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小雅出手
我从胡同的阴影里面跑了出来,快如猎豹,迅如闪电,在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是的,他们虽然人多,但是他们的目光还在注视着地上的莫默,完全没有留意到从旁边突然窜出来的我,而张一洋此刻是一只脚踩在了莫默的脸上,只有一只脚踏在了地面上,我由于快速地奔跑,带着身上积累起来的动量,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他被我撞得摇摇晃晃的,重心不稳,差点倒地。
露露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哎呀,要说这露露也就是一个做服务的料儿,你看看人家这眼力劲儿,你看看人家这反应速度,真是一等一的快呢。而那位类似于职业女性的妈咪,还有身后站着的女生,以及按着莫默的两只手的保安同志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跑上前去扶住张一洋。
哼哼,当然,这可是他们的主子,他们的财神爷啊!“你没事吧,快站起来…….”说着我把莫默从地上扶了起来,莫默摔得身上满是灰尘,面部被张一洋印上了一个巨大的鞋印儿,还被踩地青一块、紫一块的。我的那个天啦,张一洋,算你狠,把人在这么一会儿就在脸上印上了这个大的痕迹,真不是东西。
“你他妈……”张一洋正想开骂,但是看出来是我,不由得顿了下。我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或许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但我就是出现了,而且我扶着莫默,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你是从哪个河里跑出来的啊,这关你毛事儿啊…….”又是那个露露,她好像总是喜欢在张一洋的面前表现着自己的冲锋陷阵,微张着手臂,三步并作两步向我冲过来。
我放开了扶住莫默的手,哼,我可不会让你无缘无故地打我,我从小到大,也不是被吓大的。我挺了挺身子,站直了,准备迎接她的挑战,但是这个时候,张一洋却一把抓住了露露,“你等会儿…….”
露露看他发话了,就没再往前走了,只是站在一旁,止不住地向我翻着白眼儿。张一洋却向我走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把莫默挡在了身后,而莫默此时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回头看到了莫默眼睛里慌乱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虽然我此时带着黑色的鸭舌帽,还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但张一洋还是一眼认出了我,“这你管不着。”
“我今天就管了!”我斩钉截铁的回答。张一洋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之后,冲着我猛地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烟雾,我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你欺负人,欺负我的朋友,就是关我的事了!”
张一洋楞了一楞,莫默搭在我肩膀上面的手也稍稍地紧了一下。
张一洋侧眼看了我一下,“你别以为你和李云翔有了两天的男女关系,我就要让你三分了。”我也反唇相讥,“我不指望你会让我,但我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你,你就是个仗着家里有两个臭钱就随便欺负别人的人——渣!”
最后两个字被我重重地说了出来,张一洋的眼睛里面的光芒听到了这两个字儿之后,猛然间爆出了火花。这刹那间的火花,让我的心里稍稍有些犯怵,可我还是死死地瞪着他。
都生而为人,我和他都是同样的人,都有权利在这个星球上面好好的生存,但就是我缺少了他周身的那种附加条件,而不能像他一样的耀武扬威,随时可以去羞辱每一个人,只是因为他比我有钱,只是因为他的地位比我高…….
