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给钱，还是给命？
随着刘嬷嬷话音落下，屋外涌进来七八名仆从，一字摆开，拦住了宋云矜的去路。
这几个仆从是余老夫人准备用来对付宋云矜的。
如果方才宋云矜没有忍住，暴露出自己是苏家遗孤的身份，余老夫人就会把宋云矜送下地府，让她和苏家老小团聚。
但这会儿用来收拾一个不听话的外来裁缝，也正好用。
宋云矜望着余老夫人，脸上没有任何惊惧之色，而是温声道：“老夫人这是要赖账，外加撕破脸么？”
余老夫人冷笑一声，缓缓往后一靠，却是不做声。
如今的余家表面上是余程风做主，可真正掌印的人还是余老夫人。
她嘴上说是不管事，实际上给余程风的都是琐碎的事务，大的权力都在她的手上，她能操纵余家，还能会被一个丫头片子吓唬，既然小裁缝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想再要脸了。
刘嬷嬷把余尹默拦到墙根下，笑着道：“冉小姐，你是陆画师定下的绣娘，又深得老夫人喜欢，咱们本不该如此的，但你看你，硬要把自己扯进这种地步。”
宋云矜瞥了一眼四周的仆从：“余家知道我的背后是谁吗？”
刘嬷嬷微微顿了一下，道：“你不过是谢七爷身边的玩物，真把自己当正宫娘娘了？对大户人家来说，一个活着的玩物，自然是千珍惜，万爱护，可若是一具尸体，情况就两说了。”
余家早有准备，杀了宋云矜，再抛出合作的意向，他们也确信谢悄不会因为一个死去的玩物，而放弃一个盟友。利益为上，这是生意人默认的行业规则。
生死关头，谁能面不改色？
刘嬷嬷原本以为会看到宋云矜惊慌失措的样子，可她却悠闲地把两边的袖子往上一束，看向刘嬷嬷道：“余家以为能拦得住我？”
刘嬷嬷依旧是和气的笑容：“我们了解过冉小姐，知道你会点手脚功夫，巧的是，这些仆人的手脚功夫也不弱。”
宋云矜又看向后方，一直吞云吐雾的余老夫人：“老夫人真的要和我结仇？”
余老夫人根本不理会宋云矜，兀自翻了个身，懒洋洋道：“我乏了。”
刘嬷嬷得了命令，立刻喝道：“你们还不快上！”
一群人当即朝宋云矜冲过来。
以有心算无心，宋云矜今天插翅也难飞了。
下一刻……
“砰——”一道枪响，把原本迷迷糊糊的余老夫人吓醒来，随着一声哗啦作响，一道阳光落到她的头顶，她猝然一惊，猛地转过头，便见到宋云矜手中握着一把枪，正对着自己。
“冉明姬，你敢！”余老夫人暴怒，想要起身，却不敢动弹，那黑黝黝的枪口冒着烟，仿佛下一刻就会再跳出一颗花生米，直冲她的眉心。
“老夫人可以试试看。”宋云矜笑盈盈道。
余尹默被这一枪吓得脸色发白，捂着头在墙根蹲下，身体一动不动。
宋云矜侧过头看了一眼，暗暗挪了挪步子，挡在余尹默的面前，看着余老夫人道：“我这把枪有六颗子弹，方才放了一枪，余下五颗，去掉两个老的，再打死三个仆从，以我的身手也不是问题。老夫人，你想不想试试？”
余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最多也就听两句言语上的威胁，哪里被人用枪指着，当下脸色便有些发白，嘴上却硬撑着道：“这是余家，杀了我，你也出不去。”
“没有杀你，我也出不去。我早就说了，我只是个小裁缝，泼天的富贵我受不起，以贱命搏一搏，我也是赚的。”宋云矜轻轻松开保险，缓缓道，“老夫人，要是不相信，咱们试试看？”
余老夫人看到宋云矜眼中的狠厉，便知道宋云矜是下定了决心的，她撑着身体的手臂微微发颤，冷声道：“冉小姐，你先收力气枪，咱们有话好说……”
“那咱们就说说，是赔款，还是想办法把我的命留下。”宋云矜收起了笑意，眸光变得森冷，“您快选择，要不然，我就开枪了！”
眼看着宋云矜的手指放到扳机上，余老夫人的脸都白了，就在她进退两难之时，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冉小姐。”
宋云矜循声看去，便见一身暗色西装的余程风，踏着光步入这阴阴沉沉老宅子。
余老夫人看到余程风，如获救星，忙道：“程风，她竟敢在咱们余家拿着枪指着我，你赶紧杀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快！”
余程风站到余老夫人的面前，挡住了宋云矜的枪，转头看向余老夫人道：“祖母，这批货本就是余家弄丢的，赔偿也是应当的。”
有余程风帮这挡枪，余老夫人的身体一松，便倒下去，口中恶狠狠道：“她死了，自然就不会有人说了。”
“祖母。”余程风的声音发冷，“祖母接了生意，又把东西弄丢，还想动手杀人，只怕以后再没有人跟我们余家合作。”
刘嬷嬷不悦道：“家主，这可是老夫人，你怎么敢斥责她？”
余程风加重了语气：“正因为是祖母，我才只是说说，若换了旁人，做出坏余家名声这种事，我便要动家法了。”
“余程风，你敢这么对我说话，你……”余老夫人指了指余程风，却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余程风顺从地低下头，口气却是不容置疑：“年事已高，很多事情已经力不从心，判断失误是难免的，不若趁着这个机会颐养天年。”
“要夺权？你做梦！”余老夫人怒喝着便要爬起来，谁知余程风挪了挪身体，宋云矜的枪口又直直对准了她的眉心，她的心肝一颤，身体又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在原地。
余程风摊了摊手道：“祖母执意如此，那孙儿就先退了。”
余老夫人的目光狠狠刮着余程风，仿佛要把他身上的肉都割下来。
他肯定已经在外面守着，也派了人在外头做准备，否则等了这么久，护卫家丁不可能一个都不出现。
甚至于这屋子里的仆从，也没有几个是她能使唤得动的。
她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稍稍惩罚了下一个小裁缝，就被余程风钻了空子，竟然欺到了自己头上。
如果只是宋云矜一个人，她完全不担心，可多了余程风在后头，这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老夫人，你们的家事我不感兴趣，只想问问，给钱，还是给命？”宋云矜说着，手指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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