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照水鉴
阴阳剑术，独步天下！
萧青珩和萧玉珩同时出手，仓促之下形成的防御竟然一击即碎，两人同时向两边震飞，不过凌厉的剑气并没有转向，他们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慕冬雪却没有后退，面对迎面而来的剑气，她的眼中充满了战意——
帝王剑出，帝王威严瞬间隔绝了阴阳剑的气场，青年的眼中也掠过一抹惊讶之色。随即慕冬雪不闪不避向前斩出，竟是以帝王剑催动帝神剑法，两者结合之下爆发出的是一往无前的强大威力，两道剑锋对撞，两人竟然同时后退一步！
包围他们的人都哗然，显然他们对这位阴阳剑阁青年的实力信心十足，没有想到竟然和眼前这个妮子不分上下。青年也是微微一惊，看到慕冬雪双眸越发明亮，他忍不住道：
“你是何人？这是什么剑法，竟然如此强大？”
慕冬雪不答他，而是振奋道：“再吃我一剑！”
万象剑法，千变万化！
手中的帝王剑瞬间变成了降雪剑，冰寒的气息瞬间席卷全场。青年被迫除出剑，却发现他的剑气都落在空处，千变万化中他一下子无法察觉出来究竟哪个才是实质的本体，极寒的剑气隐约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气场，他体内的灵力也在急速消耗。不得已之下青年后退一步，身躯之上的阴阳双色骤然爆发，终于挣脱了冰河万象。
慕冬雪收起了剑，她能感觉到最后的爆发十分可怕，如果是冲着她来的，恐怕她也要受伤。不过实战越多慕冬雪对哥哥也越钦佩，慕霜降独创的冰河帝神诀实在是太强大了，无论是寒冰之力还是帝神剑法都极其强大，丝毫不逊色于这些历史悠久的势力的传承。
青年收了剑，远远道：“在下剑南歌，来自阴阳剑阁。不知姑娘叫什么？这强大的剑法又来自何处？”
慕冬雪哼了一声：“刚才不是还要来抢我们的罗盘吗，怎么现在来装模作样啦。”
剑南歌脸皮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厚，泰然自若道：“不打不相识，不如交个朋友。”
慕冬雪见到萧青珩对她点了点头，在这神坛还是多几个朋友为妙，虽然只是暂时的。慕冬雪道：“我叫慕冬雪，如今是合月宗的长老。你想要抢剑法，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吧。”
不得不说有个势力做靠山还是有一点用的，至少在现在还没有正式决战之前，他们也不敢轻易出手，毕竟大势力出身的人难保有什么底牌，万一受了重伤就会失去最终的争夺资格，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闻言剑南歌拱了拱手，便带着人离开了。
“有惊无险。”萧青珩松了口气，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们抓紧吧。”
“嗯。”
三人一路向前，伴随着一层一层的大帝遗迹破开，萧青珩两人都有不少收获，唯有慕冬雪还没有遇到冰属性的大帝遗迹。直到眼前一花，厚重的声音响起：
“神坛共一千二百四十层，第五百二十层大帝遗迹开启。”
三人向前一步迈出，扑面而来的就是刺骨的冰寒。慕冬雪倒没有什么感觉，萧青珩几乎是立刻打了个哆嗦，一层灵力光罩随之亮起，将他们三人罩在里面。
“好冷！”
慕冬雪摆了摆手：“好不容易遇到一层寒冰遗迹，我走防护罩外面啦。”
她走在凛冽刺骨的寒风里，颇有几分如鱼得水的快感。帝王剑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降雪剑在她腰间微微嗡鸣，剑身上一层明亮的冰色随之缓缓出现，随后它就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腾空而起，猛然向远方飞去。
