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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枝红梅欺冷霜


月色如水,铺了一地碎银般的光影,花团锦簇街道旁,一盏盏灯笼在轻软的夜风中摇曳生姿。

  与静谧的夜色截然不同的是那杨柳巷深处,那儿有座粉墙黛瓦的小楼,此刻门前人来人往,格外热闹。

  “你说的好去处就是这儿?”

  水墨折扇一收,身着绯色长袍的阮桉晋站在‘南风馆’的门口,神情晦涩不明。

  “你们是嫌我命长,上赶着带我找死?”

  话音点点拔高,隐含激动。

  同行的张书成和李风元翻了个大白眼。

  两人面带嫌弃,一左一右将他架着往楼里带。

  “装什么装!你爹的人早让我支走了!”

  阮桉晋一听,面上一喜。

  好兄弟!会办事啊!

  心里虽这么想,阮桉晋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面上还是一副被强迫的不屈模样,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进去了。

  “你们干嘛?放开我!我对这可一点兴趣都没有!等我爹来了你们可得为我作证!”

  进了大门,拐进厢房,门一关,阮桉晋立马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袍上的朵朵红梅,嘴角噙着抹漫不经心的笑,一举一动尽显风流艳艳之色。

  张书成跟李风元对他这做派早就见怪不怪,直接找了老鸨点名要新来的那个绝色小倌。

  阮桉晋坐在一旁矜持着没搭话,悄悄竖起耳朵仔细听。

  他可早听说南风馆新来了个绝色小倌,就是性子烈,调教了月余,寻死也寻了月余,今日也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一见。

  所幸老鸨只认银子不认人,恰好阮桉晋这三个不差钱。

  南余三大纨绔声名赫赫,靠的是啥?

  是白花花的银子!

  “几位少爷,我这丑话可说在前头,这小倌性子烈没调教好,你们可得仔细别被伤着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安排就是,下面的事不用你管!”

  张书成不耐的将老鸨推了出去,一屁股坐回阮桉晋身旁,手肘一推,挤眉弄眼道:

  “我对这新来的可没兴趣,你自个儿在这玩,我去找我的聆泉了,不过,你可要小心些,别伤着了...”

  阮桉晋拿扇柄将他一推,笑骂:

  “走走走!少在爷面前碍眼!”

  张书成都走了,李风元这个对南风没什么兴趣的也找了个借口出去听曲了。

  偌大的房间转眼只剩阮桉晋一人。

  他向来散漫惯了,脱了鞋倚在榻上,摇着扇子翻着桌上的小册。

  册上都是南风馆的小倌像,将名字,年岁,擅长哪些一一记录在案,好供客人挑选。

  阮桉晋虽好南风,却是第一次来南风馆,因为是背着家里,连小厮都不敢带。

  若是被他那便宜爹阮添财知道了,绝对能举着家法将他抽的围着南余城滚一圈。

  翻了几页,阮桉晋便找到了聆泉的小像。

  “没想到张书成这厮竟然喜欢这种类型。”

  册上男子笑容温软如娇花般明媚,粗粗一看比飘香阁的花魁娘子还要魅上三分。

  不过南风馆里的小倌大多都是这样的,这种没有身份的玩物,只有顺从的以色侍人才能让自己好过些。

  阮桉晋是个有点洁癖的,旁人碰过的,他可没兴趣,所以只对那未开苞的有些兴致。

  老鸨收了银子倒也没让阮桉晋多等,不一会儿就领着人进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哐啷作响的锁链声率先引起了阮桉晋的注意。

  懒懒的一眼瞥过去,他便再挪不开视线,手中折扇蓦的一顿,险些脱手。

  来人身着月白长衫,腰系红绳,细细一根,将薄而窄的腰身掐的刚刚好,长衫下露出一双带着银环的雪色玉足,嫩如笋芽。

  光看这对足,阮桉晋便知这确是绝色无疑。

  还未看脸,就已经勾的他心尖发痒。

  目光上移,停在那人脸上。

  冰姿玉容,像是冰雪铸就的水晶人儿,干净透彻。

  这么冰清玉洁,真想沾染一二。

  阮桉晋只觉喉间一片干涩,艰难咽了咽,他收起折扇,面向老鸨。

  “赎身,什么价?”

