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会不会亏本？

1982年，全县专业户评选，林家良就是下山公社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养猪专业户，当年出栏生猪60多头。

  家里被县政府挂上了一块亮晶晶的养猪专业户的铜牌，还有记者来家里拍照，林家良获得了奖状，被奖励了200块钱。

  后来，林家良一直养猪到60多岁，直到家里小孩不愿接手才结束。林家是下山最先开始农村致富的典型，新闻上过地区日报。

  林建国回到家，妈妈看到阿国又买到500斤米糠回来，十分高兴，她觉得要马上修猪栏，过了年就去人家家里捉一窝猪崽回来养。

  等家里老母猪下崽以后，那只小母猪和老母猪都可以配种了。家里一年两只母猪养崽，往少算一年都可以养四五十条猪。

  现在一斤5角半调给食品公司，一只猪可以赚20块钱，50只猪一年可以纯赚1000块钱，那就高兴死了。

  妈妈是养猪高手，她也和公社的兽医学了好多养猪的知识，爸爸林家良只是帮忙，现在也开始感兴趣了。

  一家人晚上吃完饭后，又开始憧憬更美好的未来。

  林建国被妈妈带着先去公社兽医站找了兽医兼站长，让他到时指导林家建新猪舍，妈妈还询问如何用米糠养猪，到底划不划算，老母猪预产期是什么时候等等一大堆问题。

  兽医站站长也十分高兴，县农业局刚刚开会要求各公社要大力鼓励发展副食品生产，主要是培育生猪养殖专业户，要求每个大队都要有一户年出栏10头生猪以上的专业户。

  专业户这个名词也是今年才有的一个新词，兽医站感觉工作压力巨大，今天林家就自己找上门来，站长很高兴，满口答应，有任何养猪方面问题，他都会帮忙。

  妈妈汤明花本来养猪就很懂，马上就请兽医帮忙设计猪舍，询问猪多了，猪屎尿的排放问题，积压多了，会好臭。

  兽医说，他有办法，过两天林家动工，他会过来现场指导，保证没有问题。养100头猪都不怕。

  临走，兽医要求林建国去农资站买两捆农村用来育秧时用的塑料薄膜，说你家建猪舍要用。甚至可能不够，多买一点更好。

  林建国还带妈妈去粮站加工厂看了米糠。

  去有猪崽的人家问了小猪崽的行情。刚好有一家养母猪的人家，她家母猪刚下崽有11只，一个月断奶以后可以分窝，一斤9角钱。

  妈妈汤明花说全要，那位大妹好高兴，预估有300斤重，一个月后猪崽断奶就分给她，就不答应别人了。

  妈妈知道行情，还问要不要付定钱，那位婶子知道汤明花也有养母猪，就说不用。

  以前她也和她们大队的大嫂到过林家分猪崽子，她说你的母猪比我养得好。两个客家女能人一阵神聊，差点给林建国带个姨娘回来。

  回到公社，先买了三捆塑料薄膜后，林建国再去供销社按爷爷开的预算单：

  买了20斤铁丝，20斤马钉，还有20斤2寸长的铁钉，四捆共100米油毛毡。20包水泥回家。

  花了200多块钱。主要是铁器和水泥钱多。按照单子，还要石灰，块石，青砖，和河沙要准备。

  屋面除了油毛毡，还要去山区买一手扶拖拉机杉皮。竹子和杉木棍要看实际需要再买。

  爷爷预计建三间猪舍，一间仓库就够了，一次可以养40只猪左右的面积：80平方猪舍，20平方仓库。预计总花费1500块。这是昨晚做的预算。

  妈妈吓了一跳，那么多钱？加上买猪崽，买糠，要开始养猪至少2000块。

  猪还要养四个月出栏，每头猪一天至少2角钱一天的米糠，养40头，一天就要8块钱米糠，还要1000多块才能养大出栏。不算劳动力支出，光资金总预算需要3000块以上才够。

  可以说妈妈一冲动，家里三年的总收入就一下全没了。妈妈开始后怕不已，这会都有点神经质了，不断问阿国，会不会亏本？

  林建国自己已经有6000块，他一点都不担心，所以肯定地对妈妈说，不怕，累一些就是了，不会亏本。可以在粮站买到米糠就不怕。

  如果要打猪草就不能养那么多。你不是去过兽医站了，兽医站话，如果你做专业户，就可以去粮站合法买米糠，公社没有，去县里粮油加工厂都要卖给你吗？有猪食，你怕啥？

  妈妈未来几个月都是在担心和经济的压力中度过，直到第一批大肥猪出栏才睡了一个安稳觉。

  回到家，林建国把水泥全部放进饭堂，这些是不能淋雨的，一定要放室内，三捆塑料薄膜，四捆油毛毡，一堆铁丝，马钉，铁钉放在饭堂一角，

  家里大兴土木的氛围马上进入状况。全家人都洋溢着兴奋的神情，

  爸爸和妈妈感觉压力巨大，吃晚饭时频频走神。

  爷爷懂农村规矩，他吃完饭喝茶的时候说三天后的第四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动土建房，要爸爸林家良安排好时间。

  叫上三四个人帮忙，可能四五天时间可以把猪舍的架子搭起来，弄好屋顶就好了，不怕落雨就可以慢慢来。最多半个月到20天可以弄完。

  爷爷要林建国负责拉回三手扶拖拉机石灰，四车块石，八车河沙，两车或者120丈杉皮，一万块青砖。

  家里还要准备一些粪箕，锄头，洋楸，和一辆板车。最好搞两个铁皮油桶回来储水，石灰，水泥，河沙混合需要大量的水。临时去挑来不及。

  请人帮忙，需要至少两个人会砌砖墙和砌块石墙，要准备灰刀，灰桶和木匠工具。

  要一个会大木工，实在不会，要有力气的人，爷爷可以教他做。

  爷爷的安排，有条不紊，林家良和林建国就更有信心了。两父子都知道要做哪些事，那晚大家都早早睡觉了。

  1981年12月24日，林建国开着新手扶拖拉机，带上两斤饼干和满满一桶备用20公升柴油，准备向云山公社开去。

  云山位于福省最西南端和江右省，以及嘉应省，三省交界之处。距岩县县城75公里，距下山公社55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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