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朝堂论灾情
宋姨娘风风火火的闯进凤归云,各处寻不见凤缈缈,便扯着嗓子喊“凤娘子,凤娘子快出来。”
凤缈缈穿着韩湛送的白狐皮褙子从房里出来,拢了拢外裳,走在红木楼梯上说“干什么,干什么,这么冷的天你乱跑什么。”
天气逐渐冷了下来,她是不爱出门的。
自打凤缈缈来到古代,是不喜欢颜色艳丽的红衣裳了,宋娘子反而穿的艳丽,一身大红色的褙子站在楼下。
宋姨娘打量着凤缈缈一身,啧啧称赞“你这一身都像大户人家的大娘子了,鎏金簪子也换成金簪了?”
凤缈缈满心满眼的甜蜜,娇羞的说“是韩郎中送的。”
“呦呦呦,他还挺会选的呢,你听我说,马婆子也找了个相好的。”
宋娘子在凤缈缈的耳边说笑,拉着她就走“咱们一起去说笑去,我一个人该给我打发出来了。”
凤缈缈在桌上抓了把瓜子,随着她一同过去。
马婆子的芙蓉苑位于街尾,是最末等的青楼,做的都是皮肉生意,不过高低贵贱这个东西是贵人们的谈资,在这里讨生活不过是为了活着。
芙蓉苑没有凤归云敞亮,所以里面的东西都堆压在一起倒也温馨日常。
两位娘子来了,干活的婆子赶紧上楼叫人,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马婆子激恼的声音“别敲了,都给我走,走走。”
“马姐姐,有娘子来找你。”
砰的闷响声传出,像是一双绣花鞋摔在了门上的声音。
马婆子气急败坏的喊“找找找,就说我病了,让改日再来。”
“人家听着呢,两位娘子找,姐姐呦你还是出来一趟吧。”婆子哀求道。
马婆子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低头瞧见楼下的是凤娘子和宋娘子,捧了一大把瓜子下楼。
“原来是你们两个来了,分分,吃点,我上头还有事,咱们下回再聊啊。”马婆子含笑赶人,还警惕的瞄了眼紧闭的房门。
宋娘子拉着马婆子羞她“谁不知道你带了人回来了,难道现在还在?你倒是小气,和人家凤妹妹没法比。”
马婆子这辈子什么没见过,听了这两句话也是臊了一脸,连连打发“走走走,再说我要钻进地缝里了。”
凤缈缈指着地缝笑话“人家可是说了,咱们清河街地缝里都是金子。”
二楼的门开了,扭身出现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容貌一般,像是被风霜侵蚀了的样子有些沧桑。
英勇健硕,身着盔甲,他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走的后门。
马婆子这下老实了,招呼了二人坐在角落中。
茶壶在铜炉上煮的沸腾,脚下又放了一个碳炉,三个人凑在一起说着闲话。
宋娘子急切的追着马婆子问“这人那儿来的?是不是看人家凤妹妹身边有人你也馋了?”
马婆子豁达,害羞的点头“是想找一个来着,有了这个想法人就来了。”
“呦呦呦呦!”凤缈缈听着也跟着高兴“那咋不让我们见见,是不是怕宋姐姐给你抢了?”
宋娘子也追着问“咋,我宋蒲丝是这样的人啊。”
马婆子扭捏了起来,手上扣着一个瓜子慢悠悠的说“不是,人家凤妹妹找的人文邹邹的,白净好看,吴郎是一介武将,不能比不能比。”
“呦呦呦,吴郎,这叫的这个亲呦。”宋娘子拍手感叹。
“到底怎么认识的,你快说啊,真是急死人了。”
马婆子洋洋洒洒的讲“原本我和吴郎就是同乡,但一直也没说过话,前阵子南方遭灾他也不知,见我找人去送银钱这才知道,这般年纪了也没个娘子照应,手里一分闲钱也没有,我替他捎去了些,一来二去的就熟识了。”
宋娘子对凤缈缈说“还挺有缘的。”
“是啊,刚才你的吴郎慢手轻脚的关门,就知道是个温柔的人了。”
“一定挺猛的,让马姐姐都不忍出房门了。”
宋娘子的话惹的马婆子又是一阵燥热,她捂着脸捂着嘴的真是要藏到桌子下面去了。
马婆子给她们又倒了一杯茶水,慌忙转移话题“对了,南方灾情严重,这事儿捅到了官家那里,说是大发雷霆了。”
“这话他都跟你说啊?他对姐姐你推心置腹的啊。”宋娘子玩笑个不停。
马婆子屁股都坐不住了,凤缈缈拦着宋娘子“快别说了,以后马姐姐该不和我们说话了。”
马婆子接着说“我和你们说,你们的嘴可严着点。”
“不说不说,你可快说吧。”宋娘子着急。
“官家将折子都摔了,南边的灾情严重,朝廷要拨款赈济灾民,据说要拨款九十万两白银,让国舅爷押送。”
凤缈缈说“国舅爷家后院不宁,趁这个机会还不赶紧跑了,一出去几个月多好。”
宋娘子吐出瓜子皮,摇了摇头“我看不见得,小凤仙有身孕了。”
凤缈缈附和道“也是,胡大娘子对凤仙恨之入骨,要是国舅爷不在这胎不好保。”
宋娘子一甩帕子“什么啊,你糊涂了,国舅爷有好几个哥儿都没留住,这次小凤仙派人来说,郎中点头说怀了个哥儿,她现在在府上是呼风唤雨啊。”
“正是这个,国舅爷推辞,官家又仁厚,大人们一致都推拒仁王去赈灾,不过现在还没有决断。”
凤缈缈嘟囔道“南边不是平王的地界吗?”
“是啊,让平王世子送去不是正好就当回去探亲了。”马婆子说。
“嘿呦,朝堂上的事儿哪有那么简单,不管哪里闹灾啊,咱们京都的日子一样过,高门大院永远不缺银钱,照样来咱们清河街花天酒地。”宋娘子道。
凤缈缈想起一首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马婆子眉眼低垂,嘴角下撇,转着茶盏“吴郎说,若是真有这个差事,他要走一趟也回去看看家中如何了。”
凤缈缈回神,宋娘子一语中的“那你就见不到你的吴郎了,这思念之情可怎么化解啊。”
马婆子想一想竟拿起手帕拭泪,真是爱情叫人死也叫人生。
凤缈缈劝她“倒也替你看看家中人,去见岳父岳母大人是好事你应该高兴。”
马婆子破涕为笑,她流落青楼这些年,哪里还想着有这等好事,不想老了老了还有这种缘分,算是上天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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