第141章 景昭拈酸吃醋
“什么声音?”
沈焱掏了掏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继续说道:“对了,大壮还让我帮他带话,说你成亲时他来不及赶来,这次回来,一定要当面祝福你。”
“这次他回来后,应该会被安排在京都任职,短时间内若无战事,该不会再出去了。”
“他说等一切安排妥帖,会亲自上门拜访。”
沈棠静静听着沈父的话,脑海中回忆着这个人影。
对于大壮,她其实印象不算深。
只记得是个长得很好看的邻家哥哥。
前世,她成婚后,并未再见过大壮。如今时隔已久,故人相逢,反而多了些陌生感。
沈父却未曾发现沈棠的冷淡,反而说得兴起,音量也不自觉的再次拔高。
“对了,你应该好久没见过那小子了吧。”
“你不知道,大壮那小子真是人不可貌相!长得娘们唧唧的,细皮嫩肉像个小白脸似的,没想到打起仗来不要命。”
“年纪轻轻,就靠着战功晋升到正三品武卫大将军,真是不可小觑。”
“若不是你心悦景昭那小子,早早定下婚事,为父本来想考察一下大壮,将你许配给他的。”
“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日后定不会薄待了你。”
沈父有些唏嘘地捋了捋鬓角。
毕竟大壮也算是被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对他很是满意。
想当初,棠儿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那小子就时不时围在棠儿身边。
谁跟棠儿亲近些,他便会出手揍人,把人赶跑。
以至于棠儿一直以为,她的人缘不好,不受同伴待见,暗中哭了不少次鼻子。
还是张钧发现后,暗中收拾了大壮一顿,他才不敢再驱赶棠儿身边的人。
他记得那时候,棠儿也十分喜欢大壮,还时不时嚷着要大壮做“相公”呢。
说到这里,沈焱有些疑惑地扭过头。
“想来也是奇怪,闺女你明明与大壮关系那么好,怎么后来却疏远了呢?”
“我们关系好过么?”沈棠有些奇怪。
她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自然。”沈焱坚定点头,“你之前特别喜欢大壮,说他长得好看,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
让他这个老父亲看得都吃醋。
“好像是那次回京,棠儿你在猎场受伤后,回去便死活不再跟大壮玩儿了。”
“旁人问你原因,你就说大壮不够俊,说什么要找更好看的小哥哥做相公。”
“因为你这话,那小子回去狠狠哭了一通鼻子。”
“他口中嚷嚷着,说定是有人在你面前挑拨,他要把那人的头打掉。”
“他哭得太惨,本来妍丽俊秀的模样,一哭起来就更像个女儿家了。他父亲看着辣眼睛,一怒之下,把他扔去军营历练了。”
沈棠眼露惊奇,缓缓眨动眼睛,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
只有听到沈父说到猎场之事时,心脏忍不住狂跳几分。
就在沈棠好奇地想要多问几句时,屋内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是什么断裂的声音。
沈棠想也不想地转身,脚步匆匆地冲进屋内。
就对上景昭沉闷的眉眼。
他似乎刚刚睡醒,眼中还有些水光,蹙起的眉头似是带着一丝委屈。
地上,散落的木屑,像是雕花床头的碎片。
着急查看景昭的情况,沈棠只当是被他不小心碰坏的,没太在意。
她探了探景昭的额头,发现他没有发热,这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没发热就好,郁野大夫交代过,只要不发热伤口就没有感染。”
她笑着转头,吩咐丫鬟。
“既然夫君醒了,去把药端过来吧。”
刚好趁热喝,以免影响药效。
小丫鬟的动作很快,片刻后就端着药碗回来了。
沈棠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试了试温度,感觉能入口了,才把药碗递给景昭。
“夫君,不烫了,一口闷了吧,省得苦。”
景昭脸色苍白,避开她递来的汤碗,声音很轻地嘟囔道:
“娘子,我受伤了。”
“我知道啊。”沈棠有些莫名。
她扫了眼景昭的胸口,一瞬间有些疑惑。
夫君伤的不是胸口么,难道还影响手上的动作不成。
似乎看出沈棠所想,景昭耷拉着眉眼,摇摇欲坠地抖着手。
虚弱道:“手疼,动不了。”
“那可怎么办?”沈棠下意识地问道。
一抬眸,就对上景昭晶亮地目光。
那亮晶晶的眸子中,赫然写了两个字:要喂。
沈棠恍然大悟,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到底还是拿起汤匙,递到景昭唇边。
景昭却没张嘴。
他垂着眼睑,闷声捋着修长的手指,问道:“娘子,大壮长得好看么?”
