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钱多来的小算盘
陈忠继续解释道：
“你刚入职，要尽量跟大家处好关系，多做事少说话。”
“目前虽然还没有具体任务分派给你，但整个采购总计划依旧存在，能否超额完成任务，也是衡量你工作能力的重要指标之一，而且奖金福利与此紧密挂钩。”
“登记完成后，你可以到城里四处转转，或者去下面公社探寻货源，总之尽可能多地收集物资。”
“手脚勤快些。”
“各类物资的登记分类及价格，科室里有相关资料可供参考，过后你可以先查阅一下。”
陈忠事无巨细地为李怀山做了详尽说明，
足见他是一个相当负责任的师傅。
原来，先前吴敏初入轧钢厂时，亦是由陈忠引导入门的。
然而，
由于吴敏家境背景较好，
加之她在供销社已有类似工作经验，
熟悉轧钢厂情况后很快就能独当一面。
趁周围无人之际，
陈忠压低声音向李怀山透露：
“在与同事相处时，务必保持良好关系。”
“我们科室里不少人都有着深厚的关系网和卓越的能力。”
“日后如果你在完成采购任务上遇到困难，不妨看看能否借助同事们的关系帮个忙，一般而言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也是之前吴敏那样提醒你的原因所在。”
瞥见李怀山若有所悟的表情，
陈忠知道他已经明白了其中含义，
遂又补充道：
“这就是人情世故。”
“她帮你，也自有她的考量。”
“比如面对某种紧缺物资的任务，假设你需要提供肉类，可以将你给李主任的那头野猪转交给吴敏去交差。”
“报酬绝对不低于李主任出的价格。”
“更关键的是，通过这种方式积累下来的人情，
价值甚至可能超过一张手表票！”
李怀山彻底领悟了这其中的道理。
尽管他在知识面上较他人更为广泛，
却未曾料到采购员岗位中还隐藏着如此微妙的关系链。
对于吴敏，他心中充满感激，
毕竟，在未看清对方价值之前就做出这样的投资，
不仅需要魄力，更需具备长远眼光。
顺利完成人事科的入职手续后，
李怀山被定级为十级办事员，即28级行政岗，月薪二十七块五毛，
相当于技术岗学徒工的地位。
然而，对于李怀山来说，工资多少并非首要考虑因素，
重要的是，他现在已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工人阶级一员。
领取了工作服、工作证以及一辆状况尚佳的二手自行车——这是专门为采购员配置的工作用车，
因为采购员经常需要外出跑业务。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
李怀山独自坐在崭新的办公桌旁，内心感慨万分：
“如今，我算是真正融入这个时代了。”
稍作休整后，他前往仓库领取了购买小麦和土豆的相关凭证，然后前往财务科结算款项。
四百二十斤小麦，共折合人民币一百零五元；
另外一百多斤优质土豆，
也卖得了十多元钱。
领完钱后，李怀山满心欢喜，
钱包充实了许多，家里也能添置一些必需品了。
……
食堂后台，
傻柱回到食堂后，整个人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他怎么也无法接受李怀山竟然成为轧钢厂的采购员这一事实。
“那头野猪，居然是李怀山弄到的？”
“不可能，他在撒谎。”
“他就是个街头混混，怎么可能抓到那么大的一头野猪？太卑鄙了，居然骗过了所有人。”
傻柱对李怀山充满了怨念。
此时，刘岚看到傻柱回来，一脸好奇地上前询问：
“傻柱，你看见那个新来的了吗？”
“听说那个新来的成了咱们厂里的采购员，而且长得特别帅气。”
“你见到真人没有？”
“到底长啥样啊？刚才张大姐说他就像个大明星似的。”
听到刘岚这般描述，傻柱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没好气地回应道：
“什么大明星，不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吗！”
“再帅有个屁用，实实在在的干活本事才最重要。”
“那家伙就是个街溜子，肯定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混进来的，早晚露出马脚。”
“等逮到机会，我一定让他好看！”
刘岚听闻此言，立刻心领神会。
凭借她对傻柱的了解，
傻柱这么说恰恰印证了那个新来的确实很帅。
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傻柱，你认识那个新来的吗？”
傻柱气愤地答道：
“就是那个李怀山，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等他落到我手里，看他还能得意多久！”
刘岚听后愕然不已。
作为喜欢八卦之人，
她对傻柱所在的院子及其人员有一定了解，
得知李怀山能进入轧钢厂任职，
确实让她感到十分意外。
不过，紧接着，她满眼好奇地凝视着冉秋。
她追问起来：
“秋叶。”
“你老实交代。”
“昨天我走之后，你是不是和那个男生聊上了？”
“跟你说，长得好看没用。”
“很多人呐。”
“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的。”
“他们就是在你面前装模作样，试图引起你的注意，你千万别被他们的表象给骗了。”
冉秋叶无奈回应：
“我能有什么好被骗的。”
孙红作为已婚且育有一子的女人，说话直率不忸怩。
她坦率直言：
“骗你感情啊。”
“秋叶你长得这么漂亮，多少小伙子盯着呢。”
“他们不想娶你过门，但又巴不得能和你发生点什么，反正不用负什么责任！”
“……”
“你胡说什么！”
冉秋叶听不得孙红这般大胆的话语，脸庞羞得通红。
急忙伸出手去捂孙红的嘴。
然而，在内心深处，
冉秋叶却另有一番感受。
昨日与李怀山的一席对话，让她觉得对方才情横溢。
而且...
