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回凡

如浓稠的墨，悄然铺展开来。星星在浩瀚的天际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被遗忘的明珠。月亮悬于高空，洒下清冷的光辉，给世界带来一丝神秘的气息。

  万物流转，唯夜色永恒。在这幽暗的夜色中，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深沉。建筑物的轮廓渐渐消失，被黑暗吞噬，只剩下隐约的剪影。街道上，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映照着寂静的路面，仿佛是夜的眼睛，守望着这片宁静。

  风，轻轻地吹过，带来丝丝凉意。它穿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夜的低语。风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气息，让人感到一种与大自然的亲近。

  夜色幽暗，沉浸其中，人们的思绪也渐渐飘荡。或许是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或许是思考着未来的种种可能。在这宁静的黑夜中，心灵得到了片刻的休憩，思绪也变得更加清晰。

  然而，夜色中也隐藏着未知的恐惧与危险。黑暗的角落里，可能潜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正是这种神秘感，使得夜晚充满了无尽的魅力，吸引着人们去探索、去追寻。

  夜幕如浓墨般浸染着整个世界，四周一片静谧无声。然而就在此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沉闷雷声，仿佛要将这片宁静撕裂开来。正在熟睡中的江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醒，猛地坐起身子，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原来刚才只是一场噩梦，但那种真实而可怕的感觉却依旧萦绕心头，让他久久无法平静。江夏伸手在床头摸索着，想要找到一些能让自己镇定下来的东西。终于，他摸到了那瓶熟悉的镇定药，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自从亲眼目睹姐姐遭受他人侵犯的那一幕后，江夏便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晚都会被噩梦缠身，那些不堪回首的场景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折磨得他几乎精神崩溃。而复仇的念头则像一团火焰，在他心底越烧越旺，丝毫没有减退之意。

  为了提醒自己所受的苦难和对仇人的愤恨，江夏养成了一个习惯——用指甲在床头刻下做噩梦的次数。他仔细地数了一下，发现上面已经留下了四百二十三道深深浅浅的划痕。再加上今晚这次，正好是四百二十四次。

  这四百二十四个日日夜夜里，江夏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但同时也给了他源源不断的动力。他知道，复仇的日子就要来临了，他终将让那几个可恶的恶魔亲身体验到这四百多个日夜以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苦难！

  江夏穿上衣服，来到镜子前。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坚定而充满杀气。

  他知道，复仇之路困难重重，但他已做好准备。

  夜晚再长，黎明总会到来。江夏相信，正义终将得到伸张。

  ……

  天微亮时。

  江夏已经早早候在马场，身为低贱的奴隶，这是他的日常工作。

  李家二少爷李正欢今天要出去狩猎，所以他要一早就准备好马匹，喂好饲料，一切工作不能有丝毫马虎。

  李正欢今年十七岁，大他两岁，个子高瘦，或是祖父为仙家道人的原因，长得倒是颇为俊俏，这却不是他能玷污自己姐姐的理由，也不是他可以强逼自己为奴的辩解，一切罪恶终要他来偿还。

  “夏奴！”李正欢叫他，声音充满高傲，一如往常。

  他便上前，低头上前，奴隶是不能抬头，眼要低垂地面，见脚背，是一切自尊的自我伤残。

  “啪！”

  一个鞭子抽在左脸上，从额头一直划到嘴角，长长鞭痕明显，赤辣的疼痛早习以为常，嘴巴渗血，很疼，却不能动。

  肚子又挨了一脚，他整个人踉跄退后，跌倒在地，很是狼狈，要表现得狼狈。

  “哈哈哈！夏奴！如何？今天这鞭子有力道没？”李正欢高兴了。

  江夏并不回话，李正欢骑上马背，扬长而去，声音却又远远传来。

  “夏奴！跟上，今天带你狩猎。”

  天高云淡，日正高悬。每个人都享受同样的光照，有的人享受清凉，有的人却汗如雨下。

  从武禹镇一直奔袭到武禹山山脚，是体力的折磨，是意志的考验，李正欢他们骑马，而他却要一路狂奔，江夏没有怨言，这一路不过是锻炼，正合他意。

  “喂，夏奴！你跑得太慢了！再快点。”这声音是另一个恶魔，李正云所发出，李家旁系子弟，也是十七岁，长得倒是肥胖，与李正欢组合，当是胖瘦二人组。

  “正云，去给他几鞭子，这奴隶脾气见长。”李正欢道。

  “是！正欢哥！”李正云踏着马回头，马蹄声在靠近，马匹沉重地呼吸声也在江夏耳边响起，是劳累，是对胖子有声抗议，是骂娘的，但背上胖子绝对听不出来。

  “夏奴！抬起头来！”

