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去见太后
念春站在主子后头,却有些心惊胆颤:娘娘,您糊涂啊!乌头之毒您忘记了不成?怎么敢这般的“大快朵颐”!您难道看不到,其他妃嫔的“装模作样”吗?
我的娘娘诶,您可长点心吧!
李娘娘真的“心无挂碍”吗?
那可未见得。
人家的内里已经是“身经百战”的薛太后了,她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能这般心无挂碍的在“仇人”眼前吃喝,不过是摸透了人性:皇后到底年轻,她一击不成,必定是要蛰伏的。再者,选秀将至,后宫繁荣,鲜花盛放,她要面对的,是更多的“挑战”,而李有思这具身体,已经被她“戕害”过一轮、甚至数轮了,她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得过且过”的道理。
要知道,一次是意外,两次是意外,三次呢?
除非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决绝,不然,都不会自请入穷巷!
皇后也注意到了李嫔的“享乐”。
她笑了:“李嫔倒是好胃口。”
倒是个心大的,只怕,前番之事,果然被“久病”掩盖了!
皇后的眼中,笑意更浓了。
李有思放下牙筷,吞下口中食物后,才回复:“实在是娘娘这头的伙食太好了,臣妾一时把持不住,让娘娘见笑了。”
“馋嘴就馋嘴,非要说什么伙食好!怎么,你钟粹宫吃不上饭了?搁这儿哭什么穷!”江贵妃总也看不惯李有思那张脸。
娇娇弱弱的,死又不死,活又活不好,就这样的,还敢霸着皇上不放,真不要脸!
皇后自然乐见妃子“打仗”,但她身为主母,也不好明着看戏,便道:“好了,李嫔久病,多吃点就多吃点。贵妃你也是,自己要顾念身量纤纤,倒不准她人大快朵颐了。”
江贵妃闻言,立马竖起了眉:阖宫上下谁不知本宫体态丰腴,偏你要在这儿说什么“身量纤纤”!打人不打脸没听过吗?你一个无宠皇后,竟然敢这般的打本宫的脸,本宫能轻易放过?
贵妃殷红的嘴已经张开,正要反唇相讥呢,也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又闭上了嘴……
哦~对了,她是有事而来!
万岁选秀,关乎切身利益,自然要多关注几分。而皇后乃是中宫之主,选秀事宜必定是她亲手操办,此时,绝不是明火执仗与皇后为难之时。
贵妃想通关节,便立马偃旗息鼓了。
吴皇后对于现在的情景,满意极了:一人之下,这才是皇后该有的尊荣。
众人慢条斯理、仪态端方的用完了早膳。
吴晓月喝了口热茶,看着下方不愿离去的众人,笑了:“妹妹们,可是有事?”
贵妃不说话,李嫔低头喝茶,应嫔……算了,那就是个无用的。
高位妃嫔自恃身份,不愿作答,那就只能低阶的上了。
又是心直口快的尤答应冒头:“娘娘,臣妾听说,皇上要选秀了?”
皇后放下了茶盏:“圣上确有此意。”
尤答应眼睛立马就红了:“娘娘,皇上是厌弃我等姐妹了吗?”
皇后摇头:“尤答应何出此言?圣上坐拥天下,本就该佳丽三千,且,我等入宫多年一直无所出,好不容易盼来了玉贵人有喜,却也没能保住……皇上选秀,自然是应有之义,诸位妹妹,切不可想左了。要让皇上知道了,会难过的。”
“臣妾绝无此意!”尤答应被皇后的几句话,吓得要死:“娘娘明鉴,臣妾只是太欢喜了,对,臣妾欢喜!一想到又要来新姐妹了,臣妾高兴,臣妾很是高兴!”
尤答应可不敢让皇帝“难过”,她一个后宫小喽喽,还想着通过恩宠谋前程呢。
“这话才对!百花盛放,才是后宫该有的气象。”皇后满意极了:“翻过了年,本宫便要着手选秀事宜,诸位妹妹有空,尽可前来搭把手,群策群力,务必给皇上网罗到可心人。咱们这也算,为皇上尽忠了,不是吗?”
“娘娘说的极是。”众人低头道。
只内心里,却如刀割般难受:亲手为情郎挑选女人,这是多么难耐的疼痛啊!
“无事,便都散了吧。”皇后开始清客。
一宫之主,她从来不只是为皇上一人累心,还有数不清的宫务,等着皇后的处理。
江贵妃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便不再愿意“委曲求全”,她一马当先,甩袖离去。
李嫔倒是福了个礼,才慢吞吞的走开。
待人都远去了,余淮才道:“娘娘,她们必定是坐不住了,这才前来请安。”
“随她们去,往后这宫里呀,可有得热闹瞧咯!”
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热闹可不就看不完了吗?
“娘娘说的在理……”
李有思回到钟粹宫,立马躲进了温暖的被窝:“念春,念春,赶紧给本宫多弄几个汤婆子来,齁冷!”
“来了来了!”念春跟福如一人抓着几个汤婆子走来了。
李有思在汤婆子的环绕里,终于感觉到了温暖:“以后这请安,爱谁去谁去去,本宫再也不与自己为难了。”
念春笑了笑,但还是要说清楚:“娘娘,皇后宫中可以不去,太后那头却是非去不可!您赶紧暖暖,待会儿还是走一趟吧。”
“啊~忘记这事了!”乌头之毒后,今日是李有思第一次跨出宫门。
先头春桃姑姑带来了太后娘娘的赏赐,于情于理,李有思都该前去谢恩的。
既然要去,那不如早去。
李有思抱着莫大的毅力,掀开了厚实的锦被:“现在就去,早去早回!”
回来刚好睡一觉。
毓太后正在小佛堂敲木鱼:先帝去后,她没了向往,便开始迷恋神佛之事。
这在后宫是常态,皇帝永远只有一个,女人却层出不穷。无宠的日子到底居多,若是不懂得排遣,迟早疯魔。
“娘娘,李嫔来谢恩了。”银杏跪在太后身旁,小声道。
“让她等着。”毓太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起身。
区区一介嫔位,还不值得让哀家放弃礼佛!
更何况,那丫头是已故太后养大的……
李有思坐在殿中,为了保持身体的温度,她连着喝了三盏热茶了。
都快憋出内急了,太后还毫无动静,李有思低着的眼眸里,写满了不认同:毓妃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跟小妃嫔玩起了不对付,真是有失格调!
终于,巳时过半,毓太后才“珊珊来迟”。
“太后万福。”李有思跪了下去。
太后是后宫至尊,皇帝见了都要行礼,李嫔自然要跪地的。
“起来吧。”毓太后随意的摆了摆手:“这是好全了?”
李有思坐到了位置上,低垂着头,尽力扮演着小小妃嫔的谨慎:“回娘娘话,嫔妾好了,劳娘娘记挂,想着来磕个头谢恩。”
“好了就行,倒也不必特意前来。哀家只盼着你们能为皇帝绵延子嗣,其他的,都不重要。”
“是!”薛太后挺满意的,毓妃这话倒是中听。
“无事便回去吧,天寒别冻着了。”毓太后瞄了眼瘦巴巴的女人,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多吃点,身弱不担财,更养不住胎!”
毓太后自己就是北方女子特有的高大身形,从她入宫起,便见不惯那些为了恩宠,束腰节食让自己瘦脱相的女人。
勾栏瓦舍的手段,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
“是,嫔妾一定好好吃饭。”李有思竭尽全力的顺从着。
其实这很难,毕竟,薛太后在时,向来只有受礼的份儿,几时需要点头哈腰?
便是先帝,也总是免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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