慕冬雪立刻跟上，到了阴阳境之后她的速度快了一个层次，此时周身灵力运转，身后仿佛出现了一对翅膀。但她就是这么快的速度都没能追上降雪剑，反而越落越远，渐渐连降雪剑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慕冬雪丝毫没有注意到萧青珩两人早已被她远远甩了开去，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地方，那两人更是寸步难行。伴随着对降雪的感应，慕冬雪对着冰谷一跃而下，眼前景象急转，黑暗中一道冰光刺透云层而来，紧接着在慕冬雪眼前出现的就是另一幅景象——
冰，除了冰还是冰。
眼前是一座极其宏伟的宫殿，它横亘在山谷之中，宛如一整块极其纯净的冰雕刻而成，从墙外往里看，一层一层的冰花恍惚荡漾，仿佛镜花水月，一念成冰。
慕冬雪向前走去，那殿宇上悬挂的牌匾映入眼帘：
“照水鉴。”
照水冰如鉴，扫雪玉为尘。
当她开门时，不知为何这句诗从慕冬雪脑海中一闪而过，像是一个人在她脑海中直接念出来一样。慕冬雪刚往前走了两步，只见宫殿大门在她背后重重关上，外面的声响完全隔绝出去了。
宫殿之中极端奢华，却又略显朴素。说奢华，是因为殿中陈设高山流水、宫灯玉盏，深宫缦帘层层向内，一路望去，这座宫殿竟然有数千米之深。说朴素，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颜色，除了或纯净或透着淡淡蓝色的冰色，其他没有任何颜色了。
慕冬雪走在最中央的廊桥上，边走边看，一只手忍不住伸出去抚摸栏杆，触手温润如玉，毫无寒冰的刺骨锋锐之感。慕冬雪正向里走去，只见烛猫在她肩膀上现身站立，扫视周围后颇为谨慎地道：
“这地方不简单。”
慕冬雪点头：“当然不简单。别的大帝遗迹都有大帝灵身遗留，不知道这层遗迹的大帝灵身在哪里？”
“可能就在这照水鉴里。”烛猫道，“在进入这层遗迹的时候我感应过，除了这里，没有别的……”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慕冬雪立刻向肩膀看去，只见烛猫幻化的身躯也不见了。她和烛猫之间的感应似乎在一瞬间被人掐断，但并未对她产生反噬的感觉。慕冬雪忍不住向里快步走去，虽然此时这座宫殿隔绝了她和所有人的感应，但是慕冬雪没有什么危险的感觉，反而前面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穿过前殿，慕冬雪伸手撩开眼前的最后一层帷幔，身躯随之一呆。只见她的降雪剑正被人放在腿上细细抚摸，而这人看向降雪剑的眼神，目光柔情似水，面容千娇百媚。发饰、衣饰都是一样颜色的冰色，分明没有什么艳丽的色彩，慕冬雪脑海中第一感觉却是，这是何等绚丽的女子！
下一刻慕冬雪呼吸微滞，俯身道：
“晚辈慕冬雪，见过大帝。”
这女子上一秒还温柔地看着降雪剑，下一刻就起身一把掐住了慕冬雪的喉咙，厉声道：
“这剑，你是从哪得来的？！”
慕冬雪心中苦笑，她怎么老是被人掐脖子？
不过话说，这位大帝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慕冬雪发现她掐的虽紧，但还给了她能讲话的余地。于是慕冬雪道：“此剑是晚辈中万神悲情谷遗迹中冰陨宫所得，是晚辈的兄长为我寻到的……”
“冰陨宫？遗迹？”她慢慢松开了手，“什么意思？阿鸢死了？”
慕冬雪小心翼翼地道：“前辈，您是说这把剑的上一任主人吗？”
“对！你告诉我，你在冰陨宫有没有看见阿鸢？和我一样高，脸冷冰冰的……”
慕冬雪：“晚辈并未看到这把剑的上一任主人，降雪剑是我兄长寻到的。我去的时候，冰陨宫内已经是兄长留下的气息了……”
女子闭了闭眼，面无血色。
下一刻她一声厉啸，一掌拍在慕冬雪肩膀处，一双眼中冰光大放。强盛的灵力向慕冬雪体内呼啸而去，不到片刻又呼啸而出。慕冬雪并无不适，只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肌肤晶莹剔透，胸口微微起伏，分明是活人的气息。可是慕冬雪之前看到的大帝灵身都不是这样的啊！难道她不是灵身？
