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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探监


花家堡的监牢,建在演武场后面的山腰,繁叶掩映处。

  傅长宵跟着花晚红弯腰进洞。

  身后的演武场上,众兵将正在为争夺与傅长宵一同出行的机会,大打出手,从那传来的连连喝彩声,引得洞内守卫频频探头。

  “大牛,小栓,你们先出去守住洞口,不要让旁人随意靠近。”

  “是!”“是!”

  俩守卫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青涩的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兴奋,转身便出了洞。

  傅长宵行于洞中,发现洞口处虽然密闭,但是洞里却很干燥舒爽。

  洞的右边插着一长排松油灯,约莫数十盏,将里头照得清清楚楚。左边是一间间的牢房,每间大约两三丈长,四五丈宽。床铺尿桶,一应俱全。

  花晚红目不斜视地径直往里走,丝毫不在意监牢里的犯人冲她辱骂哀求。

  但在经过第三间牢房的时候,跟在后面的傅长宵,却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拦住了去路。

  这只手光滑如脂,纤长如葱。比傅长宵见过最漂亮的手,都还要好看一点。

  那手朝他勾了勾手指,“小郎君,到这来。”

  傅长宵勾着唇角,很听话地靠了过去。

  一个美貌女子斜倚着铁栅,漂亮的桃花眼如水潋滟。她的手伸在铁栅外,只要傅长宵再上前一步,她就能抓住他的衣襟。

  但傅长宵的脚步偏偏停了。

  “小郎君,你怎么不再靠近一点?”美貌女子侧着身体,将胸前的硕果紧贴在铁栅上,给人一种即将漫溢出来的错觉。

  傅长宵十分不识相的睁大了眼睛,他眼瞳极清澈,很纯真的样子,道:“这位……大娘,松弛下垂是自然的衰老现象,就算你喊我过来,我也没有什么好法子能够帮你。”

  尼玛,什么大娘?哪儿就松弛了?

  美貌女子如遭雷殛,她脸皮爆红,起伏的胸口诡异地凝结在当下。

  傅长宵瞪着一双无辜眼,状似无奈地叹息着,从她面前走过。

  隔壁牢房关着的锦袍男子,满面怒容的骂道:“你个骚娘们,居然敢当着老子的面勾搭小白脸,真是活该被人嫌老!”

  美貌女子气得大喊道:“我哪里老了!姑奶奶年轻得很!”

  她拧着眉,又羞又恼,只见下一瞬,她倏地吮了下唇舌,紧跟着嘘唇冲傅长宵喷出一束口水。

  那口水乌漆嘛黑,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味。

  隔壁的锦袍男子见状,真真气了个倒仰,他靠着铁栅用极低的气音说道:“你疯了?不过是一时意气,你居然浪费'含沙射影',去对付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子!”

  在他眼中,傅长宵虽然背着把剑,但脚步虚浮,一看便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女子这一招不仅剧毒无比,还灌注了十成十的内力,用在他身上简直就是浪费。

  然而,毒液喷洒而出,在欲落未落之间,却被傅长宵状若无意地抢前两步,给避了开来。

  美貌女子着实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慢慢吞吞的年轻人居然如此轻盈,她再一吸嘴,又吮出一缕毒液,准备故技重施。

  就在她吞气欲吐的刹那,半空中飞来一颗黄色小球,突兀地打在她的嘴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哎哟!”美貌女子痛呼一声,却是顾不得满嘴血,赶紧吐出口里的浊物。待她低头去看那黄色小球,发现那是竟是用黄符揉成的纸团,她悚然一惊,急忙抬头,却见傅长宵一改温和的观感,正眯着精悍的双眸,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

  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花晚红的一声冷哼截断了话头。

  她警告道:“你若敢再作妖,我就把你关去最后那间牢房里去,到时候便是有神仙来救,你也别想出去!”

  美貌女子一听这话,急忙掩面退回牢房深处。

  突然。

  “哪有神仙啊,快派个人来救救我吧!”

  洞里最深处,传来沙哑高亢的男声。

  原本还在东张西望,骂骂咧咧的牢房顿时静谧无声。

  只剩下淡淡的回音飘荡。

  “乖徒儿,有为师在此,哪用得着神仙来救……”

  傅长宵循声追了过去。

  最后一间牢房正对洞口,约莫是其他牢房两间半的大小,中间用草帘隔开,分别放着一堆干草和两个绑人的木头架。

  其中一个木头架上,绳索碎裂,空空如也。

  而另一个木头架上则紧绑着一人。

  那人衣衫褴褛,肤色涨红,敞开的胸膛上赫然印着七八个发黑的掌印,若不是那一身茶摊伙计的扮相,傅长宵还以为这是个成了精的大龙虾。

  “鬼手”许登雄正把残存的左手贴在伙计袒露的胸口上,满脸柔意地对他说道:“乖徒儿,别怕啊,为师这就把毕生功力传给你!”

  “不要,不要,师尊您放过我吧,老天爷……我不要啊,啊——”

  然而,伙计的反对,许登雄根本不听,他慈爱地看着对方,倏地加重力道一推掌,将毕生功力全部输向伙计的体内。

  伙计在充沛的内力滋养下,皮肤逐渐回归本色,身上的掌印也慢慢由深变浅,可行功还不到一半,许登雄忽然打了个颤,眼中的慈爱瞬间荡然无存,他拧着眉,翻脸无情道:

  “你这孽徒!居然敢偷取为师的功力!”

  说着,一抽掌,再运劲,改送为轰,大力拍了回去。

  伙计露出一个像是吃了隔夜馊饭的表情,便喷出一大口鲜血。

  傅长宵小声道:“他们这是闹的哪一出?”怎么还边打边治疗?

  花晚红也有些吃不准,“看着像是苦肉计。”

  傅长宵很配合着又问:“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这样是在骗人?”

  “谁骗人了!”那伙计听了这话,出离的悲愤起来。

  他挨着打,吐着血,正预备控诉自己的师傅发了疯,可许登雄却突然一把抱住他,心疼地喊道:“好徒儿,到底是哪个狗贼三番五次将你打成这样!你快告诉为师!”

  伙计满嘴是血地冲他大喊:“是你!是你啊!是你!”

  许登雄不开心地揉揉他的脑袋。

  “胡说,你是我唯一的衣钵传人,我怎么舍得打伤你,是了,看你伤成这样,估计连脑子都被人打坏了,别怕,为师这就替你运功疗伤。”

  眼看许登雄又要传功,伙计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冲花晚红喊道:“我没有骗人,这老贼是真的疯了,我求求二位,别把我和他关在一起……”

  “花将军,你记不记得上次骗我们的人怎么样了?”傅长宵却用慢吞吞的言语打断了他。

  花晚红想了想,道:“缺手还是缺脚?”

  “缺手缺脚的是前前个。”傅长宵煞有介事道:“上次那个不是废了武功扔去挑粪了么,我看他俩也挺适合这样处置,既能惩罚他们,又能好好改造他们。”

  花晚红看着伙计发白的脸色,慢悠悠道:“真是个好主意,瞧他俩身强体壮的样子,若是绑在一起下地,想来要比牛犊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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