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加油吧，孩子

盛夏的云栖镇，清晨的雾气还在渐渐散去，偶尔传来的鸡鸣狗叫声，和早市上人们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气息。新的一天，就这样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开始了。

  昨晚，洛希在老太太和骆秋鸣等人的陪伴下，亲自跟他的妈妈通了电话。电话里，妈妈起初并不同意他去朝阳高中就读，但最后还是被洛希的软磨硬泡给打败了，答应了他。

  加油吧，孩子。

  这是骆秋鹿同意洛希就读朝阳高中之后，送给洛希的一句话，希望可以给他带来一点力量与支持。

  淡淡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挤进了洛希房间，凌乱地在房间桌上、床上、地板上躺着。

  微风悄悄地从窗户角中走进，调皮地挠着洛希的脚，让正在熟睡的洛希，下意识地动了动。

  “洛希，起床了。”安静的房间突然传来老太太的声音，正在熟睡的洛希只是转了个身，然后继续睡。

  老太太见自己轻轻地在门口喊了几声，洛希都没有反应，于是乎便深吸了一口气，提高了声音，喊了一句。

  “洛希，太阳晒屁股了，快起床。”

  睡梦中的洛希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音给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摔下床去。

  砰。

  “起了，起了，外婆。”一下子惊醒的洛希，怕老太太继续大声喊，于是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连忙回应门外的老太太。

  “我给你煮了你昨晚说想要吃的肉卷米粉，你赶紧刷牙洗脸，来吃。赶紧的，别磨蹭！”老太太似乎没有听到洛希摔下床的声音，只是听到洛希回应的声音，于是便自顾自地边说边扶着楼梯栏杆下楼去。

  老太太因为腿脚不方便，所以平时基本上都是在一楼活动，偶尔有事上楼，不是一步三歇，就是家里的阿姨扶着陪同。

  骆家大宅餐厅。

  洛希洗漱完后，便匆匆忙忙地来到餐桌上。

  洛希四周张望，却发现餐桌上只有一碗香喷喷的肉卷汤粉，鲜嫩多汁的肉卷搭配浓香可口的汤粉，清澈的汤面上，还精心地搭配了嫩绿的小葱花，只是看，就让洛希食指大动。

  “外婆，大舅跟子乾叔都吃过了吗？”洛希发现没有其他人，便向刚坐下来的老太太。

  “是啊，他们很早就起来了，说今天要去给你处理入学的事情，你别问了，赶紧吃，不然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老太太将汤粉往洛希的面前推推了，连忙催促道。

  “哦，那您吃了吗？”

  “嗯，我吃过了，你赶紧吃吧。”老太太满脸宠溺叮嘱洛希。

  洛希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专心致志地嗦粉。陪在一旁的老太太此时看着洛希，满脸宠溺的笑容，偶尔提醒洛希要小心烫。

  盛夏的微风拂过客厅，看到这温馨的画面，微笑着蹦蹦跳跳地离开了，不忍心打扰这两婆孙的幸福画面。

  临近午饭的时候，外出办事的骆秋鸣跟子乾都纷纷回到家里。

  洛希见两人回来后，便连忙来到茶桌上，烧水泡茶，接待。

  两人歇息两盏茶后，骆秋鸣率先兴奋地跟洛希说道。

  “你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处理好了，等明天早上你过去参加入学考试，然后就可以办理入学手续了。”

  “对，入学考试只是走个过场，主要的手续我跟你大舅都已经处理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半到朝阳高中行政楼二楼综合办公室找一个叫黄龙波的老师就可以。”子乾在一旁补充道。

  “好，辛苦大舅跟子乾叔了。”洛希起身来给两位倒茶，并鞠躬道谢。

  “没事，明天好好加油就行！”子乾见状微微起身摆了摆手，说道。

  “对，你明天要早点起床，提前点过去，然后，就好好加油！”骆秋鸣叮嘱道。

  “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负众望！”洛希拍了拍胸口，自信道。

  骆秋鸣跟子乾听到洛希的话后，默契地端起茶杯，碰了一个，然后开心地一饮而尽。

  吃过午饭之后，老太太便拉住即将上楼休息的洛希，温声细语地说道：“明天考试正常心对待就行，不用太过于紧张的，知道吗？”

  洛希点点了点头，笑着说：“放心吧，外婆，我知道！”

  “加油！孩子。”老太太举起握拳的右手，给洛希鼓励道。

  洛希点了点头，也举起手来回应道。

  为了迎接朝阳高中的入学考试，洛希除了吃饭，其余的时间都用来复习资料，毕竟除了语数英三科外，其他的学科都跟深蓝市的不一样，所以洛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花了很多心思去对待。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眨眼间，便来到了洛希参加入学考试的日子。

