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没有选择
邓布利多盯着面前的灰色眼眸，很快又联想到另外一双灰色眼眸。
同样都是聪明的孩子，他还是小看他们了，也许他是真的老了。
邓布利多无意识的蜷缩右手，干枯漆黑的手指已经使不上太多的力气，就如同他本人一般。
任由脑海里面思绪翻涌。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才想起该回答面前这个孩子的问题。
不过他依旧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说道：“西丽，我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已经猜到了答案不是吗？”
西丽听到这话，心里一直压抑的闷气逐渐汹涌，她当然已经猜到了答案。
答案很简单，她也为此感到一丝难受，毕竟她和哈利一直都是朋友。
难怪不得他会蛇语，还能和伏地魔共感，也能感受到魂器的存在。
她之前一直以为伏地魔的七大魂器也包括他自身的灵魂，但是没有想到哈利……
哈利——哈利知道自己是作为魂器生活了那么多年吗？
要是他知道自己是身为伏地魔复活的魂器之一，会怎么想？
她再次低垂着脑袋，目光盯着木质桌面，眼眶有些湿润，低声问道：
“这不公平，他应该有别的选择的。”
他不应该被套上魂器和救世主的名头，更不应该被所谓的预言付出一辈子。
哈利怎么可能打得过伏地魔，西丽心底的小人在不断摇头。
“从他被伏地魔选择的那一刻，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邓布利多沉声说道。
哈利是他计划中破局的唯一出口。
“我们也许可以寻找其他的办法。”
西丽从口袋里面摸出来提前准备好的几瓶药剂一一摆放在桌面上，着急的说道：
“您看，蛇怪毒液，黑魔法缓解药剂还有蛇毒解药，只要我们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就能让他——”
毒牙既然都能消灭魂器中的灵魂，那是不是也可以消灭哈利身体里面伏地魔的灵魂，只要他们再研究研究……
“没有用的，他们早就是一体了。”邓布利多打断她。
锐利的目光从药剂瓶移到西丽的脸上，紧紧盯着她的眼眸，直到看清她眼底的湿润和微红才松一口气。
他们是不一样的，聪明的孩子也各有不同。
“灵魂的奥秘从来都不是我们能够摸透的，你的想法很危险，孩子，破坏灵魂会付出代价。”
邓布利多说道：“这也是他的宿命，一个纯洁健全的灵魂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你作为哈利的朋友，更应该选择去相信他，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他知道吗？”西丽问道。
“当然，我对他同样毫无保留。”邓布利多嘴角扯起一丝不明显的弧度。
“他们中会有一人将对方杀死，而我比任何人都更加希望哈利能够成功。”
西丽面对他的坦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是她和哈利也是朋友，怎么忍心看着他去赴死！
哈利……哈利也是一个魂器。
“那您呢？”西丽扯了扯嘴角，话题落在邓布利多的身上。
“听德拉科说，您打算假死，这又是什么计划？也是帮助哈利成长的一部分吗？”
德拉科在之前向邓布利多透露赫奇帕奇金杯下落的时候，向邓布利多说明了伏地魔给予自己的任务。
当时邓布利多答应帮助他完成任务，可是现在德拉科不需要了。
邓布利多又打算怎么做呢？
“现在我没有借口了，不是吗？”
即便他和西丽聊的是关于他生死的话题，邓布利多的表情依旧很轻松，还有空反问西丽。
西丽抿了抿嘴唇。
邓布利多现在没有借口假死了，德拉科不需要他的帮助了。
她看着邓布利多满是皱纹的脸庞一时间竟然有些好奇。
要是她没有研究出来黑魔法缓解药剂，也没有劝说德拉科的话……
那按照邓布利多原本的计划，事情又会发展成什么模样呢？
哈利真的就能如他所愿的成长吗？
当然，这一切西丽无处得知，毕竟这都是假设，哈利的选择她不清楚。
但她绝不会让德拉科背负杀死邓布利多的骂名的，他傲娇又胆小。
就连喝到苦涩的药剂都要哼唧半天的人，怎么可以让他背负如此痛苦呢？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再次被敲响。
“请进！”
邓布利多校长挥舞着魔杖，将大门打开，神情冷漠的斯内普教授臭着一张脸从外面走进来。
见到西丽在场，他也不意外，毕竟他就是来监督和检查邓布利多即将服用的缓解药剂的。
“西弗勒斯，你终于来了。”
邓布利多扬起笑容，挥舞魔杖为他搬来了一张椅子。
“我们等你很久了，要来一杯蜂蜜波波茶吗？”
“感谢你的好意，邓布利多，要是你愿意将我每周的课程减少一半的话，我想——我应该很乐意早一点过来和你聊一点无关紧要的废话。”斯内普教授怨气十足的说道。
他刚刚上完一节格兰芬多的黑魔法防御课，那些愚蠢的小巨怪简直就是在消磨他的耐心和好脾气。
他想——世界上总是有一些千奇百怪的蠢货！这并不见怪！
斯内普教授想着想着，突然往旁边瞟了一眼。
见到西丽坐得端端正正的模样，他扯了扯嘴角，视线落在桌面上的几瓶药剂上。
哦——这个勉强除外！
