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球3罐
十月下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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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时分。
两个月过去，切原家的玄关处放上了新的玻璃鱼缸。
那鱼缸已注满了水，从缸底生长的水草尖端冒出一流串的小气泡直往上浮。偶尔有一两只金鱼顺着人的指引绕过水草向前头碰去，一头猛撞却也只碰到了一块冰冷又坚硬的玻璃缸壁。
玻璃反光映射出的人在笑着，似乎是在笑金鱼的蠢笨。
粉发少年轻笑一声，指尖隔着玻璃点了点那条金鱼。
「“小鱼啊小鱼，你怎么连自己那可怖又蠢笨的样子都接受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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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里的镜子前。
切原赤也头上插着个梳到一半被发丝缠着的梳子。
他左手持着洗漱杯，右手拿着牙刷，低头把嘴里那些牙膏沫吐了出来后才空出闲余探出头叫了声自家那没良心的弟弟。
“别在那玩鱼了，我们可是快迟到了诶！会被真田前辈训的！”
和暑期时相比，快十一月的天气已然逐渐发冷了。
身着一身黑粉棒球服的粉发少年半靠在墙上，脚边是收拾好的大号网球包。
他视线离开那座小小的鱼缸，正眼看了眼还在忙碌中的切原赤也，“是你，不是我们。”
蓝眸少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我可是早就和他们报备过是因为要等爱睡懒觉的哥哥才晚去的。”
切原赤也气冲冲地一蹦三尺高，连带着头上的梳子都颤了两下，“加多，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昨天晚上还给你玩我新买的游戏碟片！”
原先做家教的绿川先生已在数月前递交了辞呈，说自己要回老家。
因此如今家里周末的清早经常只有国中生二人，鸡飞狗跳又成了常事。
受到‘指责’百目鬼加多丝毫没见心虚，“啊……那个啊。”
粉发少年耸了耸肩，“就是因为你一直在玩碟片才会晚睡起不来床，以至于现在迟到。”
他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眸子淡淡瞥过眼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走向了八点十三。
“离预计的八点二十还剩五分钟，你快没时间了。”
切原赤也大叫一声“不好”，终于开始迅速地捯饬自己，不再和气人的表弟多费口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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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十五——
只得说切原赤也这么多年的迟到补救经验是没有浪费的。
毕竟现代人很难想象到一个刚睡醒头发还乱糟糟的青少年能在三分钟内穿戴洗漱完毕，直接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切原赤也左手拿梳子梳着头，右手单手系着鞋带。
终于，头发梳顺了，鞋带也系好了。
切原赤也随手把梳子搁在玄关的木柜上，刚想拉开大门，眼角的余光却扫到身旁穿着常服的少年。
他的手滞在了半空中，语句里夹杂着说不清的莫名情绪，“早就想问你了……你这件衣服是怎么回事？”
那种一点都「不合群」的装束。
“什么？”
“没穿队服啊。”
切原赤也用极其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我们立海大可是要完完整整去，全队都入选，夺得冠军然后完整地回来。”
……
看着明明所剩时间不多，还是坚持奔上楼去拿衣服的背影。加多心头的话又咽下去了。
……果然，早知道会这样的话，还是早点就告知他好了。
粉发少年略带忧伤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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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的，他们还是离大巴车集合的时间迟了几分钟。
不过多亏U17的邀请函上规定只要在十点前到达集训营就不算自愿弃权，而九点半就到了的立海大自然不算在迟到的人里。
清早的山林里环绕些许雾气，树枝上的叶还绿着，雾气凝结成的水压压地扒在叶面上。
等枝头的水滑落时，水珠就会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打到下面的叶子上，然后继续落下，周而复始一连串地发出‘啪啪’的水打叶面声。
人工修改的土路也许是不常走，路上还有没清理掉的石头，大巴车开起来总是偶尔一颠一颠的。
刚下车的加多深呼吸了口气，抬头瞄了眼周围的环境。
四周的电线杆上赤裸裸装着可移动的摄像头，暗红色的灯常亮着，而摄像头随着人的行为上下左右晃荡着，
集训营的电动铁门刚开，就看到有两个高中生早早候在里面：“先等一下，前面那几位小兄弟。”
两个高中生穿着U-17的红白黑制服，看样子来者不善。
才高中生就留着小胡子的人上前一步，“就是你们几个对吧，获准参加这次U-17集训营的传说中的超级国中生哦。”
像是一场早就排演好的节目。小胡子男身边褐黄发男接茬道，“虽然各位才刚到这里。不过，还是要先经过测试才行哦。”
“一个人给你们5球。只要可以打倒3个罐子就可以通过了。”说着，他们晃了晃早就准备好的空罐子和网球。
这自然难不倒立海大的众人。
在接连报废了27个空饮料罐后，那两位自称“天神”“平理”的高中生让开了路。
过了‘关卡’的立海大由真田弦一郎带队往前走着，而加多依旧默默跟在队尾。
不顾其他人还在走，和天神擦肩而过的加多像是想到什么，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是你们的传统吗？”他有些怀疑。
忙着收拾废铁罐的天神耕介一时没听清楚，下意识反问道，“什么？”
加多指了指离这处网球场最近摄像头，“刚才那边的摄像头动了，有人在看？”
那闪烁着红灯的摄像头就在头顶。
顺着加多所指方向看过去的天神耕介和摄像头来了个深情对视。
迟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所做的事已经完整被屏幕前面的人看了个清楚。想到这，天神耕介只得大呼“糟糕”。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天神和平理急得连剩下的废铁罐都不捡了，飞快地向网球场外面跑去。
被落下的加多这时候也确认似地瞥了眼那摄像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地重新跟上了队伍。
不过在他心里也明白了这并不是什么「传统」。
只是高中生们看不惯新来的国中生们找的事，而知情的工作人员们也只是在屏幕背后不声不响地看着，默许一切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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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几分钟前的教练室屏幕前——
“……这人有点眼熟啊。”
刚进来的精神教练斋藤撑在桌子前，盯着眼前大屏幕上的粉发少年迟疑道。
空气静默了两秒，直到屏幕中的粉发少年一球击飞三罐，完成任务后的网球因弹性小幅度点着地跳动几下后，缓慢滚在地面上。
“对了——”斋藤至右拳轻轻敲了下左手心。
“他是不是那个之前经常被法国队教练带在身边的小孩？”
法国队的人，怎么来日本的集训营了呢？
“小黑，你安排邀请函的时候怎么把别的国家队的人挖过来……该不会……”
“不，是他本来就在立海大附属这个队伍里。从五月份就在了。”
黑部由纪夫点了点身前桌子上那份只透露了丁点儿身份信息的背景调查单，“据说他父亲是日本人，现在回日本倒也正常。”
他瞥了眼斋藤的神色，“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当然。”斋藤至想也不想地答道。
只有天之骄子才会觉得「天赋」不重要。
明明拥有超出认知的精神力，本人却没什么‘拼死也要再战一场’的‘意志力’，甚至看起来对「网球」没什么执着……
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斋藤至勾起唇角，“用好的话，是一大助力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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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人能真的乖乖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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