周围的人也用一种看待外星球动物的目光看着我,那目光中透露出的我好像就是一个从没在地球上出现过的异类似的。对,我就是一个异类,张一洋这家伙,估计从幼儿园开始都没有遇到敢反抗的吧。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管是校园里看似单纯的少年,还是社会上貌似稳重的成人,只要给的价码够高,都可以任其驱使。
但我就是不怕,从和沈涵畅分手到现在,我总是被这些不公平的待遇所欺压着,在街上被林小沫还有苏小玉一次又一次的欺辱,被她们在店里泼咖啡、在街上痛打,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我心中留下的伤痛是怎么也擦不去的。我痛恨这样的事情的发生,更痛恨这种把别人踩在脚下任意羞辱的人,更何况他脚下的这个人前不久还和他同出同入,柔情蜜意。
“你这个**丫头,你说谁是…….”那个叫做露露的,又准备伸长脖子和我开骂,但张一洋却冲她慢慢地挥了挥手,露露只好不情愿地闭上了嘴。张一洋歪着头斜着眼晃晃悠悠地向我走过来,随着一步一步地靠近,他那因财而生的强大气场,周身涌动的气流也都朝着我们两个猛冲过来,几乎要把我淹没。
我挺了挺身子,给自己打打气,现在是关键的时刻,艾小雅,你可千万不要怕啊,这个人也就是气势上稍稍比你强那么一点点,你一定不要怕啊,一定不要怕啊,千万不能被这些人看扁啊,我咬紧牙关为自己加着油,鼓着气。
但我知道莫默这个时候,已经害怕了,因为她抓着我胳膊的手,已经开始微微地颤抖了,而且越抓越紧。可我也怕啊,我也是真的怕啊!如果非要说我和莫默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估计就是我比她会装吧,即使我现在很害怕,但我起码还是有一些自控能力的。我拍了拍莫默的手,用力握了握,示意她稳住。
但不管我们害怕还是不害怕,张一洋就是这么一步一步地向着我走过来了,这让我在心中不由得犯起了嘀咕,这个人到底要来干嘛呢?我甚至慢慢地长吸一口气,做好了动手的打算。
张一洋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涵义,这眼神中中到底包含了几种意思,还真是难以解读,我仔细地辨别了一下,看了看,还是没有看太懂。
到底是几个意思呢?他就在我水平距离还有一米的时候,立定了,他看着我,死死地看着我,得,我下意识地握了握拳头,瞧这个状态,还真是要找我算账呢,不论如何,我可不是随便可以被他欺负的。
“行,你行!”他没有像我想象中的,要伸出硕大的手掌狠狠地冲着我的脸颊上面猛抽一下,而只是伸出食指来晃着指了指我。
但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全身每个细胞都保持着高度警惕。
“咱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说完这句话,他率先走开了,他身后的一大群人也跟着他往前走了。那个叫露露的,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看到露露还有那个妈咪一起把张一洋送到了他那辆奥迪车里面,车子绝尘而去。
我扶着莫默,莫默注视着那辆离去的车子,“那之前是我的位置……”
她自言自语地说着这句话,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远去的那辆车。她用力地看着,好像要把那辆车融到她的眼睛里,又好像她的魂魄也尾随着那辆车而去。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时候露露和妈咪一行人又走了回来了,看到了莫默,露露又不屑地停在了那里,“还不走,还站在这里干嘛?保安,清理垃圾!”
保安得令过来赶人,“快滚!你们两个!”
莫默也回瞪了露露一眼,这要是放在之前,莫默肯定会上前和她撕逼的,如果目光能化为刀剑的话,她也要把露露掏心挖肺的。但这次莫默毕竟有伤在身。她也就是狠狠地瞪了露露一眼,没有说话。我扶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一边。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问着莫默,她慢慢地摇了摇头,“我没事。小雅。你不用再管我了。今天这事儿。算是我欠你的。”
她轻轻地、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看着张一洋驾车而去的方向,没有任何表情。因为说话的时候需要牵动面部的肌肉和神经,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明显的,有些吃力,在夜晚的寒风中,止不住地显得有些凄凉。
我心疼地看着她。其实我救她只是出于本能的一种反应。因为我觉得自己和她属于同一类人,都是被人踩在了脚下的人,我和她一样,也不一样。只是我希望莫默可以懂得,生为女人,只有自己努力向上,自食其力,才会受到尊重。
“我先走了!”
莫默说完,甩开了我的胳膊,拦下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身子坐了进去,车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叹了口气,又转头看着这个金碧辉煌、流光溢彩的KTV。我还不能走,还需要在这边一直等下去。还好刚刚苏小玉没有出来,我又悄悄地潜回到了对面的胡同。
但是这个时候,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苏小玉今天不会没有上班吧,哎呀自己可真是粗心大意,连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没有确认。可直觉又告诉我,她今天在这里,肯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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