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如果你在多好
第二天一大早，林西走出房门，只见程耀站在厨房正在用榨汁机做果蔬汁，看见林西出来，程耀一副讨好的样子，笑容可掬。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中式的有牛肉汤、小笼包、炸酱面、豆浆；西式的有咖啡、三明治、水果沙拉……还有我为你做的鲜榨果蔬汁！”程耀将果汁倒在杯中，放在林西的面前。
林西看到一桌的早餐，略感吃惊，但还是一语不发，让人猜不透情绪。
“您想吃哪个？”继续殷勤地问道。
“起的挺早，不像你嘛。”林西不冷不热。
程耀抓了抓头发，有些尴尬地：“我再次向你郑重道歉，昨晚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怕你熬夜把身体搞坏了，你是我们的领导嘛，你如果垮了，谁来带领我们冲锋陷阵呀。”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嗯，我想了想既然我不能为领导解忧，那就为领导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林西笑了，低头吃早餐。
程耀与李奶奶交换了眼神，李奶奶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程耀Wink。
*
肖一成走进办公室，办公桌上放着一杯土黄色饮料，格外刺眼。
“你买的？”肖一成指着咖啡，问助理毛毛。
“楼下餐厅新出的饮料——粑粑拿铁。”毛毛点头。
肖一成蹙眉，明显不悦。
“欸，别误会哟，这其实是猫屎咖啡，加了肉桂，现在很火的，我排队好久才……”毛毛赶紧解释。
“扔掉！”肖一成不悦地说。
“哈？”毛毛不解。
“哈什么哈，我说扔掉。”
“这一杯很贵的呀，要128块呢。”
肖一成斜睨着他：“我说话都不好使了吗？扔掉。”
毛毛指着自己的嘴：“扔这里可以吗？”
肖一成寒着脸，瞪着他。
毛毛拿走杯子：“好好好，马上消失。马上消失。”
肖一成叫住他：“哎，等会。”
毛毛转身。
“你这双屎黄色鞋很丑，跟你这一杯粑粑咖啡很配，能一起消失吗？”
“这跟你衣服也挺像的。”毛毛说完，一溜烟跑出办公室。
肖一成脱下衣服挂在衣架上。
*
夜幕降临。
林西坐在电脑前，把一份命名为“final”的pdf附到邮件中，选中大客户部群组，按了发送键。
林西后仰，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看窗外，尝试放松。
大客部微信群“大活大活活儿最好”不断地响着。
程耀头一个拍马屁：“方案收到，简直完美，明天一定旗开得胜！”
王强紧随其后：“面面俱到，有亮点有重点！稳了！”
陈雯恭敬：“西姐辛苦了。”
群里不断涌现开心和加油的表情包。
林西却仍然蹙眉，不断刷新邮箱，却没有新邮件出现。林西心烦意乱地刷着微博，无意识地点赞，并时不时敲着自己肩颈。
*
肖一成在办公室，把材料递给毛毛：“竞标最终名录和方案就这样确定吧，明天打印分发。”
毛毛接过点头：“好的老大。”
“场地的准备都没问题了？”
“下班前跟行政最终确认过，没问题。”
肖一成点头：“好，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是一场硬仗，明天把鞋换了。”
毛毛点头，收起资料离开。
肖一成随手点开微博，习惯性地点到林西主页，发现显示20:20点了68个赞。肖一成凝视着林西点赞的一堆猫猫狗狗萌宠中的“肩膀不能放松怎么办”“焦虑缓解方法”，若有所思。
肖一成收起手机，拿起衣服顿了一下，拿起车钥匙，离开。
*
林西拿着文件，一边走向车子，一边与魏天通话。
“Charles那里给你回复了吗？”魏天问道。
“还没。”
“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林西正要说话，短促的汽笛声从林西身后传来，林西本能地朝一旁让了让。黑色的SUV停在她身边，摇下了车窗，是肖一成。
“先不说了，保持联系。”林西挂断电话，看着肖一成，问他：“你怎么来了？”
“上车。”
林西迟疑。
肖一成车后，另一辆车不断闪光示意，肖一成就是不让。
