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我还有个名字
全顺何尝不明白,他虽名义上是季府主子,暗地里,那些人却只听方全的话。
是趁方全受制,跟随眼前之人掌控季府?还是想法子救出方全,继续当个安分守己的棋子?
这并不难选。
他听方全的话,娶了静娴,结果如何?
就算是当棋子,他也要站在赢面最大的那方!
端看此人以陨铁为饵在京城搅动风云,却毫发无伤,就比方全强。
竟已下定决心,全顺不再犹豫。
他卑微的垂下头颅,跪倒在地,放低身段恳求道。
“我可以帮你,只求你能找回我的孩子!”
阮桉晋神色一松,欣然应允。
“如你所愿。”
“全顺在此叩谢主子!任凭主子差遣,万死不辞!”
……
怕静娴之死迁怒季府,全顺拉了黎枝顶罪,元弘虽然不信,却在得知黎枝是叛军首领路鸣的妾室时将人带进了自己府中。
就算路鸣不在意这个女人,也该在意他即将出世的孩子。
只要路鸣在意,元弘就有法子拿捏住路鸣。
元弘想的很好,只可惜他低估了路鸣。
在被迫成为小倌鸣休之时,路鸣就十分清楚元弘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又怎么会跟元弘联手?
不过两日,元弘的皇子府便被人放了把火,那个叫黎枝的女人虽未被劫走,暗牢却被攻破。
其余人全在,唯独少了个姓方的管事。
谁会费那么大力气救一个管事?
元弘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季月笙。
他当即领人去了季府。
季府大门紧闭,粗看下与往常无异,细看却能发现,门口被细细打扫过,之前留下的脏污尽数被擦了个干净。
季府还有精力打扫门庭?
难道他们以为交出黎枝,他就不会追究静娴之事?
元弘可是记得很清楚,之前那个叫椋笙的与季府关系匪浅,没准季府已经从他嘴里得知了陨铁的下落。
砰砰砰!
周立不耐烦的大力敲门。
本以为无人应答,不想才敲了三下,门就开了。
门后站着位少年,散漫的提着个鸟笼,闲闲看了过来。
一见来的是元弘,他一拍大腿,高兴的上前招呼。
“呦!贵客啊!竟然是三殿下!快请进,全顺,快快备茶!”
回头吆喝一声,阮桉晋满脸堆笑的去拉元弘。
“殿下怎么有空前来?可是府内寂寥,得趣的人少?不如由我带殿下走走逛逛可好?要说京城哪处有意思,我可是门儿清,我跟你说…”
眼瞅着阮桉晋一副主人家的架势,元弘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季月笙呢?
季府怎会没落的让一个小倌登堂入室?
小倌再如何不寻常不也只是个小倌?怎能以主家之态迎客!
这是在侮辱他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
元弘下意识拍开阮桉晋的胳膊,与他拉开了距离。
阮桉晋哎呦呦的痛呼了几声,差点将鸟笼子扔了出去,他委屈的皱了皱鼻子。
“殿下不是知道吗?我是椋笙啊,哦,对了,忘了说,我还有个名字,叫——季月笙。”
椋笙就是季月笙?
元弘大惊,这怎么可能?
等静下心略一思索,他又觉得这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就当日那方管事的异样而言,这位椋笙公子身份定然不寻常。
只是,他若是季月笙,那与静娴成婚的又是何人?
到底是谁骗了他?
堂堂公主嫁个商贾已经是笑话,现在告诉他,这位驸马还是个赝品?这不是在打他皇家的脸?
季府这是将他当傻子糊弄?
不对!他们哪来的胆子敢欺骗皇家!
“你说你是季月笙,谁能作证?”
周立忠心耿耿的将元弘护在身后,好似是对阮桉晋极为不放心,怕他对元弘突然出手般。
背着元弘,阮桉晋朝周立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
周立面皮抽了抽,继续一本正经喝道。
“你可知季月笙是何人?他可是驸马!若此有假,你季府欺君瞒上,按律当斩!你可要想好了!”
阮桉晋缩了缩脖子,小声的继续狡辩。
“可我真是季月笙啊,我就是驸马,季府所有人都知道,我只是巧遇名医治好了脸,殿下一时没看出来倒也正常,可是怎么能说我假冒呢?”
元弘被气笑了。
这话骗鬼呢?
等送入大理寺,他就不信此人还不说实话!
正欲让周立动手,却见阮桉晋跟条泥鳅般又滑到了他身旁。
“殿下难道不喜欢我这个听话又有用的季月笙?”
真假重要吗?
他与季府有矛盾,却掌握着陨铁的下落,只要给他时间,他就能彻底掌控季府。
这样的季月笙有着关乎性命的把柄握在元弘手中,自是比从前那位更好拿捏。
以元弘的野心,阮桉晋闭着眼都能知道他会怎么选。
果不其然,元弘妥协了。
“原来季公子得遇良医,真是可喜可贺。”
阮桉晋哈哈笑道,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别人可能会不信我,殿下却一定会信我!”
“我不信你,难道信那莫须有的陨铁?”
元弘压低声,意有所指。
他的目的很明确,只要阮桉晋给他陨铁,他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现。
阮桉晋想当季月笙还是王月笙,只要不妨碍他,他都不会插手。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阮桉晋没有选择。
耷拉着脑袋想了许久,阮桉晋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不是我不愿,而是这陨铁我一时真的拿不出来。”
元弘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冷笑道。
“哦,那我们大理寺再见。”
“别啊,殿下且听我说完。”
阮桉晋一副要急哭的模样一把拉住了元弘的袖子。
“这陨铁我本就打算送给殿下,只是那东西太惹眼,我让人先行拉去锻造,只需月余,殿下就能看到它。”
“月余?你当我是三岁小儿,随你哄骗?”
这分明是季月笙拖延时间的借口!
元弘忍了忍,强按住了想掐死此人的心思。
“我劝你还是识趣些早早交代了,免得多吃苦头。”
眼见撩拨的差不多,阮桉晋适时松口。
“真不是我故意诓骗,那作坊就在云州古川县,殿下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看看。”
云州有半死不活的平安侯,还有顺庆公主,就算一切顺利,一来一回怎么都要半个多月。
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能让阮桉晋做很多事。
况且等大皇子跟二皇子出来,元弘必定没心思与他纠缠。
元弘还不知元盛已经对他心生忌惮,问清了位置,当即让周立派人去云州查探接管。
正事说完,元弘正想走,却被阮桉晋再次抓住了袖子。
“殿下,你看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将我府上的方管事放回来,你看看,这府内离了他可是一团糟,连个看门小厮都躲懒不见……”
全顺端着茶盘,听到这话直接手一抖,面色古怪,有口难言。
什么躲懒小厮?分明是被阮桉晋清理的方全心腹,如今尸体还在柴房!
这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无人能及……
季月笙已不是之前的季月笙,怎会为了个管事得罪他这个皇子?
元弘疑虑顿消,不耐的甩开阮桉晋的手,随意敷衍道。
“什么方管事?我可没见过!周立,回府!”
“哎!殿下,你别走啊!我这没了方管事真的不行啊!殿下…”
阮桉晋还欲再拦,不料被周立挡了回来。
“咳咳,季公子请注意身份!”
晚上不睡觉跑皇子府点火玩,今天还敢要人?
对于自家少爷,周立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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