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两个嫡姑娘
沈家偏门上,马车上扶下来一个被捆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姑娘,嘴上塞着白布,早等在门口接应的婆子合力将她拉了进去。
沈夕纯扶着蒋大娘子慌忙来到她的院子,进门望着床上被困着的人,忙上前扶起她“若柳,怎么闹成了这样。”
若柳激动的辩驳,嘴上有白布塞着只发出呜呜的喊声。
蒋大娘子将她嘴上的白布拽出来,对着婆子丫鬟骂“你们是瞎了吗!赶紧过来给姑娘解开。”
若柳被松开的瞬间扑进蒋大娘子的怀中,呜呜的哭着,左一言又一语的诉说着委屈,只是一句不提她自己的错处。
蒋大娘子埋怨“子青怎么也不帮着你,你爹爹还说他长大了,等他回来我说他就是。”
沈夕纯端了一杯凉茶奉上,眼眸微垂“二哥哥说话做事都有道理,不是不稳妥的人。”
若柳伸手一推“你知道什么!你在家中做你的丞相嫡女,有哥哥疼爱,哪里知道我的难处。”
“诶?”蒋大娘子欲要起身,膝盖上的若柳紧紧的抱着她,她低头抚摸着若柳的发丝“柳儿,夕纯是你妹妹,总归这些年也不是她的错。”
沈夕纯撞在身后的楠木衣柜上,尖锐的疼痛从腰间传出,凉茶洒了一身。
丫鬟赶紧将她扶着,她疼的捂着腰,嘶啦嘶啦的吸着凉气。
“呀,定是撞到筋骨了,二姑娘动手实在是太狠了点。”丫鬟多说了一句。
沈夕纯瞪了她一眼,她闭了嘴,抬头对蒋大娘子说“母亲,我回去换身衣裳再来看姐姐。”
蒋大娘子说“不用了,你歇息吧。”
“是,女儿告退。”沈夕纯捂着腰走了出去。
待她走出门,蒋大娘子将目光挪了回来,抱着若柳说“清河街那样的地方不是你这样身份的人应该去的,去多了对你的名声有损,对你爹爹的官声也有损。”
“可,可舒颜沁就能和世子去,怎么偏偏我不能。”
若柳起身坐在床上,蒋大娘子望着她的眼睛认真说“舒颜沁是什么人难道你不知道?”
“她是官家和皇后娘娘疼爱的孩子,背靠定国公颜家,成天胡闹,人家明面上不说,难道暗地里不说她?京都唯她一个。”
若柳抚上蒋大娘子的手,哀求“母亲,我真的喜欢世子,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求母亲帮我提亲。”
“你你你,好啊你,才入府了几日便给我惹祸!”
雷霆一般的声音传来,沈丞相的身影出现在屋中,吓了她们一跳。
蒋大娘子起身拉住沈丞相,解释说“都是平王世子厉声喝斥,还当我们柳儿是下人呢,子青也不护着柳儿,这才闹出了笑话,不关柳儿的事儿。”
“还不关她的事儿!闯到烟花柳巷之中,当众表白世子,还多次对世子身旁的女子动手,我哪一点说错了,你问她。”
蒋大娘子拉也拉不住,他手指若柳就往她身前过去。
若柳带着眼泪仰起头,沈丞相的手停在空中,面对娇娇弱弱且才找回来的亲生姑娘,他实在下不去手,一只巴掌颤抖着扇在自己的脸上。
巴掌声吓的若柳一抖,蒋大娘子两边为难,拉着沈丞相在中厅坐下“官人别生气,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什么都得重新教。”
大娘子心疼的看着沈丞相的脸,招呼婆子“去找郎中拿点消肿止疼的药来,郎中应该在夕纯那,快去。”
沈丞相捶着桌面,气愤道“冤孽,真是冤孽,你都不知道外面怎么说你!不顾廉耻,说我攀附权贵。”
若柳趁此跪在他们面前,泣不成声“爹爹母亲,我是真的喜欢世子,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求爹爹和母亲成全。”
蒋大娘子看了眼沈丞相,也不敢说话。
若柳是最会看人颜色的,跪着向前蹭了两步,抓着他的裙角“爹爹,求爹爹了,这是我唯一的愿望,若是不嫁给他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嫁!”
沈丞相也是欲哭无泪,拍着大腿无比郁闷的说“你是我的嫡女,身份高贵,什么好的嫁不得非要嫁给偏远封地王爷的世子,你的婚事尚需好好商议,不是凭你喜欢就行的。”
她心痛的低着头,几滴眼泪掉在地上。
若柳低着脑袋说“倒不如我不是沈家的姑娘,我还能陪在世子身边。”
沈丞相恨铁不成钢,抬步离去。
蒋大娘子将若柳扶起,擦了她的泪水“万不要再说这个话,实在伤人心,为着你回到沈府能在京都有个名号,我与你爹爹一早便商议要为你办赏花宴,将你介绍给所有京都的权贵人家。”
蒋大娘子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爹爹是个极重名节的人,平日里从不攀附权贵,为官做宰公正严明这才得官家的赏识,为了你的事情遍邀权贵,他是疼爱你的,真心为你着想。”
若柳是一丝一毫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宁怀瑾,期望嫁与他为正妻。
沈夕纯的腰间一大块的淤青,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如馨在旁给她涂抹药物揉着。
她咬着唇忍痛默不作声。
如馨说“二姑娘实在是太霸道了,方才婆子来找郎中姑娘就该跟着过去,到主君面前告她一状。”
“她是嫡出的姑娘,说到底我和这家没关系,能将我继续养在这里已经很好了,息事宁人就算了。”
“姑娘真是好脾气,有大家风范,二姑娘明里暗里给了姑娘多少气受,姑娘权当没发生,要我说啊,姑娘才像真的嫡姑娘。”
“这话可莫要再说,告诫她们也谨言慎行,我只求一个安生日子。”
“是。”
蒋大娘子站在门外,听得这番话心中满是欣慰。
她将这孩子养的极好,说话做事在京中都是典范,自打知道她并非亲生,她母亲做了这样的错事,难免见她就气,可和若柳相比她实在是好的太多了。
外院上的小厮双手捧着一摞帖子寻了上来,蒋大娘子走远了些,问“什么事?”
小厮奉上这些帖子,道“偏门上的人来禀报,下午陆续有人家将礼单送了来,说家中有事不便登门赏花,备以薄礼以示敬意。”
蒋大娘子身边的婆子将东西收了,摆了摆手让小厮退下。
她道“哎,原本柳儿便不受京都人待见,现下闹出了这样的笑话更是难了。”
婆子道“老婆子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蒋大娘子瞄她一眼,婆子遣散了身后的下人,悄声说“二姑娘一直在平王世子身边服侍,倾心世子,世子又是个风流性子,会不会?”
婆子眼睛骨碌一转没再说下去,蒋大娘子叹气,是与不是外面还能有什么好话,只盼着她能找到一个好夫婿,不拘门第,平平淡淡的生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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