  江夏抬头，目不斜视，这一刻，两人在日下对视，一个高傲，一个不屈。

  “啪！”一道鞭痕又在左脸上划过，这道鞭痕比李正欢那个虚男还没力气，无法评价。

  “啪！啪！啪！”又一连三道鞭声响起，打得江夏头昏脑胀，数量上来，也是难以承受。

  “正云哥！你力气也太小了吧！他都没倒地，让我来！”这声音是最小的李正信发出，他今年十四岁，这样算来，一年前为十三岁，小小年纪便参与姐姐当年之事，当真罄竹难书。

  “行了！别打死，继续赶路。”李正欢声音传来。

  “夏奴！别再落伍，想想你姐姐！她等着你复仇！”李正欢永远‘光明正大’，一直知晓江夏的意图，正如此，一直没有杀死江夏，养在李府，是当做磨难？也许是当笑话，更多是无所谓，毕竟江夏没有根骨，是个凡人。

  这个世界要想修行，必须要具备根骨，没有根骨的凡人永远无法修行，这是常识。

  而李正欢是下品根骨，是最低等的，却也有修行资格，所以他不必理会凡人的仇恨，正好当乏味生活调味剂。

  太阳是光明的，赤裸裸照在大地，照出他们影子，是阴暗的，正如他们的心思是邪恶的幽暗，五个人，五个阴影，这日下的背影他永远不会忘记，亦如当初那姐姐遭难的一幕，他也没忘过。

  时间流逝，步伐在前进。

  到达武禹山时，本是万里无云的天气，竟层层乌云遮蔽日，紫雷游龙荡云间。

  气氛一度压抑，空气沉重闷热，亦如李正欢的心情，他大发雷霆，大骂着天在与他作对，拳打脚踢将怒火都发泄在江夏身上。

  “轰！”轰鸣声回响天际间，似乎发出天的怒吼，也替江夏怒吼了。

  雷已响，雨未下，昏暗的天野亮起一道赤红，在逼近，一个巨大火球飞速向武禹山上砸来。

  “冥落！”响亮的声音响彻四野。

  火球在声音响起后，从中间被黑暗快速吞噬，消弭于半空，未造成任何影响。

  “冥游子，以为藏在武禹山，我们就找不到你？太小我落霞道观了吧！”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几道身影随声音出现在半空，是飞行，是仙人斗法！

  武禹山山脚下的几人慌了神，仙人斗法，余波凶狠，足以将他们这几个蝼蚁，悄无声息地抹去痕迹。

  “走！”李正欢赶紧道，重新上马，策马离去，四个随从跟班也急急慌慌地上马，离去。

  江夏望着仙人失神，他没想过要走，没有马匹助力，如何走？倒不如向死而生。

  天上仙人有五位，四男一女，过于遥远见不到姿容，观身形，个个当是俊逸飘尘。

  “哈哈哈！空云道人，你们落霞道观势大，在这梁国又有谁敢小瞧你们？我季铭自然是有所防备，就等你们送上门罢了。”朗笑声起，苍松有力的声音自山林间传来，同声音出现的，是一道飞立当空身影。

  离得近，也就看得清，那人面容苍老，褶皱满面，满头白色长发在风中飞扬，道袍破损，却不失风骨，挺直着背，身形高大而神采奕奕，观其神，正如他的声音一样苍松有劲。

  “哼！口出狂言，若你还有本事何须狼狈于此。”又是浑厚的声音，这应是空云道人了，他位于五人中间。

  “哈哈哈！狼狈于此？何时起，落脚于这武禹山也被称为狼狈？”冥游子季铭道人朗声道。

  “武禹山乃天罚之地，此不狼狈？何狼狈？无须再辩，卸下防备，放弃抵抗吧！可饶你一命。”空云道人道。

  “饶我一命？先活下来再说吧！”话落，身形消失，出现时已至五位落霞道人跟前。

  一道紫黑色长痕划过，天穹紫雷也正好落下，一同击向五位落霞道人。

  雷光在闪耀，江夏一下失去了视野，再望时。

  长空寂寥，是雷落后一切都不见踪影。

  仔细探查下，云层间除了紫雷闪动，还有火光覆云，黑线横劈，他们在云上战斗！

  不消片刻，一道身影在陨落，直挺挺落在江夏数百米外，是落霞道观仙人。

  江夏想上前，仙人身影却又在天上出现，他们在往地面战斗！江夏急地转身往山洞里跑，跑得慌忙，鞋子都掉落了，但他顾不得鞋子，不能迟疑，一路地跑着，血与泥土在混杂，是泥泞的不堪，正如他的命运，在这一刻与仙人们交错，是狼狈不已的。

  泥土不想沾惹江夏的脚，亦如他不想卷入仙人的斗法，可是一切都由不得彼此，都是尘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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