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釜底抽薪
紧邻繁华王府井的南锣鼓巷，李怀山骑行载着两位同伴，不足半小时便抵达目的地。恰逢周末时光。
沿途所行之处，众多路人投来瞩目之光。如今的周青仪相较于以往，性情更为开朗，面对他人注视的目光，已然不再如从前那般慌乱失措，心境愈发沉稳淡定。
即便周末人流如织，百货大楼内依旧摩肩接踵，热闹非凡。三人奋力挤至化妆品专柜处，原本还在思忖该寻觅何人，却未料孙莲花已在此静候多时。见到李怀山携人前来，原本正与柜员交谈甚欢的孙莲花，此刻双眼瞪大，颇感惊讶。
当她看见周青仪，心中瞬间明了，为何肖大海当初会有如此神情、如此言语。孙莲花心生赞叹，趋步向前，言道：
“怀山，秋叶妹妹，这位……莫非就是秋叶的母亲吧？”
尽管口中称呼阿姨，语气中却透出一丝犹疑。虽是对李怀山打着招呼，孙莲花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周青仪，心中暗自感慨：“真是年轻啊！”
此刻，孙莲花心中泛起一丝醋意——周青仪年岁比自己稍长些许，然而看上去却宛如二十出头的青春少女。望着这般模样的周青仪，孙莲花不禁啧啧称奇。
李怀山亦回应道：“孙姐，劳烦您特意跑一趟。这是秋叶，您已见过；这位是我岳母。”
“妈，这是我的同事孙姐。”
若论交情而言，孙莲花确应唤周青仪一声“阿姨”。尽管孙莲花年纪小于周青仪，但眼前的状况仿佛扭转了彼此的角色定位。周青仪略显羞涩，但仍礼貌地与孙莲花打了招呼。
孙莲花领着周青仪走向柜台组长，并为其引荐，让组长指导周青仪的工作事宜。因与周组长关系熟络，孙莲花的热情接待让组长意识到眼前来者并非等闲之辈，遂对周青仪极为客气，详尽地讲解了相关工作内容。
正值周末，顾客络绎不绝，周青仪新接手的这份工作恰好适宜其温文尔雅的性格。在柜员一番详细介绍后，周青仪很快便将商品信息熟记于心。尽管初次上岗略显紧张，但整体进展还算顺利，令李怀山与冉秋叶倍感欣慰。
目睹此景，孙莲花看向李怀山，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她终于理解为何李怀山在为自己岳母寻找工作时会露出那种表情。孙莲花洞察力敏锐，只消几句交谈，便能感知周青仪为人善良，不愿她再度受到任何伤害。
安顿好周青仪后，孙莲花告别离去。李怀山夫妇见周青仪迅速融入新环境，也放心地告辞百货大楼，享受难得的二人时光。他们漫步街头，逛逛街市，甚至抽空观看了一场电影。直至午间，二人才回到四合院。
前院里的几位大妈及其他院落居民见李怀山夫妇单独归来，觉得颇为稀奇。久居于此，众人皆知李怀山岳母平日要么独自在家，要么与小两口共度时光，今日罕见地不见身影。尽管李怀山个性独立，就算邻里关系再亲近，也不便多问私事。
直到傍晚时分，小两口再次外出，待夜幕降临，三人一同回归，且接下来数日皆如此。这让院内的邻居们更加好奇不已，纷纷猜测周青仪早出晚归究竟所为何事。
每日清晨，李怀山先将丈母娘送往百货大楼，而后折返送冉秋叶去学校。由于工作时间弹性较大，李怀山对此并不在意。然而，在一次晚餐时，周青仪主动提及欲改乘公交车上班，因为她发现李怀山每日接送的路线实则绕远，最佳路径应是先送冉秋叶至学校，再送自己至百货大楼，这样一来，李怀山便可节省许多时间。
周青仪深知李怀山如此安排是为了避开旁人异样眼光，毕竟她看上去年轻，若在送完冉秋叶后单独送自己去百货大楼，难免会引起误会。想到此处，周青仪脸颊微红。但对于她的提议，李怀山与冉秋叶均表示反对。
冉秋叶深知丈夫的用心，对于背后的闲言碎语，她认为不必过于在意，关键是考虑到母亲的感受。因此，对于李怀山的接送方式，她并未提出异议。至于母亲提出的乘坐公交上班，冉秋叶同样不同意，尽管两地相距仅几公里，但倘若乘坐公交，需步行至车站、转乘车辆，总共耗费的时间要比李怀山接送多出半小时以上，实属没有必要。
尽管女儿与女婿持反对意见，周青仪嘴上抱怨着“儿女长大了，不受管束”，心底却乐开了花。然而，周围邻居对李怀山一家始终保持如此作息规律的好奇心日益强烈，毕竟人人都有一颗热衷探秘的心。
百货大楼的休息时间并不固定，尤其周末最为忙碌，员工们的休息日需轮流调休。周青仪首次休假时，仍如往常般独自留守家中。上午，正当她在院子里洗衣之际，三大妈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询问周青仪近日都在忙些什么。
周青仪略微犹豫后，答道：“我在上班呢。”
“上班？”一旁听见的女人们无不惊讶。鉴于闫家与李家关系较好，三大妈才有胆量直接开口询问，但其他邻居也都竖起耳朵倾听。当得知周青仪竟然去百货大楼上了班，众人纷纷追问详情。
经过柜台员岗位的历练，周青仪的心态较之前有了明显提升。李怀山也曾提醒过她，邻里之间早晚都会打探此事，不如坦诚告知，以免引来不必要的误解。于是，周青仪向众人讲述了自己上班的情况。
旁听者闻之愕然：“上班？”
“竟是在百货大楼的化妆品柜台工作！”
“那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职业啊！”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顿时心生羡慕嫉妒之情，尤其得知这份工作还是李怀山帮忙安排的，更是令人艳羡不已。