他还表现得体贴入微，极具幽默感。
孙红敏锐捕捉到冉秋叶的愣神，尤其注意到她在愣神时嘴角不经意地上扬，感觉事有蹊跷。
拉了拉冉秋叶的手臂，靠近耳语道：
“喂，秋叶，你这是什么表情？”
“昨天我走后，你该不会真的被那家伙给迷住了吧？”
说罢，
孙红缠着冉秋叶，非要她把昨天的事情详细讲出来。
这其中有担心，也夹杂着些许八卦心理。
冉秋叶拗不过，
只好大致介绍了下李怀山的情况。
尽管如此，对于冉秋叶所言的李怀山，孙红仍然半信半疑：
“哪有那么巧的事！”
“昨天还是个无业游民，今天就上班去了？”
“冉秋叶，你要清醒点，他这分明是在你面前炫耀，想骗你上当呢。”
“下次再遇见。”
“他保不准又要改口了。”
“说本来工作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有了更好的机会，准备跳槽到更高级别的单位去。”
“吹牛谁不会，这些都是糊弄小孩子的招数。”
“还有。”
“你不是说他和闫老师是邻居吗？”
“我们直接去找闫老师问问，一切不就清楚了吗？”
说着，
孙红拽着冉秋叶走向办公室的另一边。
那里，
闫埠贵正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摆着一个饭盒，里面是一个窝头、半根萝卜干，旁边还倒好了热水——这就是他的午餐。
学校食堂是有午餐供应的，
但像闫埠贵这样精打细算的人，是不会去食堂就餐的，
总是早上自己带饭，
只为省钱！
孙红走上前打招呼：
“闫老师，您在用餐呢！”
“不好意思打扰您，有点事情想要请教您。”
闫埠贵微微一愣，
刚要吃饭，两位年轻女教师就走了过来，
还声称有事相询，
这让闫埠贵颇感意外。
身为学校的老教员，
闫埠贵对冉秋叶的家庭背景略知一二，
平日里她在学校沉默寡言，
遭受了不少冷遇。
尽管如此，
闫埠贵自诩为知识分子，虽然有些斤斤计较，但对于同为知识分子的人还是心存敬意，
因此对待冉秋叶并无偏见，
平时碰面也会简单寒暄几句教学上的事情，
仅此而已。
此刻看到孙红和冉秋叶前来询问，
闫埠贵心中纳闷。
他放下手中的窝头，扶了扶断了一条腿的眼镜，疑惑地问：
“什么事啊？”
孙红瞥了冉秋叶一眼，开口问道：
“想向您打听个人，一个叫李怀山的小伙子，说是跟您住同一个院子，个子挺高，嗯...长得很俊俏。”
果然是一个院的！
听到闫埠贵这么说，孙红感到像是找到了关键人物。
没察觉闫埠贵语气中的谨慎，
她继续说道：
“昨天在图书馆认识的。”
“他说跟您是邻居，所以我们就来问问关于他的情况。”
“听说他之前没工作，最近刚找到一份，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不知道闫老师是否有所耳闻？”
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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