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剪烛鬼
潇洒地走出了巷子。
燕途寒掂了掂腰间的百宝袋,原本风轻云淡的表情登时变成了苦瓜。
可那耗子还不知好歹地在他手中挣扎。
“孽障,你再动的话,他日天雷临身,莫怨贫道没提醒过你。”
燕途寒并不是在吓唬它。
须知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植物等异类成精修炼,最怕的就是因果缠身,别看那些不曾害人的精怪似乎有很大的概率躲过天劫,可实际上,天意难测!许多精怪自己的揣度和天意之间往往存在巨大分歧,而是否害人的评判标准也并非黑白分明那般清晰,毕竟因果有可能会牵连几世,所以,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讲明道理,那耗子也弄清楚了自己不仅没还清恩情,还与许多人有了牵缠,甚至差点背负上漆家郎君的性命。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哭哭啼啼请求燕途寒救它。
“贫道不杀你,已是看在你还有几分善根,懂得知恩图报的份上,可要贫道帮你摆脱因果,那是爱莫能助。”
说罢,燕途寒曲指一弹,全然不顾耗子凄厉的惨叫,将它送去天边。
“此去好生修炼,他日再遇见那小水鬼,记得拉他一把,还去这'一踩‘之恩。”
朝天空挥了挥手,燕途寒顿感自己又做了件善事,心情转而舒畅不少。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燕途寒回头一看,是傅长宵领着四个家丁打扮的男子,急匆匆向他跑来。
他旋即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你跑哪去了?”
燕途寒佯装不满的瞪了傅长宵一眼,也不等他回话,又自顾自说道:“罢了,此间事了,先随我回去再说。”然后,就好像看不见其他人似的,迈步就走。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
“大师,留步啊。”
一个脸带巴掌印,额头顶个包的肿脸小厮从后边扑了过来,燕途寒一个没注意,被他抱住了大腿。
“赤玄大师,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燕途寒低头一看,发现这人竟是之前那位讲起话来夹枪带棒的门房小哥,也不知道傅长宵如何运作的,竟让他变成这副惨样。
“你伤成这样,应该去医馆找大夫,而不是来这里找贫道。”燕途寒面无表情地抖腿,意图甩开他。
门房使劲摇了摇头,抱着燕途寒坚决不撒手,“小人要是不能将您请回去,慢说医馆去不成,怕是还得进棺材铺,您大人大量,就跟我回去罢。”
说完,就直接以头抢地,磕得邦邦响。
燕途寒见事有可为,也不再为难他,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行了,行了,念你一片诚心,贫道就随你走上一趟。”
打发这几名家丁先回去,燕途寒挨着傅长宵的肩膀,好奇道:
“怎会如此顺利,你小子干什么了?”
傅长宵耸耸肩,轻描淡写道:“很简单,我故意在翟府门口替你吹牛。”
“就这样?”
燕途寒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这么低劣的把戏,他们也信?”
傅长宵嘚瑟的笑道:
“他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有真本事,所以只需要挑起他们的好奇心,剩下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不多会儿,二人再次来到翟府。
不过这回,还未等他们敲门,大门就已早早敞开,紧跟着一大帮家丁奴仆恭敬地将他们迎进了府内。
一进大堂,傅长宵便开始环顾四周。然而,除了发现堂内众人都有些憔悴外,他未看见有其他不妥之处。
他对燕途寒摇了摇头。
燕途寒随即掐了个指诀,再度施展出“玄气百辨法”,可惜同样一无所获。
傅长宵琢磨着,既然自己没见到鬼,那自然得去瞧瞧那个被鬼缠住的人。
他向身边的婢女问道:“不知翟老爷现在身在何处?”
婢女指了指后院。
“老爷正喝药呢,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跟着婢女的步伐,一行人穿过大堂,来到花园旁的一间厢房内。
这间屋子很大,可除了几张太师椅,不见有任何摆设,空荡荡的显得十分奇怪。在正对门的主位上靠着一个病恹恹的中年男人,这人双眼红丝乱系,唇青脸凹,活脱脱一副将死之相,他就是正服药的翟老爷。
翟老爷今天原本是要招待静泉道长的,奈何对方受衙门急召,爽约不能前来,这才让他不得不强撑病体在这等着燕途寒。
双方刚客套上。
傅长宵便扯了扯燕途寒的袖子,然后往翟老爷的肩膀那指去。
在他身后,模模糊糊站着一个头戴孝帽的白衣女子,她长舌乱发,手持剪刀,每隔几秒就会拿着剪刀往翟老爷的肩头剪去。
而每剪一下,翟老爷两边肩头和头顶就会各自出现一根燃烧的蜡烛,傅长宵瞧得分明,翟老爷左肩那根已成了半截残烛。
燕途寒表情凝重,他伸长手臂拦在傅长宵身前,带着他一齐往后退了一步。
翟老爷本就被鬼折腾得整日提心吊胆,瞧见燕途寒突然朝后退走,顿感心慌,“赤玄道长,难道这鬼,连您也对付不了么?”
“那倒不是。”
燕途寒缓缓摇了摇头,但紧接着他又添了一句,“就是比较棘手!”
“只是棘手?”翟老爷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撑着扶手把自己强行支棱起来,他满怀期冀地盯着燕途寒的眼睛,急问道:“那您是因何事感到棘手?”
燕途寒掏出两张符箓往自己和傅长宵身上各贴了一张,才道:“棘手之处就在于,这是一只剪烛鬼,这种鬼不仅凶戾,而且还会破财,但凡你沾她一下,便少不得要穷上俩月,似您这般被其缠身的,性命难保不说,家财也终将散尽。”
“哎呀,难怪我家这段时日常常亏钱!”翟老爷苍白的脸色顿时显出几分不正常的潮红,他遑急道:“可无缘无故的,她为何要来害我?”
“无缘无故?”燕途寒斜瞄了他一眼,冷声道:“我看不见得吧,这女鬼身上穿的丧服可是绣着您翟府的名号。”
闻听此言,翟老爷整个像失了魂似的倒向椅背,他目露惊恐,低声喃喃道:“不会的,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难道翟老爷府上,没有逼迫那丧父丧母又丧夫的女子上吊自缢么?”
燕途寒的急言质问,像刀刃一般让翟老爷无力招架,他回头看向身后,仿佛想从一片虚无中确认恶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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