当下，大家普遍面临就业难题，多数家庭仅有一人拥有稳定职业，其余成员往往只能从事临时工作糊口。例如闫家，闫埠贵仍在职，但闫解成已婚多年，却仍未找到一份正式工作。相较之下，李怀山家三人皆有工作，且分别担任柜台员、采购员和小学教员，均为轻松体面的职业，这无疑成为众人心中的理想状态。
一家人若有一人能养家糊口，已是不易，而李怀山家中三人皆有收入来源，令人向往不已。周青仪透露自己之所以上班，纯粹是因为在家感到无聊，李怀山担心她无所事事又担心劳累，便贴心地为她找了份柜台员的工作。此类话语，在当时或许可以称为凡尔赛式的低调炫耀。
晚饭时分，闫家也在讨论着对门李家的奇闻轶事，全家人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三大妈看向闫埠贵，试探问道：
“当家的，你看李怀山这么有门路，能不能请他帮忙，也让老大找份工作呢？老大至今还没个正经差事呢！”
闫解成听罢，也巴巴地望向父亲，期待着答案。
然而闫埠贵并未即刻回应，而是略微蹙眉思索。
一旁的于莉则显得机敏伶俐，留意到自家公公的表情变化，便插言道：
“我认为求助于他需慎慎为之。”
“关于李怀山的脾性，我们心里都清楚得很，万不可存有贪图他便宜之心。”
“现今情况下，”
“一个工作岗位可谓价值不菲，拥有一个岗位，意味着可以让数人免于饥饿之苦。当下坊间传言，一个工作岗位的价格甚至高达几百元。”
“尽管我们与李怀山关系尚可，”
“但我们尚未达到那种亲密无间的程度。”
“他之所以帮助周姨找到工作，是因为周姨是他的岳母。”
“而李怀山与我们并无此种亲属关系，仅仅是邻里之情。”
“几百块钱的事儿，若贸然开口向他索取，实在难以启齿，恐怕会引起他的不悦，一旦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和谐关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毕竟，李怀山为人还是相当不错的。”
闫埠贵赞同地点点头，补充道：
“我也有同样的顾虑。李怀山这个人，对待朋友绝对没得说，只要不是刻意占他便宜，他对大多数人都相当友善。于莉所言极是，此事我们还需再作考虑。”
……
中院内，易忠海正在傻柱屋里交谈。
“柱子，”
“这周末你自行整理一下，”
“我已经帮你联系妥当了，周末有个姑娘要来见见你，你要好好表现，别让人失望。”
听闻此言，傻柱顿时满脸喜悦，忙不迭地回应道：
“那太感谢您了！不过我想问问，那位姑娘是哪里人，长得怎么样？”
傻柱骨子里有点理想化，同时略带大男子主义色彩，并且内心颇为骄傲。虽然近来一直在关照贾家，但在他心中，并未真正想过能与秦淮茹有什么长远的发展，只是沉醉于被人依赖的感觉。至于婚姻之事，傻柱打心底瞧不上秦淮茹——作为一个正值青春、身在工厂担任炊事员的青年，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他觉得娶妻应当选择黄花大闺女，而不是带有孩子的寡妇。
此刻听闻易忠海要为自己介绍对象，傻柱自然欢欣不已。
易忠海瞥了傻柱一眼，缓缓介绍道：
“我为你介绍的这位姑娘，自然是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她是厂里一位同事亲戚的女儿，在纺织厂上班，工作稳定，相貌出众。”
“若你们能走到一起，那就是双职工家庭。不必多言谢意，当年你父亲在世时，我们关系最为密切。只可惜那家伙不是个东西，丢下尚未成年的你和雨水，随一个寡妇远走高飞，你可千万别学他。”
傻柱重重地点了点头，提及何大清，心头亦充满怨恨。当年何大清抛下他们跟随寡妇离去时，他还是个饭店学徒，如今辛苦将雨水拉扯大，心中对何大清的怨言自然不少。而对于易忠海，傻柱则满怀感激。
看着傻柱在一旁憨笑，易忠海也悄然舒了一口气，想起近期依附傻柱的秦淮茹，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等傻柱有了对象，特别是那姑娘性格刚正不阿，看你还能从傻柱这里捞到多少好处，到最后还不是得靠我。”
为傻柱介绍对象，易忠海自有其盘算。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与秦淮茹之间的较量未曾停歇。易忠海试图通过利用贾家的困境来控制秦淮茹，而当发现秦淮茹投靠傻柱后，他原计划通过捐款一事拉拢贾张氏和秦淮茹。倘若捐款事宜成功，贾张氏和秦淮茹便会意识到易忠海的能力所在，要想过得更好，就必须倚仗易忠海。遗憾的是，捐款的事情因李怀山的介入而泡汤，于是易忠海转而采取釜底抽薪的策略——为傻柱介绍对象。待傻柱有了心仪之人，自然不会再过多插手贾家事务，届时，秦淮茹若还想生活得滋润，唯有寄希望于易忠海。
眼下，这几人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易忠海觊觎秦淮茹；秦淮茹依赖傻柱；而傻柱虽看似充当工具人角色，却也乐在其中。
周末来临之际，
李怀山清晨归来，手中提着一只鼓鼓囊囊的袋子，装满了食材和一只鸡。原本约定今日前往周老家拜访，冉秋叶已准备好早餐。
用餐之时，李怀山告知冉秋叶：
“秋叶，一会儿送完妈后，你跟我一起去拜会一下周老，他说想让我们一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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