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酸味冲上了屋顶
赵阮红觉得自己是在提醒儿子,宋汝臣却不认为。
他不甘愿地看了房门一眼,低声道:“母亲,从小到大不论他做了什么,你都帮着他,功劳都是他的、过错都是我们娘俩的。你本来也有咏絮之才,为何要用在奉承他身上?”
赵阮红的脸顿时冷下来,语气严厉了起来:“他是你父亲,是整个家里的脸面,我决不允许你忤逆他,别忘了,你如今院子里的那些女人,都是用他的钱在养着的。”
宋汝臣的脸也沉了下来,看着赵阮红的眼神满是失望:“母亲,你的心里只有他,没有我。他是你的丈夫,但我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什么不能替我考虑考虑呢?”
说完,他转身径直离开。
赵阮红看着宋汝臣的背影,叹了口气,又整理出笑容,从送水丫鬟的手中接过水盆,推门进屋。
宋国峰心头有火,见到赵阮红端着水进来,不由心头一软,站起身道:“丫鬟都死哪里去了,竟然让你端着水进来!”
赵阮红勉强抬出笑容道:“夫君忘了?臣儿没出生前,我们就是这么过日子的。”
说话间,她已经把水端到宋国峰的脚边,伺候他洗脚。
宋国峰便坐回了椅子上,看着她柔软的手,在自己的脚上划过,柔软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舒适,瞬间回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时光。
那时候赵阮红没名没分跟了他,但他也只是个书生,没有多少积蓄。贫贱夫妻百,事哀,她却能把日子过得出各种花样,每一日都能令他尽兴,比苏雪芝那个贱人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么一揉,便把宋国峰心中的怒火揉没了,他叹了口气,道:“在拍卖会上受了气,儿子也不听训,若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只怕要了结在今日。”
赵阮红见他语气缓和,又好言安抚了两句,这才问道:“我当时不是把冉明姬引开了么?为何价格还被抬了这么高?”
宋国峰便叹了口气,同她说起当时的情形。
原来赵阮红将宋云矜引开之后,那幅画便上了拍卖桌,一开始也只是寥寥数人出价,宋国峰也以为自己十拿九稳。
哪曾想快要接近一百块大洋时,有人忽然出价二百块,瞬间超出了宋国峰的底线。
宋国峰也不是傻子,本不想和对方抢,谁知有个洋人却用蹩脚的中文嘲笑他,说冉明姬道中了他的举动,接下来他出不到一千块大洋就会跑,没想到他居然连两百块都要打退堂鼓。
宋国峰顿时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本打算解释着圆过去,谁知道那洋人一出声,众人也跟着起哄,说宋家是没落了,两百块大洋都顶不住。
下头的火已经烧了起来,哪里还有他逃跑的机会,若是真的不管不顾放弃,只怕次日一早的报纸,就会登出宋家已经是个空壳子的消息。于是宋国峰咬咬牙,便跟着那名拍卖者打起了擂台,最终以一千八百块大洋拿下了这幅画。
赵阮红听到这里,心口一阵抽痛:“调虎离山,调虎离山……咱们中了冉明姬的调虎离山之计,那个洋人,还有跟你打擂台的,一定都是冉明姬安排的人,老爷,我们上当了!”
宋国峰却不信:“冉明姬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把你我都算计进去了?”
“这是唯一的可能。”赵阮红咬着牙道,“根据这段时日的情况,我已经想明白了,冉明姬是柳筝的帮手,为了谋夺宋家的产业而来!”
“她柳筝不过是个乡野村姑,凭什么觊觎我宋家的产业!”宋国峰一听说有人盯着自己的东西,当即不镇定了。
“我早就说过,柳筝野心勃勃,绝对不能小看她。”赵阮红忍住了波动的情绪,拉住宋国峰的手,声音和语气出气的柔和,“老爷,对方已经欺负到脸上来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接下来必须做出反击,第一步就是把他们赶出绣苑,还得让柳筝的名声尽毁!”
“唉。”宋国峰点头,又看向桌上的画轴,叹气道,“这一千八百块大洋,是注定不能留在手上了。”
“这个冉明姬也是个祸害。”赵阮红皱着眉说完,忽然想到了什么,“老爷,你先前不是说,你与冉大帅是旧相识?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把冉明姬先召回北京?没有她的助力,柳筝就像断了翅膀的鸟,根本闹不出动静。”
宋国峰的神色一震,他迅速拒绝:“不行,那不是我们能招惹的人,红儿你天资聪慧,一定能想到旁的办法。”
赵阮红只能点头,然而他这不寻常的态度,却令她生出了疑惑。
明明是旧相识,为何提及冉大帅时,宋国峰却如此紧张?
当年难道还藏着什么猫腻?
……
今夜睡不着的不仅有宋国峰夫妇,宋云矜同样没有丝毫睡意。
和他们不同的是,宋云矜正处于兴奋的状态。
她要草拟出一份新制度,在与钱局长正式会面时奉上。
此刻,从前想好的细节,似泉水般澎涌而出,化作笔尖的一笔一划,流在纸上,成为一条条关系着一群人未来的一字一句。
她不怕自己忘记,只怕自己来不及写完,无法将心声道出。
正当宋云矜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道轻微的声响,她的笔尖一顿,在纸上洇出一点墨迹。
宋云矜迅速搁笔,过去打开窗户,便见谢悄扶着窗框,一个飞身,便落到了屋内,夜风伴随着他身上的气息传来,宋云矜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她迅速关了窗户,低声道:“你去杀人了?一股子血腥味!”
谢悄下意识生出拇指,擦了擦唇角,宋云矜的目光顿时一紧:“你受伤了?”
不等话说完,她便拉住了他的手,正准备仔细检查一下,然而他却更快一步,翻过身便将她的手扣住,消瘦却挺拔的身躯将她锁在了墙边。
他的手掌按在墙上,冰凉的触感令他的眉头微微蹙起,索性一收手臂,把她揽在了怀中,道:“阿姐,你今晚玩得可开心?”
宋云矜正奇怪他问这个作甚,便见他的身体微微弯曲,面颊贴到她的耳边道:“听说你今晚和余程风出双入对,好不般配,我就在想。他既然在场,是不是我也应该在场。少了一个,你岂不是不能左拥右抱?不过,阿姐对他那般在意,只要有余程风,我在不在,已经不重要了,是吗?”
宋云矜:“……”
这话里的酸味,早就冲上屋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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