  这一天早晨，洛希起床后，才发现，今天家里的人都起得特别早。这几日只有晚上才能见到的大舅母，也是难得没有外出，留在家里，亲自给洛希准备早餐。

  老太太在吃过早餐后，也没有跟她的姐妹团们出去跳舞玩耍。

  骆秋鸣大舅更是早早地就起床外出买菜回来，然后在茶桌上安静品茗。

  子乾叔今天也是穿了一套得体的西装套装，连平时有些马虎的头发，今天也特意地梳了个精神的发型。

  吃过早餐，跟家里人说会天，见时间差不多，子乾便带着洛希出门。

  坐上前往朝阳高中的车，十来分钟便来到朝阳高中。

  站在朝阳高中门口的洛希打量着这一直存在在别人口里的高中。

  它坐落在云栖镇东南方向的一座小山脚下，依山而建，大门口采用的是灰色青砖建造，极简设计的大门中间悬挂着学校名字的牌匾，牌匾上的朝阳高中四个大字，是苍劲有力的行书，落款却只有一个念字。左边是同一个颜色的门卫室，牌匾下是车辆进出的电动铁门，右边是望不到头的围墙跟花坛。

  就在洛希百思不得其解地在想写这个牌匾的家伙为什么叫念的时候，同行的子乾已经来到门卫室办理好入校手续。

  “洛希，这边。”子乾来到门卫室旁的通道口向洛希招了招手。

  跟在子乾后面的洛希，不断向四周环视打量。进入大门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栋名叫明德楼的建筑物，来到明德楼一楼的简介牌旁，洛希从上面得知，明德楼它拥有九层，第一层是加高的空旷活动区域；第二层则是一排规整的办公室；第三层到第八层的左边是两间教室，右边是一间办公室；顶层也是一个大型的会议室。

  而洛希这次的目的地也是二楼的综合办公室。

  “走吧，约定的时间快到了。”一旁的子乾提醒道。

  “嗯。”洛希点了点头，紧了紧手里的文具袋，继续往综合办公室走去。

  “您好！黄老师！”子乾带着洛希来到综合办公室，找到黄龙波，亲切地跟他握手打招呼。

  而一旁的洛希只能乖巧地站着，等到黄龙波看向他的时候，便连忙鞠躬说道：“黄老师好！我是洛希。”

  “你好啊！洛希同学！”黄龙波微笑地跟洛希打招呼。

  黄龙波长着一张圆脸喜庆的模样，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子乾、洛希，你们先坐一下，我去准备试卷。”黄龙波老师招呼子乾跟洛希来到办公室的小茶桌坐下，然后转身离开。

  洛希看见整个办公室共有十张办公桌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办公室的中间，正对门口的那一面墙则是古香古色的书架靠墙摆放着，上面有各种各样的书籍跟教材，还有大大小小的奖杯和奖状。

  门口的右边有一张可以容纳五六个人同时喝茶的茶桌，茶桌旁则是一排矮柜，上面摆放着一些绿植跟茶壶。

  “别紧张！正常心对待就可以了。”子乾见洛希四处张望，以为他紧张，所以提醒道。

  “放心吧！子乾叔，我有信心！”洛希收回打量的眼光，嘴角上扬，轻松地对子乾说道。

  子乾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洛希，你这边准备好了吗？我这边可以了。”就在子乾跟洛希聊天的时候，黄龙波过来说道。

  “辛苦了，黄老师，我这边随时可以。”洛希见黄龙波过来，连忙起身回话。

  “那行，子乾，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带洛希过去隔壁教室考试，等会再回来。”黄龙波跟子乾说道。

  “那就麻烦您了，黄老师。”子乾站起身来，亲切地跟黄龙波握手感谢。

  “那，洛希，你跟我来吧。”黄龙波对洛希说完，便率先往门口走去。

  洛希跟子乾对视一眼，便连忙跟上。

  不一会儿，便来到综合办公室隔壁的教室里。

  偌大的教室除了讲台，就是空荡荡的桌椅，因为没有人，所以呼吸声重点，都可以清晰听见。

  “洛希，你等会就在这里答题，时间是一个半小时，综合试卷，可以吗？”黄龙波向身后站在教室门口的洛希问道。

  “好的，黄老师。”洛希连忙点了点头。

  “那就随便找地方坐下来吧。”黄龙波走向讲台，从讲台下面拿出一张椅子。

  洛希听后便选了一个靠近教室门口窗户最近的桌位，然后安静地坐好。

  “开始答题吧，现在是九点半，等会十一点半交卷。中途有问题可以举手。”黄龙波将试卷分发到洛希的手上，交代道。

  洛希接过试卷，点了点头，便开始认真阅题，黄龙波见状，也不再出声，悄悄地来到讲台边的椅子，悄无声息地坐着。

  今天窗外的风格外安静，哪怕经过教室门口的树叶，也没有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一瞬间，让人觉得今天的风懂事了。

