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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手艺


陆凌玖松了松肩膀,沈让尘瞧着略显清癯,没想到死沉死沉的。

  一行人出了宫门,澹风当即跳下马车,上前就发觉自家公子不对劲。

  “公子怎么了?”

  “上车再说。”楚明霁说。

  两人把沈让尘扶上马车,余晚之也跟着坐上去。

  车内点起烛火,楚明霁道:“你家公子被人下了药,先回府上再说。”

  澹风钻出马车,楚明霁跟着就要出去,被沈让尘一把拽住。

  “你等等。”

  楚明霁把自己这张脸凑近,“你看看清楚,我是你兄弟,可不是你媳妇儿。”

  “没认错。”沈让尘靠着车壁,呼吸粗重。

  楚明霁一阵恶寒,“那不行,我虽看似男女通吃,实则还没吃透,做兄弟的可以为你两肋插刀,但是不能牺牲自己。”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沈让尘无奈地闭了闭眼,“我是想说,你替我送她回家。”

  “啊?”楚明霁愣了愣,“她不跟你走?”

  沈让尘:“她……”

  “我跟他走。”余晚之认真道:“我送他回去。”

  “那行。”楚明霁在这也帮不上忙,跳下马车,又挑起帘子,对余晚之说:“交给你了,非你不可。”

  说罢退开几步,和沉着脸的陆凌玖站在一起。

  马车逐渐远去,陆凌玖咬着牙根,楚明霁转头看着他,“你可别哭出来。”

  “可能吗?”陆凌玖呛声。

  哭倒是不至于,心里难受是真的,关键他还没有任何立场阻止。

  他招人牵马过来,翻上马背看着楚明霁,“今日宫宴上你喝好了吗?”

  “没有。”楚明霁说。

  陆凌玖晃了晃马鞭,“走,请你喝酒去。”

  ……

  车内一豆灯火摇晃,沈让尘闭着眼,想要摒除一切疯狂的杂念,但她的存在太过清晰,身上的香气,清浅的呼吸,还有……

  沈让尘一把抓住她手,她手里捏着帕子,正压在他额头上。

  “不用,不用擦。”

  和他自己比起来,掌心细腻的皮肤是凉的,让他本能的想要触碰更多,得到更多,又用理智逼着自己慢慢松开。

  即将放手,却又重新握住,抓着她的手都有些发抖。

  窸窣声在车厢内响起,香气更近了。

  沈让尘猛地睁开眼,猩红的眼中映出她的身影,

  沈让尘忽然将她推开,抬手撑着车壁。

  “咚”的一声,车辕上的澹风没敢回头,尽量把车驾得平稳一些。

  “你离我远些。”

  他让楚明霁送她回去,本就是担心自己失控,可是当她说要留下来时,他又舍不得赶她走,哪怕近一分也是好的。

  帕子换了一只手,擦拭过他额头,又落在他挂着汗珠的脖颈上。

  触碰被无限放大,每一下都是要人命的撩拨,沈让尘想让她走,又想让她留,想让她停,又想让她继续。

  他独自挣扎着,一时想要放任自己,一时又觉得不够完美。

  他想要一个单纯的,永生难忘的夜,而不是被药物支配掉理智。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他抓住她,又推开她,渴求又拒绝。

  薄唇轻启,沈让尘说了什么,明明离得这样近,余晚之还是没能听清。

  她再靠近一些,“你说什么?”

  沈让尘握紧了她的手腕,想了想,说:“我好爱你。”

  余晚之手指抚过他的眉眼,他在轻抚中闭上眼,听见她说。

  “我也爱你。”

  那颗心化了,他自暴自弃的想,自己已经没救了。

  沈让尘好不容易找回些残存的理智,“你离我远些,听话。”

  他的样子太难受了,余晚之只想让他好过一些。

  等她依言退开,她的气息淡了,却又觉得不满足,“太远了,再过来一点。”

  余晚之挪过来,“这样呢。”

  “太近。”

  “太远。”

  反复拉扯,来来回回。

  余晚之挪了七八遍,脾气再好也点受不了了,“一会儿近一会儿远,你到底想要干嘛?”

  沈让尘不说话了,灯火落在他眉眼,看上去竟有几分委屈。

  太近是理智,太远是本能,他不是想要折腾,只是……

  “想要你。”沈让尘说。

  余晚之咬了咬下唇,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马车还在摇晃,他目光散漫,喊着晚之。

  余晚之咬了咬牙,弯腰过去,凑近灯火,“噗”的一声,车厢内霎时回归一片黑暗。

  “你说你不喜欢太亮?”

  “还喜欢月色?”

  “灯已经灭了……”

  她每说一句,便靠近一分,她把头靠上他的肩,气息扑在他耳畔。

  他忽然侧过头,堵住他的唇,磨着、缠着、勾着,像饿极的狼。

  唇间全是带着酒气的灼热气息,他缠得她舌根发疼,余晚之几乎不能呼吸,喉间逸出一声声模糊的声调。

  腰带被拽了一下,沈让尘手忙脚乱地捉住她的手,呓语不清,“你干什么?”

  余晚之没有放开,嘴唇触过他的耳尖,他的脖颈,蛊惑道:“我帮你。”

  他阻挡的力道似松非紧,语句欢迎。

  逼仄的黑暗里响起一阵窸窣声,微凉的指尖滑过皮肤。

  唔……

  他下意识紧绷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闷哼出声。

  浑身如过电一般,搔得沈让尘头皮发麻,身体绷成了一根弓弦,又在窸窣声中骤然断裂。

  弓弦绷断,倒在车厢里,肩胛骨硌着坚硬的车壁,浑身瘫软的人,最坚硬的地方却不是他的铠甲,而是他的死穴,被人在手中反复拿捏。

  他迷了,乱了,捏着她的腰,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每一声难以自抑的嗓音都是对她的鼓励。

  马车不知是何时停下来的,总归比他们停得要早一些。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夏夜异常的潮热。

  沈宅门口的灯笼洒着雾蒙蒙的光,从车帘的缝隙透进来,正好打在角落里那张揉作一团的帕子上。

  帕子不再柔软,像是被浆糊泡过。

  余晚之只看了一眼便避开视线,撞上他的,两人谁也没有移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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