“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斯内普教授用骨节敲了敲桌面，他留意到西丽眼底的湿润。
猜想两人在他没有到来的时候应该聊了一些麻烦的话题。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
无非就是那些破事，还能是什么呢？他可没有功夫关注他们的小情绪。
他等会还要赶着去上赫奇帕奇四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程。
斯内普教授想到这里瞪了一眼邓布利多校长。
该死的老蜜蜂！怎么给他排这么多的课程！
光是想想等会又要面对那些烦人的小巨怪，他就感到烦躁。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的邓布利多校长：“？”
“当然，现在随时可以开始。”西丽接话道。
天知道她坐在斯内普教授的旁边有多么的紧张。
听到他的问话，她连忙就站了起来，将第一瓶要用到的黑魔法缓解药剂打开，看向邓布利多校长。
“来吧。”
邓布利多校长坐在椅子上，将右手放置在桌面，袖子缓缓掀开，露出干枯如柴的手臂。
“斯内普教授，麻烦您在旁边按住邓布利多教授，药剂使用可能会有一点难受。”西丽提醒道。
斯内普教授虽然臭着一张脸，但还是站起来走到了邓布利多的旁边，抽出魔杖牢牢盯着邓布利多。
西丽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黑魔法缓解药剂倒在邓布利多的手臂上。
就在药剂接触到干枯手臂的一霎间被吸收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手臂也冒出了白烟。
邓布利多校长的面部也变得扭曲起来。
他试图伸出另一只手去触碰右手，但是被斯内普教授用魔法死死的钉在了椅子上，连带着整个身体也无法动弹。
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紧紧咬着牙，偶尔流露出一两声痛呼。
痛苦的表情就连墙上的画像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对着三人指指点点，小声的嘟囔着什么。
西丽的动作格外的缓慢又谨慎，流动的药剂液体被干枯的手臂不断地吞噬。
邓布利多校长的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而斯内普一边用魔杖按着他，眼神一边瞟向西丽手中的药剂瓶。
很快，一瓶药剂倒完，袅袅升起的白烟也逐渐消散。
邓布利多校长原本干枯漆黑的手臂也恢复一丝肉色，不过手臂依旧干瘦如柴。
倒完药剂，西丽也不敢松懈，抬眼查看了一下邓布利多校长的状态。
见他意识还算清醒，西丽直接将桌面上的蛇毒解药拿过来。
她在心底计算着时间，等待了一分钟之后再次将药剂倒在了邓布利多校长的手臂上。
改良的黑魔法缓解药剂里面中和了蛇怪毒液，得趁着毒液在消灭黑魔法力量。
还没有来得及扩散的时候，把握机会将解药倒进身体。
倒解药的过程还算平稳，邓布利多校长也没有露出特别难受的表情。
西丽忍不住咂咂嘴，邓布利多教授是个狠人，真能忍啊！
治疗完成。
邓布利多校长额头上流下冷汗，瘫坐在椅子上。
而西丽收拾着空药剂瓶，拿着笔记本站在他的身边。
轻声询问他关于药剂过程中的感受，和现在的身体状况。
沙沙的写字声和邓布利多微微喘气的微弱音量在房间里面响起。
而斯内普教授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撤回邓布利多身上的魔法，自顾自的走到两人的对面坐下。
目光看向正在认真记录的西丽，他眼底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满意，小幅度的点头。
关于药剂过程和结束的身体变化，西丽问得事无巨细。
毕竟等几天德拉科也要经历一次这种痛苦，他那个怕痛的性格……害！
她得把细节提前给他嘱咐好了，免得出什么意外。
窗外透进来的黄晕光束悄悄地移了位置，城堡里面响起铃声。
斯内普教授站了起来，注视面前的两人，沉声说道：“没有我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西丽闻言，也合起了笔记本，垂眸看向已经坐直身体的邓布利多校长，温声说道：
“我这边也差不多了，治疗很成功，要是您后续感觉身体有什么变化的，可以随时叫我。”
邓布利多校长点点头，他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再说话了。
而西丽跟在斯内普教授的身后，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两人离开的方向差不多，目标都是在教学楼，一个忙着教课，一个忙着上课。
就在两人即将上下楼分别的时候，斯内普教授阴沉沉的眼神盯着她，说道：
“傍晚来一趟地窖，一个人，别引起注意。”
西丽陡然一愣，倒也没有问是什么事，只是顺从的点点头应下了。
“我知道了，教授。”
斯内普教授往前一步，踏上另一节楼梯，随着楼梯的变化，两人分别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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