  而此时明德楼八楼的校长室，却是热闹非凡。

  “钱校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您笑纳。”一名中年男子拍了拍放在沙发旁的礼盒，一脸谄媚地对坐在对面，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说。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听后，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接话；而在他一旁泡茶的戴着金丝眼镜的小年轻却笑着说：“唐老板，您太客气了，我们钱校长一向都是淡泊名利，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的。”

  唐老板听到金丝眼镜的小年轻的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道谢：“那就辛苦贾秘书了。”

  贾秘书听后很是受用，满脸笑容地连连摆手道：“唐老板您言重了，能为校长分忧解难，何来辛苦啊。”

  “对对对，我是个粗人，所以不会说话，让你跟校长见笑了。”唐老板挠了挠头，陪笑道。

  在贾秘书跟唐老板在商业吹捧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钱校长突然开口说道：“唐老板的来意，我刚刚听你跟小贾的聊天中，大概了解了，事情虽说不难，但是操作起来却很是复杂，其中涉及到的部门跟人员还是比较多的，虽说我是校长，但是我下面还有四位副校长在时刻盯着我呢。所以。”

  唐老板一听钱校长的话，脸上依旧是满脸谄媚的笑容，可却心抽搐了一下，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不够啊。别人都说朝阳高中今年不好进，看样子还真的是所言非虚啊。

  “钱校长，您放心，我家那小子成绩真的不差，所以.....”唐老板想再解释点什么，可却被钱校长摆手打断道。

  “成绩再好，也不是县里的前三名或者前十名吧。你小孩的成绩，只能算是中等水平，这个水平是什么情况，大家都是明白人，所以就不用我说的那么直白了吧？”

  “我懂，我懂。”听到钱校长的话，唐老板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这样子，钱校长，今天准备的不够充分，明天，明天我将我家小孩带过来，给您看一眼，您再帮忙点拨点拨？”唐老板紧张地双手互搓，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人就不用带过来了，你明天直接联系小贾就可以了。”钱校长说完便站起身来，对唐老板说：“唐老板，我还有个会要开，所以就先走了，招呼不周，还望见谅。”

  “是我耽误您时间了，您忙！我也该走了。剩下的事情，我到时候联系贾秘书，谢谢钱校长！”唐老板见钱校长站起来的时候，自己也猛地站了起来，连忙伸手跟钱校长握手告别。

  “我送您吧。唐老板。”一旁也站起来的贾秘书对唐老板说道。

  “那就有劳贾秘书了。”

  唐老板跟着贾秘书一同下楼，路上唐老板见四周没人，便悄悄地在贾秘书耳边问。

  “贾秘书，今天钱校长的意思，我还是没有明白呢，今天这事，是成还是不成？”

  “唐老板，平日里你都人人称赞的精明人，怎么今天就这么糊涂呢？”贾秘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连连叹息道。

  “哎呀，贾秘书，您就帮帮我吧，您今天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不会忘记的，放心！”唐老板原本忐忑的心如今被贾秘书的话再一次，连忙着急地拉着贾秘书的手，恳求道。

  “唉，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不过唐老板今天说的话，可要记住哦。虽然我人微言轻，但是那些欺骗我的人，我可是会牢牢记一辈子的。”贾秘书一个巴掌一颗枣地对唐老板提醒道。

  “您就放心吧，贾秘书，我们之间都认识这么久了，您还不相信我嘛。您赶紧说，我都急坏了。”唐老板一脸着急地乞求道。

  “钱校的意思，去年我们学校考上重本线的人有三十几个，是学校历史的新高，所以今年很多好的学生都慕名而来，您打听到价格已经是去年的了，现在一分就要这个数了。”贾秘书一边对唐老板耐心解释，一边对唐老板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万？这么贵？”唐老板见到贾秘书的动作，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所以又害怕又紧张地试探道。

  “行情就是这样子，但是我们都是教育者，哪里会像那些做生意的人那么狠心，专吸老百姓的血。我研究过您小孩的成绩跟资料，我跟钱校长都觉得这个孩子还是很有潜质的，只要略加培养，将来必然可以考上本科。所以....”贾秘书谨慎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对着唐老板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万？”唐老板轻轻地试问道。

  贾秘书听后摇了摇头。

  “五十？”唐老板擦了一下并没有汗水的额头。

  “嗯！”贾秘书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唐老板见状，心里瞬间滴血，这是吸血鬼啊？一咬牙，一下子就抓住了贾秘书那手，一脸认真地说：“贾秘书，您跟钱校长再聊聊，就说今天带来的，我不拿回去，然后我再准备多三十个，给您准备十个，您看看行不行？”

  贾秘书将被抓住的手，若无其事地抽了出来，然后想了一下，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着急的唐老板，轻轻地点了点头。

  唐老板见到贾秘书终于同意，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生怕这两个人狮子大开口，死活不肯。

  “谢谢贾秘书，谢谢！”唐老板连忙双手握住贾秘书的手，连连道谢。

  贾秘书意味深长地看着此时背影看起来有些佝偻的唐老板，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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