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心疼


谢南书信守承诺,每天都去穆云峥眼前晃一晃,说上三两句话便走。

  他其余时候,要么守在无心身边,看着应如是研究下药,尝试将无心体内的毒逼出来,要么他就回到房中,躺着发呆,就连用膳,他都单独在房中自己一人。

  穆云峥倒是没再在谢南书面前说那些挽留的话,每次看到谢南书,穆云峥就只是温温柔柔地冲着谢南书笑,谢南书要走,他也不强留。

  无心昏迷了两天半,就醒了过来。

  一睁眼,那日发疯的情形,就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当中,他气得简直想吐血。

  睁开眼后,无心就发现自己没再被捆住,屋内还只有他自己一人,于是他直接下床,跑到门边听声音。

  直到一队脚步声走远,无心才打开房门。

  两只长矛“当”地交叉在一起,拦住了他。

  无心左右一看,两名持械侍卫正在房门前站岗。

  他只得关上房门,坐在桌边想办法。

  不一会儿,应如是和谢南书就一起进来了。

  “弟弟,你醒了?”谢南书上前打量着无心,看无心精神头很足,这才放下心来,“你饿了吧?我这就给你取吃的去。”

  无心没说话,看着谢南书转身出去了。

  他又抬头看向应如是。

  应如是取了脉枕,过来拉无心的手腕。

  无心却躲开了:“你是何人?”

  应如是:“我是名游医,专治疑难杂症,把手给我,我帮你切下脉。”

  无心仍旧不配合:“我没病,我的身体我清楚的很。  ”

  应如是却压根儿不理他,起身取了针袋过来,屈指一弹,两根银针直接就飞进了无心的臂膀,无心顿时就不能动了。

  应如是这才安安稳稳地坐回到桌前,闭着眼睛给无心切脉。

  不一会儿,应如是睁开眼,看向无心:“你是被人用毒药控制住了。这种毒药虽不能取你性命,却是让你生不如死,一旦药性发作,你完全没法抵抗。”

  无心脸色惨白,双目猩红地瞪着应如是。

  应如是对视着无心的眼睛,毫不在乎:“你这毒性,我解不了,但我能用药压制住它。你只要按时服用我的药,我保证你再不会出现昨日那种情况。”

  无心瞳孔颤了颤:“此话当真?你能压制住我中的毒?”

  应如是收了脉枕,拔下无心臂膀上的银针收好:“我骗你作甚?我是名大夫,你现在是我患者,我当然会尽力而为。”

  他从药箱里翻出一颗蜜丸,递到无心面前:“这是你昏迷这两天,我研制出来的,你吃上试试看,若是效果不好,我再调整药方。”

  他见无心没接,就直接将蜜丸放在桌上:“当然,你要是不信任我,也可以不吃。我医治你,完全是看在谢南书的面子上。”

  应如是说完,转身就走了。

  无心拿起蜜丸,用力捏开外层蜜蜡,一颗黑棕色的药丸就露了出来。

  无心想了想,取出药丸吞进腹中,又倒了杯水,往下顺了顺。

  谢南书端着托盘开门进来。

  他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将筷子递进无心手中:“快吃吧,你肯定饿坏了。”

  无心抬眼瞄了谢南书一眼,再没说什么,闷头往嘴里扒饭。

  谢南书见状,用另一双筷子给无心夹菜:“你别光吃米饭,再吃些菜。这鱼肉做的鲜美极了,刺我已经剃尽了,你尝尝看。”

  无心一直低着头,目光在鱼肉上停留了一会儿,终是用筷子扒进嘴里吃了。

  谢南书高兴极了,连忙又给无心倒水,发觉壶中水已凉,便又起身去换热水。

  看着谢南书提着水壶,自外面关上了房门,无心就又低下头,目光落在这一桌饭菜上,露出了愁怅。

  他并不想与谢南书相认,更不想待在谢南书身边。

  他想离开这里,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安静地等死。

  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个地狱,他就不想再回去猪狗不如地乞讨那一颗必须定期服用的解药。

  不过,方才那个大夫说他的研制的药,可以压制住自己体内的毒性发作,那自己就再等上一等,试试这药效是否真如那个大夫说的一样。

  如果这药真的有效,那他就把药方弄到手,然后再离开。

  无心正在脑中筹划着,谢南书就提着新的茶水回来了。

  无心听到开门声,接着低头吃饭。

  谢南书走到桌前,重新给无心倒了杯水:“弟弟,这水刚烧开,你小心烫。”

  无心仍旧不说话,就是闷头吃,吃饱了,就把筷子一放,起身去床上躺着,闭上了眼睛。

  无心身上被点的穴道并未解开,所以他现在内力根本运转不了。

  他打算等谢南书离开后,自行冲穴,试试看能不能把穴道解开。

  谢南书见弟弟不理自己,也没再说什么,收拾起碗筷就出去了。

  门口有四个侍卫守着,谢南书倒不担心无心能私自离开。

  谢南书端着托盘来到厨房门口,就听到里面的两个大厨正在唉声叹气地说着话。

  “这可怎么办啊?这都三天了,这饭菜怎么给王爷送去的,就怎么被原样端回来,王爷是一口都不吃啊!”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王爷怎么了,突然就茶饭不思,整日呆呆地躺在床上。我听蒋护卫说,王爷现在连话都不怎么和他说了,就是整日把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也见人,但是就只见谢公子一人。谢公子一去,王爷就笑脸相迎,上赶子和谢公子说话,谢公子一走,王爷就像被抽走了主心骨似的,别说进食,就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我早上的时候,还建议蒋护卫去和谢公子说一说,让谢公子劝劝咱们王爷,不管怎么说,多少得吃点东西啊,不然这样下去,王爷这身子骨哪能熬得住啊?”

  “是啊,王爷这伤还没好利索呢。那蒋护怎么说,他可去找谢公子了?”

  “唉——蒋护卫说,王爷不让告诉谢公子,更不让他去打扰谢公子。王爷说,得给谢公子时间,让谢公子好好想一想。”

  “让谢公子想什么啊?之前行军打仗时,我看谢公子和王爷感情好得简直让人羡慕,他们两个这是闹别扭了吗?”

  “我哪知道啊?可谁说不是呢?明明感情那么好的两个人,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唉……我心疼咱们王爷啊!咱们王爷这心里,除了谢公子,再也装不下别的人了。如果谢公子他……唉,我是真怕咱们王爷就此消沉下去啊。”

  “我也怕啊,咱们王爷自小没了母妃,他父皇还将他捧杀到大,那个德妃,一直都在用尽手段控制咱们王爷。咱们王爷可真是爹不疼娘不爱啊,孤苦零丁地长到现在,这好不容易有了真心喜爱的人,把这一颗心整个儿掏出去了,现在却……”

  “你说,如果谢公子他真那什么了的话,咱们王爷会不会就此出家,青灯古佛相伴,再不理世事?”

  “哎呀,这个真没准儿啊,就看咱们王爷对谢公子那个痴情绝爱的劲头,他真有可能干得出来啊!”

  谢南书垂下头,端着托盘的两只手不自觉地用上了力,指尖都泛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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