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暝烟低，菱歌归2

翌日清早，菱歌和闺蜜小月换上轻装便有说有笑的往集市上走。菱歌家住的地方距离五湖镇中心大概有半个时辰的距离，三年来她基本都要在镇上的药庐和家里两边跑。时间久了倒也不觉得远。

  此时的小月和菱歌都是短衣襟打扮，远远看去就像两个少年。小月是邻居赵大叔家的女儿，自小跟菱歌玩在一处，两人好似姐妹般亲近。

  “菱歌，你真的要自己一个人去帽儿山吗？我有点担心…”小月还是不放心菱歌只身去山里给清姨找龙葵浆果。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你只要跟她说我跟师父去采药，三两日便回来给她过生日就好，放心啦！”菱歌对此次的计划十分满意，只要小月别露馅儿，爹娘那边肯定不会发现的。

  “可是羽先生那边…”从小到大小月一直都在帮这个好朋友圆谎，可是十之八九都会被清姨、柳叔、自己的爹娘甚至邻居大婶逐个拆穿。

  然后就是陪着菱歌一起受罚，轻则没有晚饭，重则三天不许出门。要在羽先生的药铺晒药，挑拣，熬药。

  菱歌则罚的更重，经常三天三夜不许合眼的抄写《黄帝内经》、《本草备要》、《本草二经》、《药性考》…小月想到这都觉得浑身发抖，她真的不想再被罚了。

  虽然羽先生平日里总是和蔼可亲的样子，对谁都笑呵呵一脸的温柔。可要是严肃起来，真的好可怕！

  但眼前的菱歌貌似并没有吸取教训，依然乐此不疲的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虽然她们这两只小老鼠总是会被狡猾的老猫捉住。

  “羽师父前日就离开镇上了，说要去见京城来的朋友。让我安心在家抄书，后日才会回来！他也不会发现的。”菱歌信誓旦旦的保证。

  “而且师父发脾气的时候只是看着吓人，每次他罚我抄书都会睁一眼闭一眼的让我偷懒几个时辰…”很显然，她并不在意师父对自己的体罚。

  “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下次一定要让先生重重的罚你才行！”小月真的拿这个好友没办法。

  “不管啦，这次我一定要去摘龙葵浆果回来，我娘最喜欢这个味道了。而且，你不是也喜欢我酿的龙葵酒么？”

  菱歌想到这里更加迫不及待想赶紧上山了。为了贿赂小月成为自己的同党，她很会抓住小月的痛处。

  “山里的树屋还有柴、米吗？要不要买些带过去？还有蛇药，一定要带着。这个时候帽儿山里最多的就是毒蛇了。”

  小月虽然没有去过帽儿山里的小屋，但是每每听菱歌回来说给她听，也大概知道了这个树屋，不过是依树而建，有片瓦遮顶罢了。

  每年羽先生都会带菱歌去帽儿山采药，大概要在山里待上个几日。如果是先生自己一个人上山可能风餐露宿倒也无妨。

  两年前菱歌跟先生上山之时被毒蛇咬伤，一病不起。羽先生只能日日照顾着伤重的菱歌，为了让她能有个休息的地方。便找了棵百年古树，依树建了一座小屋，虽然简陋倒也算得上可以栖身。

  没想到大病初愈的菱歌对小屋情有独钟。趁着每年羽先生带她去采药的时候总是会带些日用品过去，经过她稍加改造后的小屋到也有些许模样，至少不用再风餐露宿的睡在野地里了。

  “蛇药随身带着啦，米得买些，还有师父喜欢的白干也要带一壶，下次再跟师父上山可以给他一个惊喜。你知道，师父以前去采药都会带着酒壶的，可后来他就不带了，我问也不说，只说喝酒会误事。”菱歌憧憬着此次自己一个人的帽儿山之旅。

  “那咱们要动作快，如果逛得太晚，太阳下山，你就没法赶路了。”小月边催促着边拉着菱歌去买云丝、米、和先生的白干。

  东西准备齐全，菱歌把要带上山的米和酒放入背后的小背篓。然后叮嘱小月在爹娘面前一定不要漏出破绽。

  “菱歌，你看前面好热闹啊，咱们去看看去吧！”发现前面一家铺子前面挤满了人，爱凑热闹的小月拉着菱歌就往前挤去。

  “这么多人，是什么铺子？”菱歌也紧跟着小月走上前去。

  “菱歌，菱歌，你看，是丝绸啊，京城来的丝绸。你之前不是说想给清姨买一匹来自京城的云锦吗？这家也许会有呢！”小月不忘提醒着好友。

  “对呀，时辰还早，咱们去看看！”菱歌拉着小月到像是俊俏的小哥哥拉着乖巧的妹妹一样挤进了人群。

  走近一看，这是一家装修阔气的绸缎庄，看样子刚开张。牌匾装潢都很新。仔细看牌匾上“宏庆祥”三个字颇有气势。

  “月，是宏庆祥啊，这就是娘跟我说的那家京城最有名的绸缎庄。他们的云锦可是江南有名的织娘合力织出来的。”菱歌兴奋的说道。

  “每年大多数云锦都是要进贡给朝廷的，只有一小部分才能经由宏庆祥售往各地。你知道吗，我娘曾经用云锦给我爹做了一套衣裳，我爹喜欢的不得了。

  “这么多年穿了又补，补了又穿的他都舍不得扔掉，说这衣裳最舒服了。”菱歌掩不住内心的激动，拉着小月走进了店铺。

  “月，你看，这是柳绸，这是苏缎、杭罗…”菱歌如数家珍般给小月介绍着各种丝绸布料。这些都是她跟娘亲学来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呢？云锦应是同苏缎和杭罗放在一起的呀…”菱歌有些疑惑的问小月。

  “小哥儿好眼力啊，如此多的样式和花样都能一一说对，看来是行家呀！”店掌柜看着这位年纪轻轻眉清目秀的小兄弟能把自己店里的丝绸说对大半，顿时便来了兴趣。再看他貌似在寻找着什么，所以便过来询问一番。

  “那是，我们菱…我们哥儿可是从小就对这些东西了如指掌呢…”小月一听掌柜的夸赞菱歌，那股得意劲儿油然而生，可比别人夸赞自己更开心。

  她也不打算跟店掌柜解释什么，他觉得这是位哥儿，那就是好了。

  “掌柜夸赞了，敢问贵店的云锦可是售完了，为何没见呢？”菱歌此刻最关心的就是能不能找到自己心心念念了好久的云锦。

  “哦，原来哥儿是想要云锦。不瞒您说，因为我们是新店开张，所以京城总铺派给我们总共十五匹云锦，规定每日只能售一匹。今日便是第三日，今日的云锦也的确还未售出。”

  “只是刚刚伙计不小心把摆放在这里的云锦弄脏了一角，所以拿到库房换一匹新的来，您稍等便是。”这位掌柜一看便是久经商场，说话总是和和气气的。

  “弄脏了？我记得清姨说过，云锦要是脏了很难清洗的，现在还未售出就弄脏，那岂不是卖不出去啦？”小月疑惑的问店掌柜。

  “是，伙计们也在为这个为难，如此昂贵的云锦就这么浪费掉实在是可惜。可是又有什么人愿意买这弄脏了的衣料呢？”掌柜一提起这就一脸的无奈和惋惜。

  “其实，去除云锦上的污渍也不是没有办法。”菱歌到是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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