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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提鞋都不配


阮桉晋在门口愣了好半晌,面上被那不留情的一掌按压的泛红。

  鸣休趁机走到他的身旁,蹙着眉一脸心疼,伸手就要去摸他的脸。

  “那位哥哥下手真重,少爷您的脸都按红了,少爷可疼,鸣休给您吹吹可好?”

  温柔体贴还生的好,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可心人?

  偏阮桉晋是个贱骨头,就喜欢椋笙这般带着小性子的。

  他偏头躲开鸣休的手,面上笑意凉凉,薄唇讥诮轻勾。

  “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置喙他?滚!以后没有允许不得踏入溯风居!”

  突然的变脸让鸣休迟迟未缓过神,他怎么也没想到,方才还对他温言软语的人会突然恶语相向。

  就因为他说了句那人下手重?

  鸣休知道自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不能在阮桉晋这里占得一席之地,等成为元弘的弃子,他的下场将比娼寮里最低贱的妓子还要凄惨。

  微微一礼,他不再多言,咬着唇瓣委屈退下。

  那一礼行的颇有技巧,腰线下塌,颈线上扬,掐着尺度展露着他姣好的身段。

  只要阮桉晋动了心思,他就有把握让阮桉晋食髓知味,夜夜离不得他。

  可惜,阮桉晋看也没看他一眼,整个心神都放在了屋内那颗有脾性的朱砂痣上。

  鸣休只得悻悻然出了溯风居,悄悄在心里将椋笙放在了劲敌的位置。

  能将阮桉晋这个见惯风月的纨绔玩弄至此,怎么会是个简单人?

  只是那张脸生的是真好,连使小性子的模样都让人心口发紧。

  心思一转,鸣休调整好情绪转身去了柳安庭。

  他初来阮府,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确实不能操之过急,最好还是找个了解阮府的帮手

  谁能比早在阮府待了四年却被椋笙分了宠的叶卿更适合当帮手?

  只是叶卿注定会让鸣休失望而归了。

  当天下午,阮桉晋在书房里一边看最新的消息,一边听着许福的汇报,当听到鸣休的动作时目露鄙夷。

  “就这么个东西,也敢肖想本少爷,真是没自知之明。”

  “就是,他连给椋笙公子提鞋都不配!”许福狗腿的附和着。

  这几年,他没少在阮桉晋身边看到这种下作玩意儿。

  只有椋笙是特别的。

  不说样貌,那通体的气度就不一样,无欲无求,干干净净的。

  不像那些人,就差把目的写在脸上,还指望阮桉晋眼盲心瞎看不见。

  *

  南苑新来了个叫鸣休的公子,所有的丫鬟小厮都知道。

  因为这几天啊,这位鸣休公子可是半点都没闲着,上下打点,一会儿问他们少爷喜欢吃什么,一会儿问他们少爷喜欢什么样的人。

  南苑的下人们大都是受过专业调教的,一个个猴精猴精,好处一分不落的全收了,问话全含含糊糊的一笔带过。

  开玩笑,就这样的,铁定在阮府待不了一个月就会被扔出去,哪能跟少爷亲自带回来的椋笙公子做比?

  还是那句话,提鞋都不配!

  短短几天,在椋笙感受到满满的善意的同时,鸣休感受的是满满的恶意。

  大笔银钱打了水漂不说,他自那日后竟连阮桉晋的面都不曾见到。

  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他实在是憋屈的狠。

  想来想去,他想出个下下之策,直接去溯风居必经的路上堵阮桉晋。

  椋笙被众人捧着护着不知内情,只觉阮桉晋这几日着实烦人,还不如死新人那里去!

  好不容易今日没阮桉晋缠着了,椋笙想着出去走走,出门没多久,便瞧见了鸣休。

  他正一脸哀怨的坐在柳树下的青石上,似蹙非蹙的一对眉眼,跟会说话似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这阮桉晋真是在作孽,白糟蹋这么个好看的小郎君。

  这要是放出去,能惹的多少小娘子春心萌动啊?

  心里虽这么想,椋笙还是存了几分理智。

  元弘的人,总不是个简单的。

  装作没看见般,他径直从鸣休身旁路过,堪堪擦身,下袍一顿,被人小心勾住了。

  力道不大,怯怯的,生怕他生气一般。

  “哥哥能不能可怜可怜我?”

  鸣休仰头望着他,泪盈盈的,委屈的咬着下唇,一手撑着心口,似是难受的紧。

  椋笙转头,淡色眸子无悲无喜,红唇微掀,他轻声道:

  “所以,你没有男人就会死吗?”

  没想到椋笙会说出这样的话,鸣休微微一怔,随即涨红着脸反唇相讥。

  “你何故如此说我?不都是以色侍人,你又能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椋笙扭头不再看他,像是怕被他污了眼。

  “我跟你不一样,没有男人,我只会更快活。”

  什么宠不宠的,椋笙从未放在眼里。

  同为下贱男宠,鸣休能容其他人说他,却容不得椋笙这般看不起。

  一个被压在身下曲意承欢的玩物,凭什么高高在上清冷如霜?

  他以为自己是谁?

  不过是个恃宠而骄的蠢货罢了!

  “你若真看不上,又为何来此,不过口是心非,大家都一样,装什么装!”

  鸣休也不装了,勾着耳边的发丝,闲闲踱步贴向椋笙。

  饱含暧昧的食指轻戳着椋笙的右肩,他目光痴迷的流连于椋笙的面颊,压低声线魅惑道:

  “我确实缺不了男人,同在屋檐下,你要不要与我做做快活事,我保证能让你舒舒服服…”

  椋笙后退一步,与鸣休拉开距离。

  盯着那只碰过他的手,眼底晦暗一片。

  “我不喜欢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你可以自己去死吗?”

  椋笙的杀意不加掩饰,刺骨的寒意像冰锥般扎的鸣休打了个寒颤。

  意识到自己在害怕,鸣休觉得失了脸面,梗着脖子,他大着胆子又欺近一步。

  “我偏要沾染你,你可敢杀我?”

  同为玩物,他却是三皇子送来的,怎么着也比这个南风馆出来的金贵。

  真是无趣的蠢东西。

  椋笙无奈的虚虚抬眸,抬手正欲将人推开。

  “啊!”

  却见鸣休忽的后仰,似受到巨大冲击般连退了好几步,摔在了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

  这情况椋笙很熟,几乎是下意识的转了身。

  只见一片翠色飞扬的柳荫下,阮桉晋似烈烈燃烧的火焰,带着灼人的热情朝这边快步跑来。

  他能清楚的看见那人的面容紧张的皱成了一团,唇线绷的极紧,发丝一颠一颠,生动的蓄满了活力...

  椋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微偏了头,他暗暗想着。

  所以,阮桉晋会为谁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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