林西无奈冲司机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赶紧上车。
肖一成一脚油门，车子三两个转弯之后，停在了车库角落一隅。
“你焦虑了？”
“没有啊。”
“你以前一焦虑就会看毛茸茸的宠物视频，我以为你还保留着这个习惯呢。”
“你监视我微博？”林西想了想，反应过来。
“在烦什么？明天的招标会？”
“我们准备的很充分，请肖总放心。”
“哦，说来听听？“
林西做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我又不是竞争对手，怕我剽窃？”
“怕你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不公平。”
“行，不说就不说吧。一起夜宵？”
“刚吃了三明治。”林西摇头。
肖一成：“哦。”
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对了，皮特没事吧？回去没挨揍吧？”林西问肖一成。
“他皮厚，打不疼的。”
“我认识一位不错的儿科方面的中医，可以介绍给佟总。”
肖一成点点头：“谢谢，我转告她。”
“皮特的爸爸……我不是想要八卦啦，只是觉得佟总一个人带皮特，挺不容易的。”
“皮特刚满周岁，他们就分开了。”
“那她真的蛮辛苦的。”
“错误的人勉强在一起，只会彼此折磨。但如果是对的人，哪怕分开再久，转一圈还是会相逢。”
林西一愣，这句话猛地触动了她的心。
两人沉默了片刻，林西开车准备下车：“没别的事儿，我先撤了。”
肖一成点点头。
林西手刚搭上门把手，忍住抽气，揉了揉右肩。
“老毛病又犯了？”肖一成问。林西还没来得及回答，肖一成的双手抚在她肩头，轻柔却又有力地替她按摩着。
林西身体僵住了。
肖一成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放轻松，本来就硬，现在都快成化石了。”
林西别扭：“我真没事。”
肖一成手上的动作停了，看着林西眼下的黑眼圈：带你去个地方。
*
静谧的瑜伽馆中，只点着两盏香薰蜡烛，放着轻柔的音乐。
林西像蚕一样，双手环膝，被包裹在空中瑜伽的绳索吊床上。林西有些紧张。
“空中瑜伽对于脊椎的压力为零，所以有很好的医疗效果。”肖一成轻声温柔地安慰她。
昏暗的瑜伽房内，肖一成站在林西身侧，双手微微张开，呈保护的姿态。
林西闭着眼睛，额头微微出汗。
“你放轻松，别绷着。试着舒展一下。”肖一成引导她。
林西慢慢张开手臂，把吊绳缠绕在手上。
“对，慢一点，把握住平衡感。”
林西点点头，但是双手止不住的发抖。
“力量不在手掌，而是在手腕上。”肖一成轻轻触碰她的手腕。
林西改变姿势，渐渐掌握了关窍。她睁开眼睛，看到肖一成近在咫尺，有些不自然地别开头。
“你怎么会这个啊？”林西很是好奇。
“在国外的时候练过一段时间。”
林西突然笑了。
“嗯？怎么了？”肖一成问。
“你做起来是什么样子，肯定很滑稽。”林西想想都觉得好笑。
肖一成像是报复似的轻轻推了她的“茧”，林西吓得立刻抓住瑜伽布。
“好心没好报！”肖一成埋怨。
“小气鬼！”
两人对视，又“扑哧”笑了。
“那时候刚到国外，一直失眠，半夜三更在马路街头乱走，看到瑜伽馆的宣传海报，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林西：“嗯。”
“行了，别想了。别分心，眼睛闭上。”肖一成把手覆盖在林西的眼睛上方。
林西乖乖闭上眼睛，努力感受着静谧的空间。
肖一成认真地凝视着她，忍不住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在咫尺的距离，停住了手。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学校操场上看夕阳么？也是像现在这样，躺在草地上，四周很安静。肖一成坐在她身边，静静地望向窗外。
林西不语。
“在国外的时候，睡不着的夜晚，我看了无数次夕阳，每一次都想着，如果你在多好。”
依旧没有得到林西的回应，肖一成侧头看去，她双眸紧闭，呼吸绵长，已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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