沈棠顿了顿,“没你好看。”
“嗯。”景昭唇角微弯,张嘴吞下一口汤药。
下一瞬,脸被苦的皱吧一团,却还是执意推开药碗,示意沈棠继续喂。
沈棠又盛了一勺。
景昭唇线紧绷。
温吞道:“那你们是青梅竹马?”
“算不上。”沈棠如实回答。
“哦。”景昭眼中像是闪烁着小星星。
他张开嘴,咽下一大口。
下一刻,不等沈棠的汤匙递过来,就迫不及待的发问。
“你们,还形影不离?”
景昭语气里的酸味,都能腌上一盘菜了。
沈棠缓缓抬起眉眼,静静看着他。
空气都安静了一瞬。
银质的汤匙在碗中撞出清脆的响声,沈棠挑动眉梢。
“找茬?”
景昭浑身一怔,眼神飘忽。
突然软了声音。
委屈道:“娘子,你为了那个小白脸凶我。”
沈棠眼睑一颤,没有说话。
景昭心里一喜。
这招果然有用。
他已经发现了,娘子对痴傻的他总是多了几分宽容宠溺。
景昭眼中溢出丝丝缕缕笑意,刚要趁热打铁,继续发问。
就听到“啪”的一声,脑袋猛地前倾,一阵轰鸣。
景昭懵逼地捂着后脑勺,怔愣地抬起头。
沈棠不理他,直接把汤碗向前送了送。
干脆利落道:“喝药。”
“哦。”景昭乖巧如鹌鹑,一把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沈棠眉眼舒缓,揉了揉他的头。
“乖。”
景昭眸光透亮,脸上的闷闷不乐瞬间消失。
他听话地平躺,整齐地把被子拉到下巴处,静静地看着沈棠。
迷糊道:“娘子,我先休息一会儿。”
话音刚落,景昭已经控制不住的阖上眼睛。
这一天他身体消耗太大,若不是被“大壮”两个字惊醒,早就撑不住了。
沈棠眼中漾起笑意,帮他拢了拢床幔,小声退了出去。
刚刚她进去的工夫,沈父已经被人叫走了。
沈棠转身去了叶氏的房间。
景姣姣已经提前赶到,看见沈棠轻舒了一口气。
沈棠笑着上前,尽量轻巧地说起景昭的伤势,但叶氏还是吓得不轻,眼泪哗哗的,沾湿了沈棠的前襟。
她哭了好一会,才止住眼泪。
一抬起头,就满眼紧张地上下打量沈棠。
“棠儿,你没事吧?”
“你善良聪慧,从来与人为善,怎么可能有人会对你下此狠手?”
叶氏担忧地攥紧丝绢,眼中满是气愤。
看到叶氏终于不哭了,景姣姣放松地笑了笑,顺着她的话指责那贼人。
“是呀,嫂子人这么好,又回京不久,连门都不怎么出,怎么会有人这么仇视嫂子呢?”
“那些杀手也不知是哪个心狠手辣的歹人指使的。”
景姣姣气呼呼地鼓起脸颊,心中暗暗猜测着动手之人。
叶氏却被她的话提醒了,猛地瞪大眼睛。
“是呀,棠儿这么好的孩子,哪可能与人结怨啊。”
“难道……”叶氏惊愕地睁大瞳孔,惊呼道:“是不是昭儿平常做人不地道,树敌太多,连累了棠儿!”
“啊!”景姣姣惊讶出声。
沈棠也被惊呆了。
“不是的。”她急忙想要帮景昭解释。
叶氏和景姣姣却已经认定了这种可能。
“肯定是这样!”
“哥哥做人就是不行!”
