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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只是我舍不得


南珠?

  方全不是南珠安插的细作吗?

  竟有这层身份,他何需捉拿姜无?

  除非,方全只是一直在利用毒不活,他不止是想推翻天盛,他还想将战火引向南珠!

  他是溯戎人!

  阮桉晋呼吸一滞,后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冷汗。

  眼见阮桉晋恍神,阿生从他怀中跃下,迅速从册子里撕下最后一页藏于袖中,他反手将册子朝东边那黑洞洞的井口扔了过去。

  他甚至都没去看老头追到何处,转身拉着阮桉晋跑向相反方向。

  老头气的胡子直哆嗦,眼见罗家村的族谱即将落入井中,他只能生生扭转方向,放弃阮桉晋两人,扑向牛皮册子。

  一切都在阿生预料之中。

  刚脱离老头视线,阿生就拉着阮桉晋躲了起来。

  村里有不少放柴火的破屋,阮桉晋与阿生躲在其中一处,屏气凝息,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天色昏暗,只有稀疏的几盏破灯笼在夜风中晃。

  树影被风撕扯着扭曲,像地底藏了什么东西,蓄势待发的准备吞噬一切。

  阮桉晋背抵着墙,眼前是阿生透湿的后背。

  他竟不知何时被阿生以这种姿态护在身后。

  胸口不合时宜的漫开丝丝欢喜,他忍不住从后方环住阿生,轻轻靠上他的肩窝。

  僵直的脊梁被体温慢慢软化,阿生顺势倚在阮桉晋怀里。

  他没好气的白了阮桉晋一眼,伸指去戳他的脸,嘴里轻斥了句。

  “别闹。”

  轻柔的语调似猫儿的尾巴轻抚而过。

  四处不透光,阮桉晋看不见阿生的动作,却还是本能的一口咬住了他的指甲盖。

  不轻不重的挤压,夹杂的温软触感令阿生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死死捂嘴,险险将声音堵了回去。

  黑暗中,他被惊的脸有些红,红唇跟着抿成了一条直线。

  老头不知何时会找来,阮桉晋却敢胡来,真是…胡闹…

  阿生还在胡思乱想,指尖突然一疼。

  似是察觉到他的分心,阮桉晋咬住了他指端的软肉。

  紧接着,脱口的呼痛被阮桉晋封在微启的红唇中。

  极具占有欲的重重厮磨,挑拨着最深层的欲望,待虚虚实实沉溺之时,又无情的果断离开。

  阮桉晋不舍的舔了舔唇角,下颌抵着阿生的发顶,恶声恶气的磨着后槽牙。

  “若下次还敢挡在我身前,可就不止这点惩罚。”

  阿生眼尾泛出缕缕撩人的红,红唇润泽如晨露沾花。

  他气息微乱,话音里带着股不服气。

  “这是你教的。”

  嘿!还有理了?

  阮桉晋被噎的呼吸发滞,气恼的用力掰过阿生肩头,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怎料刚凑近,便瞧见了阿生眼角的水光,顿时,阮桉晋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阿生红着眼眶,不服输的瞪视着他。

  “阮桉晋,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小瞧我?”

  “不,我没…”

  阮桉晋第一反应就是摆手否认。

  他是想将阿生藏起来,护他喜乐安平。

  他也知道阿生并不如看上去那般羸弱,可他就是担心…

  “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什么绣楼闺阁养出来的闺秀千金,也不是只会靠着这副皮囊行魅惑之术的小倌禁脔。”

  “你当知,只要你信我,我便也能护你!”

  长睫上泪光微闪,阿生跪坐在地上,倨傲的半仰着头。

  刻入骨血的傲慢与尊贵令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极具说服力。

  见他如此,阮桉晋苦笑,心软的揉乱了他的发。

  “我信,只是我舍不得。”

  阿生恍然呆了呆,好似没明白阮桉晋在说什么。

  正欲追问个清楚之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是那老头追来了!

  竟然比预想的还要早!

  阮桉晋立刻挪到门口,如拉满弦的一张弓,随时准备出手。

  阿生站在阮桉晋身旁,悄悄在身后藏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

  距离在脚步声中迅速缩短,转眼停在了门前。

  双方只隔了一扇破败的木门,若是有光,阮桉晋都能透过门缝看到来人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

  “小子,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是你们自己出来还是要逼我动手?”

  老头懒洋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若是仔细看,还能清晰的看到老头眼底冰冷的杀意。

  罗家村的秘密只能留在罗家村。

  不管他们是何身份,都休想活着离开罗家村!

  门内静悄悄,好似真没有人。

  阮桉晋却知道,他们已经被发现了。

  暗暗提气,他故作轻松的同阿生道。

  “等门一开,我们分头走,老头年纪大,定然追不上我们,等事后我们在京城汇合。”

  阿生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门外传来老头不耐烦的倒数声。

  三——

  二——

  …

  砰!

  门从内被一脚踹飞,连带着大捆干柴迎面砸下。

  老头早有防备,轻松避开,余光瞥见两道身影如箭矢般朝自己爆冲而来。

  他轻蔑的咧开嘴,嘿嘿笑了起来。

  “对对对,都过来,来杀我。”

  说着,他干枯手掌瞬间聚成爪,配合着惊人的速度迎向两人。

  阮桉晋咬牙出拳,一力破之,拳风如铁,与利爪轰然对上,虽勉强挡住,手背却多了几道抓痕。

  不等他多做调整,又是一爪袭来,阮桉晋面色一紧,刚准备硬扛,身子突然被股大力撞开。

  一回头,他愕然发现,本该落在他身上的一爪竟被阿生用柴刀抵了下来。

  素来冷清寡欲的人此刻面色更为冷峻,眉峰似刀,眼底含煞。

  白衣翩然如明月清晖,惊艳了岁月。

  老头不屑冷哼,手腕翻转,带着巨大力道。

  当——

  柴刀生生被拧成了两段。

  老头耷拉着眼皮,随口嘲讽道

  “可惜,空有副好皮囊。”

  此话一出,阮桉晋不乐意了。

  “老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说罢,他不顾伤势又冲了过去。

  阿生心中暗暗着急,忙出言阻拦。

  “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阮桉晋只当没听见,速度不减,义无反顾的攻向老头。

  知他任性,阿生也没法子,索性闭了嘴,安心对敌。

  至于那什么分开跑都是骗人的鬼话。

  阮桉晋想骗阿生,阿生何尝不想骗阮桉晋?

  三人战做一团,老头从开始的游刃有余到后面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

  怎么这白衣小子出的招式有些眼熟?

  迟则生变,还是速战速决!

  打定主意,老头眸光一寒,化爪为掌,印向阿生后心。

  “住手!”

  随着一声暴喝,一道红影飞速射来,险而险之的挡在阿生身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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