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拜访夫子

父亲在书房，一直坐到了太阳西沉，久久不能回神，这次真的是命大，如果一不小心，一家老小都要陪他完蛋了。

  小女儿刚刚说的“活着，好好活着”，让他久久震撼，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从入仕途，当官这些年，自己早都不知道自己的初心是什么，整日和官员商贾打交道，开口闭口都是功名利禄，至于其他，早都看不到了，太子太傅被抓，自己很有可能受牵连，一下子让自己病倒，差点命也没了，但是大梦初醒，人活着真好啊！

  过了几天，爹爹带着我，还有赵凝雨，夫人，去拜访夫子，到了万柳书院，刚好听到，学生们朗朗上口的读书声。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师娘买菜回来，看到有人在书院听学生读书，以为是哪家学生家长，走过来打招呼，父亲看到师娘，赶忙行礼。师娘还礼，看了一下父亲，又看到了父亲身后的我，一下子了然。于是笑着对父亲说:“你们是来找老头子吧，这马上就下课了，我带你们到会客的地方”。说完就带我们走，顺便让人告诉夫子我们来了。

  来到客厅坐好后，师娘赶紧让人准备茶，不一会儿，夫子就来了。

  父亲看见夫子来了，赶忙起身行礼，夫子看了一眼父亲后，也没还礼，就哼了一声，坐在了主位上。父亲尴尬起身，太太赵凝雨一时不知道怎么办，赵凝雨看向我，我直接用眼神告诉她，别着急，我们安静，父亲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父亲尴尬了一会，看到了夫子坐在主位上，赶紧带着太太，赵凝雨，还有我，一起跪下，而后对夫子感激说道:“多谢夫子搭救之恩，学生没齿难忘。”说完就磕头。

  夫子看爹爹这样，也没让起来，直接端起茶，抿了一口，放下茶，看着爹爹，“起来吧！”

  我们全家起来，坐好后，夫子开口继续开口，“我也没搭救你，是你自己造化好！”说完看了一眼父亲，“这么多年官场浮沉，你是有点迷失本心，但是并没有彻底迷失，要不然，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说到这里，父亲又要起身行礼，夫子直接抬头，眼神示意，这些客套虚伪的，就不必了！

  “做人难，做人上人更难，这人啊，没沉迷在功名利禄的时候，谁不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一旦沉迷，又有几人能安然脱身。”夫子说到这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时有些伤感，父亲听到这话，也伤感不已。

  “罢了，如今好了，就不要想太多，往后老老实实做事，其他的就交给天意。”夫子说完，父亲深表同意。

  夫子和父亲沉默以后，太太适时开口，“多谢夫子搭救之恩，我们夫妻感恩不尽，略备了一些薄礼表示感激，还希望夫子收下。”

  夫子看向太太，“这里是书院，没那么多人情往来讲究，东西你拿回去就行”。

  太太听夫子这样说，一时不知所措，看向父亲，父亲点头同意夫子的话，太太也无话可说了。

  从夫子那里出来后，我们一家沉默往回走，一直到家，爹爹突然开口:“太太，你和凝雨先回屋，凝安，跟爹爹到书房来。”

  到了书房，闭上了门，爹爹问我:“你在夫子那里学习多长时间了？”

  我仔细想了想，开口回父亲:“回父亲，已经五年多，快六年了。”

  爹爹听了，一脸惊讶，然后满意笑了，这小丫头挺有本事，居然在夫子那里待了快六年，当年自己在夫子那里，学习最多也就两年多，夫子就说可以让走了。万柳书院的学生，至今没有一个超过三年的。

  “你在夫子那里这么长时间，你看夫子今天这样行为，你觉得夫子心里是怎么想的？”爹爹想起和夫子今天见面，并没有多少亲近感，礼貌疏离，心里有些怅然。

  我想了想今天夫子的样子，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啊，父亲可能太复杂，多心了，我直接回父亲:“爹爹，夫子现在只是夫子，他现在就是教书育人，没有其他身份。”

  父亲听了我这样说，明白夫子如今也不是年轻那会，一心想建功立业，沉浮官场了。

  “罢了，可能是爹爹想多了。”说完父亲看向我，继续问我:“今天你怎么在夫子那里一句话不说？”

  “爹爹，今天是我们谢夫子，有父亲在，父亲在就可以了。”今天我觉得就是去谢谢夫子的，再说了，其实我并不是特别喜欢说话，尤其人多的时候。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知道什么场合，该怎么做，怎么说的，心思通透啊！”得父亲夸奖，我也一下子笑了，父亲看见我笑了，自己也笑了。

  “父亲，你生病是不是和太子太傅有关，还有夫子信里说了什么？”我真的很好奇。

  父亲本来想让我出去，听我这样问，再想想自己病了，家里乱成一锅粥，这丫头居然临危不乱，跑出去找人帮忙，没去家族那里，竟然去了赌坊，又去了夫子那里，想到赌坊，爹爹立马严厉命令我“往后不许乱往出跑，更不许去赌坊等”。

  听到父亲这样说，故意绕开话题，我直接答应“是”。

  父亲看我答应，还不走，叹了一口气，“前段时间太子太傅回乡，大家都表现立极，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机会，我也不好与众不同，只能随流了。再说如果能去京城，对咱们家再好不过，谁知道”，说到这里，父亲叹气了一下，然后拿出书信，“谁知道太子太傅回乡，竟然是因为皇帝皇后不满太子，太子太傅处境艰难”。说完，把书信递给我，我拿过书信，看了一下书信内容，一时间有点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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