叶氏与景姣姣几乎是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两张相似的脸颊羞赧的红成一片。
叶氏觉得有些对不住沈棠,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她伸手在身上扣搜半天,动作极快。
片刻后,一大串东珠、两支鎏金大鹏展翅发簪、两只紫玉手镯、一对儿富贵无双耳坠,还有腰上的玉玦,都被叶氏快速地摘了下来。
着急忙慌的塞到沈棠手中。
“棠儿,你拿着。”
一旁的景姣姣见状,咬了咬唇。
这可是事关生死,这点东西怎么够。
她背过身,开始哗啦啦地拆卸身上的珠宝。
悄悄递来一堆东西。
一大串翡翠珠花、蓝天暖玉……一小堆东西,被她塞到沈棠怀里。
“加上这些!”
叶氏给了景姣姣一个“靠谱”的眼神,赞许地冲她颔首。
果然是她闺女,得她真传。
这个媳妇一定跑不了了。
叶氏多了几分底气,重新看向沈棠。
认真的神情带着几分歉意,温声道:
“棠儿啊,这些都给你,就当然给你压惊的补偿。”
“若是不够,娘亲稍后再去小库房翻翻,有什么合适的,都给你送去。”
她按住沈棠想要推拒地手,脸色陡然郑重了几分。
语调加重,“但是只有一点啊,这亲事已成,可是不能退货……啊,不,不能退婚了啊。”
她这个傻儿子,就算是砸,也得砸在棠儿手里。
说完这话,似是怕沈棠反悔,叶氏对着景姣姣挤眉弄眼,柔弱地扶了扶额头。
“哎呦,我怕是老毛病犯了,头有些疼。姣姣,快扶我回屋静养。”
“这静养之人啊,最怕受到惊吓刺激。特别是什么‘和离’之类的消息,怕是会把老身吓得一命呜呼哦。”
叶氏颤颤巍巍,歪倒在景姣姣肩头。拖长语调,余光却不住地扫着沈棠的神情。
沈棠一时间哭笑不得,一句话都未曾插上,只好无奈的带着一大包东西回了房间。
刚在房中落座不久,就看到周嬷嬷带人,端着东西走过来。
沈棠立马起身相迎。
“嬷嬷怎么有工夫前来,是母亲有什么吩咐么?”
难道真的头疼了?
沈棠心里着急,就想起身去探望叶氏,却被周嬷嬷拦住。
周嬷嬷面含笑意,见沈棠如此关心叶氏,心里慰贴。
怪不得夫人喜爱少夫人,少夫人确实值得。
怕沈棠着急,周嬷嬷对着身后的小丫鬟招了招手,解释道:
“侯夫人,这碗安神汤是老夫人嘱咐的,让您喝下,她才安心。”
沈棠心里一暖,自然不会推拒,大口喝了下去。
周嬷嬷笑意更浓,她挥挥手,“把东西拿过来。”
沈棠这才发现,周嬷嬷身后还带着几个年轻小厮,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红木箱子。
看到沈棠看过来,机灵的打开箱盖。
里面的首饰珠翠顿时露了出来。
金玉交织,在烈日的照耀下,璀璨的能闪瞎人眼。
沈棠惊讶地抬眸,“这是?”
“这些是老夫人送给少夫人的。”周嬷嬷笑呵呵道。
沈棠一怔,急忙拒绝。
“多谢母亲费心了。”
“之前所赠那些已经足够,这些首饰珍贵,一看就是母亲心爱之物,还是留给母亲珍藏吧。”
似是猜到沈棠会拒绝,周嬷嬷直接开口。
“少夫人安心。”
“老夫人说了,这些首饰留在她那里也是明珠蒙尘,反而委屈。倒不如给它们找个好主人。”
“您打扮得鲜亮些,她看着也开心。”
说罢,似乎怕沈棠继续拒绝,利落的一挥手,让人放下东西,转身飞快的走人。
沈棠无奈地看着周嬷嬷一溜烟的跑远。
忍不住感慨道:“周嬷嬷年纪不轻,之前还摔伤了手臂,动作竟然还能如此轻便。”
“这风风火火的劲儿,还真像母亲房中的人。”
她笑看了眼叶氏送来的东西,对着紫萱招招手。
低声吩咐道:“待姣姣妹妹成婚时,记得提醒我,除了府中规定的份例,从我的私库中择选几家赚钱的铺子,另备上二十万两银子,给妹妹陪嫁。”
她们待自己好,她也不能让她们吃亏。
这过日子,不就是两好搁一好么。
一段关系若是想长长久久,就不能只是一方在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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