女子收回了手：“小姑娘，你是古龙族的人？”
慕冬雪知道这位女子发现了她的古龙精血，犹豫片刻后摇头道：“我是古龙族之人，不过我兄长与古龙族有些渊源。”
“那你可知古龙族现在的族长是谁？是温海吗？”
慕冬雪对这个名字极其陌生，摇头道：“前辈，古龙族已经被灭二十年了。”
女子眼神一震，骇然道：“你说什么？古龙族被灭了？怎么可能？”
慕冬雪刚要说话，只见女子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道：“如今大陆上做主的是哪个王朝？如今是什么年代了？”
慕冬雪脑海中微微一震：
王朝？
她之前在帝王谷见过，那不是数万年前的大陆才存在的庞然大物吗？如今的大陆，已经是强大的家族势力做主了……
“前辈，王朝年代已经是两万年的事情了。冰陨宫的那位前辈，就是您口中的阿鸢，她应当已经陨落两万年了。”
女子松开了手。她现在看起来反而平静多了：“两、两万年？竟然两万年了？我沉睡两万年了？”
“前辈……”
女子长长叹了口气。
她转头将降雪剑拿起，放到慕冬雪手中：“岁月变迁，我本以为此番沉睡不过数载，很快就能去冰陨宫接阿鸢回来了。没想到竟然已经过了两万年。阿鸢恐怕到死都还在等我。”
慕冬雪感受到她身上浓浓的伤感，却不知如何安慰。只是她心中有一个疑问，难道这位前辈……
“前辈。冬雪斗胆一问，您……是不是并未陨落？”
“陨落？”女子呵呵道，“你觉得我陨落了吗？”
慕冬雪摇了摇头。
“小姑娘，忘记告诉你了。我叫玉尘雪，尊号照水冰鉴，是皇威古帝座下十三弟子。听你说来，想必皇威王朝也已经烟消云散，倒是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殒身何处……”
慕冬雪惊喜道：“皇威古帝？我的帝王剑，正是取自帝王谷！”
“帝王剑？是师父的帝王剑？”
眼见慕冬雪将厚重的古剑拿出，玉尘雪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将长剑托过来，感受着剑上熟悉的气息。正是数万年前的王朝大能，皇威古帝的气息！
许久，玉尘雪才将帝王剑还给慕冬雪。她此时悲伤之余又感慨万千：“你这小姑娘，倒真与我有缘。先是阿鸢的降雪剑唤醒了我，你又曾得到师父的佩剑……两万载过去，一切却仿佛发生在昨日啊！”
此时慕冬雪已经确定，这位玉尘雪前辈确实尚未身陨。这也太过神奇，神坛位于英雄殿中，不是说这里供奉的大帝都是陨落之人吗？竟然有一位未曾陨落的……
“对了，你可知照水鉴如今坐落在何处？想必也不是两万年前的皇威皇城了吧。”
“前辈，这里是大陆英雄殿，神坛遗迹。”
玉尘雪这次倒没有太过惊讶，只是道：“神坛……我那时候，似乎还没有这个东西。看来，如今的大陆后人把我的照水鉴当成遗迹了。哈哈，倒是有趣！”
慕冬雪也忍不住笑了笑，这真是她见过最新奇的事情了。
“那前辈，您要出去吗？英雄殿有极强的禁制，每到一代新人出现才会开启，前辈既然醒了，要不要去外面看看？”
“这是自然。无论如何，也得去帝王谷和冰陨宫看看。想当年一场大战，皇威王朝就此没落，真是岁月变迁，物是人非……”玉尘雪感慨了一会，看向慕冬雪，“小姑娘，你的兄长也是冰属性，而且实力还不低吧？”
“前辈如何看出来的？”
玉尘雪笑道：“你对这降雪的掌握倒有了七成，显然是背后有高人指点。但是师父的帝王剑，你似乎才懂了一点皮毛。既然你我有缘，我就为你唤醒师父在剑上留存的灵身，让你好好领悟一番帝王之气吧。”
慕冬雪大喜过望：“多谢前辈！”
玉尘雪呵呵一笑：“既然你得了师父的剑，便也算她的弟子。从今以后，就叫我雪师姐吧。师父座下一共十三弟子，我是最小的那一个，从来都是我叫别人师兄师姐，没有人叫我师姐的！快叫一声听听！”
慕冬雪也不是扭捏之人，心知她这是抱上了又一条大腿，于是朗声道：
“雪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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