  老鸨面露为难,眼底却划过一丝算计的精光,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阮桉晋以一千五百两买下这位绝色。

  收了卖身契,阮桉晋接过锁链,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拉,扭头问老鸨:

  “他可有名字?”

  “有个名儿,叫椋笙。”

  见阮桉晋不再答话,老鸨识趣的关上门,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就算沦落至此,椋笙依旧冷如高岭之上皑皑白霜,他不愿被阮桉晋触碰,美眸含煞,一掌拍向阮桉晋的胸口。

  只可惜,他低估了老鸨的手段,能将未调教好的小倌送出去,必然是做了万全准备。

  一掌拍下,没有如他想象般将人推开,软绵绵的似调情般,反被阮桉晋一把捏在手中。

  “恶心!走开!”

  怒骂声从椋笙嘴里出来,如勾人的娇嗔。

  椋笙实在受不了这声调,恶心的不行,故立刻闭了嘴。

  可阮桉晋喜欢啊!

  这种带着点脾性的美色正是他的心头好。

  瞧瞧这音色,待会喊起来定然十分带劲儿!

  眉间一喜,不顾椋笙的反抗,阮桉晋将他扛了起来,扔在软塌上。

  身下人儿墨发蜿蜒四散,俏面含煞,带着不正常的薄粉,艳润红唇像颗诱人的莓果,勾的他想俯身尝上一尝。

  他也确实尝了。

  轻轻一碰,浅尝辄止。

  滋味很妙,回味无穷。

  就是椋笙不太乐意,如猫儿般咬了他一下,没多大力,酥酥麻麻的一小口,反勾的让他肆意流连。

  “怎样?现在还觉得恶心吗?”

  挪开唇,阮桉晋一脸戏谑的掐住他下巴,漆黑的眸子像藏着一头噬人的兽,带着灼灼火光。

  他强迫椋笙看着自己,不给丝毫逃脱的机会,眼底的势在必得让椋笙心里发凉。

  红梅冷香袭人,椋笙衣襟被拨下半截,锁骨深深,似盛了绝世琼浆。

  椋笙闭了闭眼,压住满心屈辱,停了无力的挣扎。

  他知道,今日他大抵是逃不过了…

  阮桉晋喜欢好看的男人,喜欢干净的男人,却从未真正碰过哪个。

  无他,就要求太高了,没遇见合眼缘的。

  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了,银子都给了,自是不会轻易放过。

  南风馆备了物件,阮桉晋强压着给椋笙用了。

  虽然怜惜椋笙,阮桉晋还是喜欢把肉先吃到肚子里。

  夜长梦多。

  这个道理阮桉晋自小就明白。

  椋笙眼尾发红,咬牙发誓。

  “我一定会杀了你。”

  阮桉晋对此毫不在意。

  时日久了,他总会知道自己的好。

  轻柔吻掉他眼角的泪,阮桉晋轻佻的勾起一缕发,绕指轻嗅,恣意风流。

  “好呀,我就喜欢做个风流鬼。”

  红梅烈烈欺白霜,白霜泠泠映红梅。

  椋笙想就这么死了。

  如果就这么死了,也是一种幸运吧...

  可惜他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

  阮桉晋偏还要他好好看着,特地掌了灯将他压在镜前。

  他用唇描着椋笙润泽的唇瓣,一遍遍重复,毫不吝啬的烙下自己的痕迹。

  清脆的锁链声响了半宿,红烛燃尽时,阮桉晋附耳轻叹:

  “椋笙,你看,你我如此契合,你注定是我的。”

  椋笙没有说话,垂下的眼睫盖住眸底密密冷光。

  他会杀了阮桉晋!

  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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