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始作俑者竟是他
第二天小陈站岗的时候，眼睛还有些红肿未消，满脑子都是昨天的倒霉事：要赔一大笔修车费、被外卖客户差评扣钱、被站点站长训斥、要花钱修摩托车，这段时间攒的钱几乎全砸进去了，根本付不出下个季度的房租了，他真是愁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悄悄回身迅速抹了下眼睛。
这一幕恰好被刚进大门的程珞瞧见了，她停下车问了一句怎么了，小陈只礼貌说是眼睛发炎。
程珞看小陈尚在班上，没继续追问便回去了。
程珞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只是觉得这个保安小陈工作很老实又少话，很认真负责，很有礼貌，归不归他干的活，只要喊一声他都出力干不会推卸，从不乱看乱问，一点也不油滑。
所以当她看到小陈脸色很差、眼睛红肿还要憋着说没事的样子，觉得怪可怜的。程珞回去忙了一会儿，就又折回物业看看能否打听到点什么。
走到转角处那，程珞听到小陈在跟另一个平日关系不错的保安借钱。她听了一会儿就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只是那个保安说自己也没存多少钱，最多只能借给小陈五六百。
过了一会儿，小陈闷闷地从拐弯处那里走出来，抬眼看到程珞，赶紧颔首鞠躬。程珞道：“我看看那车的照片或者视频，你有吧？”
小陈一愣，脸一红：“程姐我、我……”
程珞笑了笑：“我想先看看什么牌子的车，也不一定能帮上忙的。七千元修理费，有点高啊。”
小陈拿出手机找出图片，双手递给程珞。
“你们问的哪个4S店？”程珞仔细看了照片问道。
“商河路和锦绣路的，这两家。”小陈答道。
也是巧了，程珞家隔壁单元的一位邻居大哥就在锦绣路那家大众4S店当售后主管。
程珞让小陈把照片和视频发给她之后，她就转发给了邻居大哥。之后两人电话交流了大约五六分钟。程珞告诉小陈明天送维修费的时候她一起过去。小陈连连感谢。
小陈第二天真是见识到程珞的厉害了，三下五除二就说服了车主把索赔款从7000元降成了1500元。原来这辆大众车上个月在高架桥上压实线变道，蹭了别的车，车主用保险给别人修了车，为了来年少涨点保费，竟没舍得修自己的车，他正想碰机会呢，结果机会真送到了他眼前，他便想趁这个机会把之前的“旧伤”全部赖给小陈。
程珞已经找朋友在保险公司调出之前事故的照片和事故认定书，仔细研究过了，其实小陈撞坏的也就前保险杠右侧一小块和右前车门一道宽5厘米长8厘米左右的擦痕，也确实伤到车漆了，但右前车门和后车门其他严重的擦痕和凹陷并不是小陈造成的。小陈造成的损坏正常维修和喷漆也就最多1200元，程珞加了300元算是道歉的。
在谈判过程中，程珞除了出示了之前的事故照片等，也提到了最近相关部门特别关注农民工被欺诈的一些社会事件，聊了一个多小时，车主最终同意了，程珞便拿出准备好的理赔协议让二人签了字。
小陈心里的重担一下子减轻了一大半，对程珞风非常感激，他告诉自己，要永远都记得程珞的帮助，这种实打实的温暖，是小陈来大城市这些日子很少感受到的。
小陈正回想着往事，被车灯晃了一下眼，连忙看去，竟然是陆明川的车，在程珞走了后不到十分钟也开出了门。小陈似乎GET到了什么，又联想到他去年听老同事说过，好像是陆总白天回家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跟新来的保姆笑得很开心等等。去年，不就是程珞在这工作的时候吗？
小陈张大了嘴，又迅速闭上，心想那又怎样，程珞那样漂亮，学历高、素质高、为人好、懂得多，跟陆总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的，多般配啊。虽然程珞不是千金大小姐，可是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比这个小区的人有钱啊？
程珞可不知道小陈的发现，她回到家都凌晨快三点了，绕了两圈才找到停车位，虽说她是月租车，可是没固定停车位，有时候回来的太晚会没有空车位，今天还算好的，这个点还有车离开，她第二圈正好转到那，才停下车。
停好车后，她并不想回家，于是就在附近漫无目的地溜达转圈，她家的小区外面一百米就是居委会，再过五十米就是派出所，对面就是消防大队，这一片的治安一向非常好。当然一向谨慎的她也就在这一百来米之间绕圈溜达。
