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招汀市。
冰川时代矿业公司。
朴素的办公室中，董事长秘书面无表情地接通通讯：
“那个商汤的代表还等在会客室？告诉他，最近董事长都不在，让他另外挑个时间来拜访。”
“他问什么时候在？”董事长秘书听到电话那头的问题，漫不经心地把文件翻开，“不知道，可能董事长心情好了就在吧。”
挂断通信，他冷笑一声，“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招汀市混饭吃，也不看看自己的成色。”
他将电脑上的文件粉碎干净，然后拿着纸质文件上楼，敲响了董事长的办公室。
他神色一秒就变得恭敬，对着门上面的传呼器说：“董事长，我已经把商汤的人赶走了，商汤更详细的资料我也查到并带来了，是否还有什么指示？”
咔嚓。
门自动打开。
董事长秘书一进门就看到了办公桌下面两条赤裸跪地的腿，以及可疑的水声。
他深深低着头，目不斜视地走上前，把文件放在桌子上，等了两秒，见没有吩咐，转身就离开。
舒适的按摩椅上，青年左手放在办公室下压着什么东西，右手手臂上满是针孔，眼睛微微眯着，舒畅地喘着气。
过了很久，青年才长长地喟叹一声，闭眼回味了片刻。
接着。
从旁边抽出一把枪——
砰！
办公桌下，仿佛有什么活物倒了下去，鲜血浸满了暗色地毯。
青年又从另一个抽屉翻出一根注射器，眼睛也不眨地插入右手手臂，将其中的无色透明液体推了进去，然后扔进垃圾桶。
做完这些，他也没有叫人来收拾办公室的打算，深深吸了一口腥甜的空气，从桌子上拿起文件。
“商汤，创始人姜有梨，于州锦市起家，半年时间，靠ECRT业务营收1.3亿……”
“半年才1.3亿？这种小公司是怎么活下去的？”
青年继续往下看，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忽然哈哈大笑：
“两百个武装人员？PMC公司？这点人他们也敢做PMC？”
他感到异常滑稽，就算按照文件中说的，这两百人能比得上二十个三星卡徒，那也没资格做PMC！
更何况，他根本不相信文件上宣传的实力。
原因很简单，迄今为止并没有人能去给商汤验证战斗力，他们说是三星，那就是三星？
青年看得很仔细，商汤没有任何一桩拿得出手的战绩，顶多就是能镇压一些贫民区混饭吃的佣兵。
但是！
那些佣兵连一把正经的武器都买不起，甚至义体都只能去黑诊所的黑心医生那里换淘汰品，这样苟且偷生的蝼蚁，二星卡徒收拾他们也绰绰有余啊！
想到这，他不屑地把文件扔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我看月蚀动力死了老家主，怕是要走下坡路了，竟然会给这种小公司解禁这么重要的法案。”
即使商汤有所隐瞒，真实员工数量是资料中的一百倍，也是小公司！
“月蚀动力……双螺旋生物科技……两家都是我冰川矿业掌控青柠省的绊脚石，迟早给你们……嗯？
“能不能以解禁文书这事为借口，斥责月蚀动力想要渗透招汀市，然后对他们开战呢？”
青年越想越兴奋，本想立刻联系自己退休的爹商量一下可行性，但手按在通讯器上，又缩了回去。
“老头子总说我不够成熟，使了小手段才打败其他继承人，非议颇多，那这次我先不说，给他个惊喜，让他刮目相看！”
于是直接手指一转，拨通了自己秘书的号码：“立刻把商汤那个代表以间谍罪抓起来！”
“是。”
青年兴奋地在办公室内踱步，他接任冰川动力两年了，始终没有一个足够耀眼的功绩压下公司里其他嫡系的不满声音，这次就让他们心服口服！
几分钟后，通讯响起的瞬间，青年迫不及待地接了起来，但只听了两句话，脸色便拉了下去。
“什么叫‘本来好好跟着但忽然跟丢了’？”
“监控呢？！”
“也没有？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看他们是根本没认真去做！让负责人自裁吧，别连累自己家人！”
啪！
挂断电话，青年脸色无比难看，直接对警卫总厅拨去通讯。
“发布全城通缉令，通缉间谍。”
……
……
半日后。
一百辆守护者V17外加二十辆杂牌后勤车整整齐齐划过天际，在临近招汀市的五公里处，收到了警报：
“前方车队，你方已经进入招汀市禁空范围，请立刻下降接受检查，否则我方将采取必要防空措施。”
五公里，是大多数城市的城防极限距离。
按照招汀市这么一座面积高达一万平方公里的城市来算，边界每额外向外延伸五公里，每年就需要多给天道互联缴纳近93亿，这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所以超过五公里的城防都是没有必要的。
车队后方的某一辆车中，姜有梨摒弃了车载屏幕上的图像，直接把头探出天窗，举着望远镜，好奇地观察整座城市。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州锦市以外的城市。
招汀市人口一亿九千多万，面积一万平方公里。
姜有梨首先看到了那高耸的、看不见左右尽头的灰黑色合金围墙，高度不算高，只有十米，表面布满了粗糙的管线和缝缝补补的装甲板，无数监控探头和自动化武器在墙头摇摆。
‘果然很有钱，城墙都是合金的。’
姜有梨一边羡慕地想，一边缩回去命零一回复对方的信号：
“我们是商汤公司的车队，拥有正规的商业协议，我们来此，是基于自由贸易协议、开设分公司而来，请关闭防空，接受我司的入驻。”
他认为自己得先“理”后兵，所以第一句话比较客气，也很克制。
可对方一点不领情，也不准备讲道理。
他们见商汤的车队没有下降的意思，连二次警告都没有，成百上千颗防空导弹便呼啸着起飞！
看着拖曳着火焰飞来的导弹，姜有梨哼了一声，“本地公司真是太没有礼貌了，一言不合就发射导弹！传令，车队后撤两公里。”
“车队后撤两公里。”
零一忠实地执行了他的命令，整整齐齐地控制车辆后退，一米也不多。
然后，所有车辆上自动浮起高射速机炮，在零一的控制下，“哒哒，哒哒”地开火，精准点爆每一枚制导导弹。
——实际上，在超出五公里范围后，制导导弹就失去了复杂变轨后精确制导能力，只能根据内置算法进行目标追踪。
这种情况下，导弹的轨迹非常好预判，对零一来说毫无压力。
“信号车降落。”
某辆后勤车找了个掩体，缓缓降落，底盘伸出钢爪紧紧嵌入地面，头顶天棚打开，迅速升起小型信号放大装置。
嗡——
看不见的信号开始传播，隔绝黑域的电磁波瞬间覆盖了八公里半径的范围，恰好把招汀市的城防设施笼罩在内！
“主人——”零一在请求下一步命令。
姜有梨：“我们这次带来了多少空地导弹？”
零一：“每辆车备弹四发，二十辆后勤车共374发，总共774发，这是我们商汤全部的库存了，总共花费了……”
“不用给我报价！”姜有梨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还有零有整的，我看得出来这是我们全部家当……”
他沉思片刻，“来而不往非礼也，瞄准城墙上的重要设施，全部发射出去，先让他们享受一下被动挨打无法还手的滋味儿再说！”
当命令传达至各级，第一轮一百枚空地导弹出膛。
紧接着便是第二轮、第三轮……
数百枚导弹争先恐后地扑向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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