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没有胜者的战斗
孟津渡口。
已经接近黄昏,冬天日落之时,冷空气都像凝固成了漂浮在空中的棉絮,挤压着人的触觉。
袁绍纵马站在黄河边,西边的战斗已经开始。
“想不到这王匡,还能定下如此妙计!”
袁绍对王匡突然有点刮目相看了,因为他一直拿这家伙当成冤大头戏耍的,而这次本来令他杀几个朝廷的人背一背黑锅,不想这家伙居然从对方的口里挖出来了这么有价值的情报。
袁绍也对联军日益低落的士气发愁,而刚好王匡得到了如此有价值的情报,并愿意以身为饵,诱敌深入,这让袁绍很是满意,甚至没有怪罪他留下使臣性命的事情。
而今天的战况说明了王匡的判断是正确的,探子来报,从小平津渡河的是董卓的女婿牛辅,带的皆是西凉中军,甚至还有董卓的亲卫。
“很好!这讨董的首功,就由我袁本初拿下了!”
袁绍心情大好,这不禁让他越发鄙视起酸枣方向那帮饭桶来,还有那曹孟德,被区区一个徐荣打了个大败——兄弟我让你见识一下,名族打仗是什么样的!
“传令下去,各军造饭!准备厮杀!”
“西边,再等等,让王公节先和他们厮杀一阵,我等再入阵不迟!”
袁绍的小算盘打得蹦蹦响,他安排了六路斥候监视着西面的情况。
而此时的王匡,已经和牛辅的精兵交上了手,在西凉军一轮骑兵的冲锋下,王匡的士卒成批地倒下,这让他觉得压力巨大。
“袁家之兵缘何还不来?”
王匡咬牙切齿,他身边的亲卫队也有一半已经投入了战斗,虽然他的人一开始便做好了战斗准备,但是在彪悍的西凉军面前,依旧打得十分吃力。
还好他的兵马从事韩浩却是个知兵之人,韩浩让步兵就地列阵,以营为聚,外部用刀盾手抵御西凉骑兵的弓箭,而下方用长矛长戈刺杀靠近的兵马。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稳住了阵脚。
双方厮杀了约莫一个时辰,直到日头西沉,斥候方才禀报,袁绍的军马已入阵。
“袁绍匹夫,故意让我军消耗,岂是同盟之所为!”
王匡骂骂咧咧,不过既然援军来了,情况总会好转一些。
而袁绍麾下自然也是有精兵的,他的强弩营和大戟士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毫无疑问,强弩营是对付骑兵的利器,而大戟士,用于封堵骑兵的退路,是非常适合的兵种。
“王公节!我来助你!”
袁绍一身在当时可算是考究的盔甲,在马上执剑大呼,一副义气当先的模样。
而在敌阵中央的牛辅,此时阴沉着脸,战势的逆转,令他苦不堪言。
最初,在接阵后王匡军的坚决抵抗他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因为这支人马其实根本就没有要渡河的意思,反而准备了巨盾、强弩等物,这看起来根本就是要过河打突袭战的。
袁绍的合兵,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牛辅手下这次带有三千精骑,一万步卒,因为要兵贵神速,所以没有带什么辎重粮草,只准备大破王匡便回。而此时却像粽子一样,被王匡和袁绍夹在当中。
最西边的疑兵一早便被王匡击溃,此时更是不会管他了。
“凉州勇士!冲破敌阵!”
牛辅拔出战刀,呼喊着,他的头盔已经在战斗中掉落了,露出了一头羌人编织风格的头发。
牛辅调整了布阵,东西北三面各有敌军,唯独南面临河敌军较少,便只好引残兵逃去。拼死能过河的话,也算逃得性命。
“追击!”
袁绍显然不会放过立功长脸的机会,对方是牛辅,可是董卓的女婿,如果能活捉,必然是大有面子,而且还可以要挟董贼不少好处。
而此时突然有斥候奏报,袁绍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如遭雷劈。
——射犬粮寨,被公孙瓒所破!
——所屯军粮,被尽数焚之!
面对这样的军报,袁绍瞪大了眼睛,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几乎完全不能相信斥候的话,要知道他虽然尽率精锐而出,但射犬一地,还是保留了足够的守卫力量的。
但是紧跟着,第二、第三匹探马也接踵而至,无不是灰头土脸,痛哭我军失营之败。
“公孙瓒匹夫!”
袁绍几乎要咬碎牙齿,盛怒之下,丝毫没有怀疑到底是不是公孙瓒干的。
他也早就知道公孙瓒对冀州有觊觎之心,他在渤海郡之时,幽州军每年秋冬南下劫掠,令他也是头疼不已的事情。
“吾不杀汝!誓不为人!!”
袁绍拔出剑,但是现在是在跟董卓的战场上,他只有把怒火往董卓军身上倾泄。
然而,古代大军当中,发生点什么事情,要走漏消息也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不多时,有的军士也已经知道射犬粮草被焚之事,而骇然之下,一传十、十传百,整个队伍顿时炸锅了。
人心一散,战斗意志立马松懈,战斗力明显下滑。
而牛辅老辣地感到了袁绍军队战斗意志的骤然下降,他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时机,忙招来斥候询问。
“将军!据说的袁绍军粮草被公孙瓒所焚!”
“公孙瓒?”
“哈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袁绍军士气低落!我军当趁势取之!”
牛辅闻言,简直有绝处逢生的快意。他大声下令,果断调整战术。
于是,董卓军的全体士兵奋力往袁绍军方向突围,而且一边突围,董卓军人人高喊着“袁绍粮草已被焚”的口号。
“射犬火起!袁绍小儿速归!”
“袁绍粮草被焚!命不久矣!”
交兵白刃战,士气便是左右战局的关键。
在董卓军疯狂地反扑和口吐芬芳之下,袁绍军心动摇的大军出现了裂隙。
就如同堤坝的倒塌——一条缝、十条缝、百条缝……
牛辅军士见有同袍逃得生天,更是大受鼓舞,不要命地就冲击这袁绍军的防线。
袁绍已经有心无力地看着这一切,说实话他心里也已经是七上八下,早已没有了决一死战的锐气。
他不比对河的董卓,大本营就在洛阳,还有到关中的补给线,人家不缺粮。
而自己从渤海至此,补给线甚长,而射犬又是支撑前线最关键的粮台,这一失陷,可谓损失惨重。
他只觉得公孙瓒真是一刀捅穿了自己的腰眼子,他虽有兵马十万众,却不得十日之粮。
难道只能就此铩羽而归?
时也?命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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