她的脑子里不停地盘算着明天要怎么生活，现在的餐厅只能关店，开了小半年，尚未赚回一半的成本，这个情况短期内很难转让出去，那么要面临的退租的违约金也是不小的数额。
等风头过去了再找个店面重新开个餐厅的可能性为零，那是一笔不小的投入，而她手头的钱所剩无几了。就算是去贷款开店，可万一又被捣乱怎么办，自己又没背景和关系，再遇到还是死局。
这几个月耗尽了心血经营这个小餐厅，最后却是声名狼藉的结局，程珞真是越想越委屈！愤懑至极！她在心里把陆明川骂了几十遍：没见过用这么下三滥手段、小心眼还自以为是的男的！真是无耻无下限！大变态！
程珞气得跺了好几下脚，把脚下那片树叶当做陆明川，下狠劲儿踩了半天。
直到上楼回家，她都没发现稍远一些的路边停着一辆车，陆明川在车里盯着她看了半晌。
等看到程珞的房间内熄了灯，陆明川才摁灭烟头。车载烟灰缸里满是烟头，已经无从下手了，他拿着烟灰缸下车倒进路旁的垃圾桶里。
随后他开车来到程珞的餐厅前面，下车看了一圈，皱了皱眉头，阴沉着脸回到车上。
马三胖的夜店正人声鼎沸、热闹非常，他老远就看到了陆明川，马上乐乐呵呵地跑过去把他迎进了他专用的卡座间。
陆明川拿出手机划了几下递给马三胖。马三胖接过手机一看，立马乐得一双眼睛都眯成了缝儿，他咳嗽了一下，刚想显摆顺带邀功，就被陆明川一拳捣在了地上。
跟着一起的几个人全愣住了，也没人敢随便动，都不知道马三胖怎么惹着陆明川这尊大神了。马三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他翻过身来坐在地上，捂着一边脸，朝陆明川委屈道：“你干什么打我？”
这时他的几个小弟想上前伸手去把马三胖拉起来，可一看陆明川那阴到极点的脸，又有点哆嗦，马三胖直接甩开那些人一猛劲站起来，他脑袋有点晕所以没站稳，身体晃了晃又差点倒了，旁边的人赶紧扶了他一下。
陆明川也不说话，坐到沙发上，左脚搭在右腿上往后靠着椅背，一言不发地看着马三胖。
舞台的音响突然停了，整个舞池震耳欲聋的声音也随之跟卡带了似的顿住了，一瞬间竟异常安静。马三胖挥了挥手，嚷道：“干什么呢！兄弟几个玩呢，你们该干什么继续干去！”
音响马上又震碎耳膜般地响了起来，人群恢复沸腾。
刚才那一瞬间的卡顿，居然让马三胖反应过来了。
他挤出诚挚的笑脸：”哎呦我的明川少爷，我那不是给你出气么，要是方式不得当，我改，我一定改！”
陆明川眼睛非常轻微迅速地眯了一下。
马三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浑身一哆嗦，立时改口道：“不做了？”
陆明川还是不说话，马三胖心里就嘀咕：”我艹这人就爱装bility不说话。“但他哪敢表现出不满，只能笑得更加恳切：“我、我想办法弥补一下？”
“你停止任何动作。”陆明川总算开口，意思也很明确。
马三胖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怪罪他就好，这次可真是马屁拍在马橛子上了。
他立马调整好状态，以更谄媚的笑脸招呼给陆明川这吃的那喝的，可陆明川显然心不在焉，盯着台上扭得开心的各色妹子发呆，脸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
不时有几个妹子过来让这边的男士们请喝酒，马三胖他们也不拒绝，请喝酒可以，但是邀请过来坐就是另一回事了，今晚还没有妹子能在这边的卡座待上超过五分钟。
有些妹子大概已经从这个卡座前后经过数十趟了，马三胖挑着合口味的吹了吹口哨：“美女，请你喝个酒啊。”
多数妹子大大方方地过来喝了几杯酒，很快跟某位或某几位男士聊得火热，只是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过陆明川。
也不乏有些妹子欲拒还休扭扭捏捏的，甚至目不斜视故作不理会状，但是这副姿态却没能引起男士们追逐的兴趣，坐在这个卡座的男人，拎出哪个都是阅人无数的，真正经还是假正经一眼就看得出来，对于这种装腔作势、故作清高的基本没什么兴致，都是出来玩的，这边又不是洗手间或贩卖机的必经之路，你都在这“路过”十几次甚至几十次了，还在这装，也太低级了。
当然也不光有妹子。
马三胖偷瞄了陆明川一眼，感叹这人真是令女人流泪、令男人绝望的妖孽。
“陆明川！”听到有女人不客气地喊陆明川的大名，大家都看过去，陆明川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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