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如果他在，万事顺遂
一瞬间，数支箭羽飞射而来，车帘被射穿，车顶也被铁钩掀飞，阿生赶忙躲开，顺势落下马车。
马儿受惊狂奔，土黄色沙尘四起，入目皆是漫漫黄沙，连个可以遮掩的地方都没有。
阿生望向前方与姜无对峙的黑衣势力，眉头深深皱起。
对方人数众多，且分工明确，弓箭手后方掩护，数十精锐奋力厮杀，剩余的人持铁爪蓄势偷袭。
铁爪一端系着长绳，爪牙锋利，散着寒光，只要挨上一下，那爪牙立刻扎入皮肉，其上倒刺紧咬住每一寸皮肉，助其扎根，嵌入骨缝…
姜无不知何时戴上了那张黑铁面具，衣服也换成了最普通的蓝布长衫，长发同样只用了根蓝色布条，腰际插着折扇，像个再普通不过的读书人。
他看上去瘦弱不堪，手无缚鸡之力，若不是那腰封上的黑蛇，光凭地上躺着的几具热乎尸体，那些黑衣人都不敢确信，眼前之人就会是江湖上凶名赫赫的姜无常！
修罗界主姜无常，，修罗界杀手榜第一，从未失手，即今为止神秘的连一张画像都没有……
“不愧是姜无常！江湖上一直没有你的画像，是因为你戴了面具吧？正好，今日就让我来看看你是何模样！”
围攻的黑衣人中，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狞笑站出。
他手持巨斧，呈开山之势怒劈而下，空气割裂爆鸣，杀气腾腾。
姜无却跟没看到似的，一动未动。
眼见巨斧逼近，下一刻就能劈开姜无的脑袋，持斧男子以为姜无被自己气势所骇，心下得意，不由大喝道：
“嘿！吃我一斧！看…”
话未说完便如被强行掐断般，没了下文。
折扇在指缝中转动，如白蝶上下翻飞。
姜无不屑勾唇，溢出一声冷笑。
“不自量力，戴面具只是怕你的脏血溅到我脸上。”
话音刚落，持斧男子陡然僵直的身体轰然倒地，巨斧失控砸下。
他胸口瞬间凹陷大块，脖子上缓缓出现一条细小红线。
红线扩大，转眼间失控，喷出股股温热的鲜血。
没人看清姜无什么时候出的手，除了死去的持斧男子。
姜无出手极快，极准，极狠。
杀人术，瞬必死。
持斧男子慢慢黯淡的瞳孔里是深深的恐惧及后悔，其余黑衣人对此皆是一脸漠然。
这是姜无常，若是轻易被抹杀，那修罗界杀手榜就是个笑话。
一旁，阿生瞳孔紧缩。
一息不到，杀人如喝水，不愧是修罗界主姜无常
他早该想到…
姜无敢提出半月之约，是笃定了阮桉晋无法寻来，笃定了他无法反抗。
打斗还在继续，有了蠢死的持斧男子做前车之鉴，余下之人更加小心，弓箭似雨点落下，暗处铁爪飞射，直奔姜无周身要害。
姜无缓步走向阿生，素白扇面将攻击一一挡下，闲庭信步，自在非凡。
他是游刃有余，阿生可就惨了，流矢追魂夺魄，他只能狼狈的在地上打滚躲避。
就算他用尽方法，依旧被不少流矢擦伤。
要想活命，他只能依靠姜无。
姜无始终与阿生保持着三步之距，他在等，等阿生屈服，等阿生向自己低下高贵的头颅。
阿生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愿。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如果必须到那一步，他会自我了断。
许是他眼底的执拗刺伤了姜无的眼。
姜无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气怒之下，姜无袖袍一挥，强劲气风将阿生掀飞，紧接着，他将阿生头颅踩进黄沙。
面颊被粗砺的沙子擦出血色，不知是屈辱还是疼的，阿生眼眶发红，眼底一片血色。
“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又为何在此？”
“我知道你是个硬骨头，如今离约定还有十日，要不，这十日你就跟着他们，可好？”
阴恻恻的声音透过厚重的黑铁面具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阿生屏住呼吸，防止风沙侵入耳鼻，此时他根本无暇注意姜无说了什么，疼痛跟屈辱产生的恍惚感让他茫然了一瞬。
为什么姜无非要逼他认主？
姜无图什么？
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
忽然，阿生头上压力骤减。
姜无不见了。
黑衣人全往一个方向追去，只余两人留下。
阿生双手被瘦高男子蛮横的反压在身后，大刀横架在脖侧，明晃晃的光晃的他几乎睁不开眼。
其中一名矮个黑衣人‘呸’的往旁啐了口浓痰，搓了搓手，熟练的将尸体上的标识全部销毁。
尸体数量不多，矮个黑衣人很快就能处理好。
阿生一眨不眨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推测着他们的身份。
敢对修罗界主下手，他们背后势力必定不容小觑。
难道姜无躲在山洞中是为了躲他们？
这么一想，姜无种种不合理的行为立刻有了解释。
阿生隐晦的打量立刻引起了瘦高男子的警觉。
瘦高男子‘啪’的一巴掌拍在阿生头上，将他拍的眼冒金星。
“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挖了你的眼睛！”
恶狠狠的挥了挥拳，瘦高男子目光闪动，视线不由自主的黏在了阿生身上。
他起初还没发觉，现在仔细一看，手里抓的这人颇有几分姿色。
话说他很久没碰过女人了。
瘦高男子舔了舔唇，扣住阿生的手不由的紧了紧，他将身子故意向前贴近，紧紧挨着阿生后腰，另一只手不怀好意的按上阿生腰窝……
察觉到瘦高男子的不怀好意，阿生猛的转头，意识到什么后，他脸色煞白，激烈的挣扎了起来。
瘦高男子怕大刀误伤了阿生，坏了兴致，干脆将刀往旁一扔，将阿生按倒在沙地上。
“可惜了，若是个小娘子，我还能多怜惜你几分。”
说完，瘦高男子‘咔咔’两下卸了阿生的手关节，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又卸了下巴，接着是腿…
脆响过后，阿生如同一滩烂泥，除了眼睁睁看着，等待着屈辱的降临，他什么都做不了。
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如果，如果他在……
如果他在，万事顺遂。
嘶拉——
布料分裂的声响如同惊雷。
阿生像濒死挣扎的兽，明知徒劳，却无法说服自己接受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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