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愿意试试
日子走得很快,但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找到灯灵的踪迹。
虽然幻境内的时间流速与现实不同,但津离月还是感觉到心焦。
那时他俩坐在城郊的一处梅林中,寒梅绽香,津离月一边折花,一边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对方。
钟渡远对此却道,“蓝渡舟的空间之力最是强大,或许眼下的困境也是灯灵为我们出的一道题目。”
津离月反身而立,怀中一捧红梅开得正好,她问:“题目?”
钟渡远将她头顶的寒枝拂去,望着她的眼睛说,“对,题目。”
“你也感觉到了吧?这个幻境太过平和,像是一位垂垂老矣的老者在回顾自己的一生。”
“空间相对于时间,或许这灯灵是想让我们将它分配给我们的这一生走完,也或许它像曾经的红灯灵一般沉陷于一段它曾经历过的路。”
“它想让我们如它一样,像一个凡人,度过平凡的一生。”
津离月声音有些低,“你的意思是说,或许经历过这一生,在其中收获与顿悟,就是蓝灯灵给我们的任务?”
钟渡远:“对。”
津离月觉得某些地方好像不太对,“。。。我真的要嫁给你啊?”
也许是前两次的幻境中她都是作为一名旁观者存在,在暗处寻找机会捕获灯灵的踪迹。
而如今,她却从一进幻境,就成了故事中的主人翁,对于自己的身份转变一直没有很好地适应。
津离月呐呐道:“我,我不是说你不好,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
说她还没过千岁之宴,算不得成年神族?
说她还没跟津离信说,要是让她父君知道了,就算嫁人了,打断腿是小事,那万一是守寡呢?
还是说,她的认知中婚嫁本就是一件十分复杂且矛盾的事?
她的父母双亲——津离信与第五灯的结合,应该是情投意合。
就算她现在并没有看到全部的事情脉络,但每个月初十的暇山山顶的风光,让她依然这么觉得。
但同样矛盾的是在津离王宫中,她的六位哥哥姐姐却与她不是一母所生,他们的母亲也不一定对父君是倾心相待。
许多人都默认她会成为下一任津离国的国君,那么这样的姻缘也会在她身上重现吗?
不相爱,但也可以成亲生子。
这样的事情,她如今也要拉钟渡远进来吗?
那么好的钟渡远,博学广识,朗朗君子,强大也内敛,还长得那么好看!
静水流深。
在此刻的安静中,津离月将问题抛给他,却并不期待他的任何回答。
她在心里骂那个只知一味躲避的小人:
你真是个胆小鬼!
。。。。。。
如今已经是深冬了,梅花开得很好,但钟渡远总觉得此处好像还缺那么一场晶莹的雪。
眼前的人低着头,但钟渡远觉得她的心思没有比如今这一刻更好懂了。
幻境在一开始就封住了津离月的灵力,如今也在一点点侵占他的。
也或许是因为这点,这种平和的生活他接受得要为从容。
像一个凡人那样度过一生,但被大氅遮住的手指尖飞速掐诀,残存的灵力快速飞散在静默的空气中。
在第一片雪花落入眉间,津离月感觉到凉意的同时,也听见了对方的回答。
钟渡远温和道:“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
他抬起津离月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十分郑重,
“一直以钟渡远的身份与你来往,但如今想将日子过得平凡,那我接下来的话你就当是游家少爷向锦家七小姐说的。”
不是洪荒大陆的津离月与钟渡远,而是闵河镇的锦家小姐与游家少爷。
津离月不知怎的,竟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心底同样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她摇摇头,将这些复杂的念头挥散,只静心听着钟渡远,不,游家少爷的话。
他欠身一礼,道:“游氏一族上百年,端正自持立家,今求娶锦家七女锦若月,上祀宗庙,和睦白首。”
“集庆时游乐酒肆街巷,闲暇时踏青看山见水。”
“朝以画眉,暮时落簪。”
“相互扶持,共赴黄泉。”
。。。。。。
身着淡蓝色衣衫的姑娘吸吸鼻子,道:“。。。还有呢?”
对面的俊朗男子抬起头,看了看她,然后笑起来,“全部钱财都交给你保管?”
姑娘瞪了他一眼。
男子继续道,“以后你看谁不爽就甭客气,你想自己动手我就帮你放风示警,要是怕手疼我就帮你打?”
姑娘拢了拢披风,似乎是没有护体灵力,终于感到一丝凉意。
“你不是说以后要像凡人一样生活吗?没有灵力你确定打得过?”
男子笑了,“。。。就算没有灵力,我还是略通书理之道,讲讲道理那都是小事,若还是不行,修习法术这些年,拳脚还是懂一些。”
姑娘也笑,万朵红梅白雪的盛景也不敌她此时的绝色。
她望向梅林,望向雪花纷飞的天空,就是不去看他。
男人也不着急,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风口处,大氅下的修长指节攥得通红。
半晌后方才听那姑娘说道,“钟渡远——”
她终于回过头,看着他,似有一点嗔怪,“怎么办?明明是同一张脸,我觉得游家少爷好像比你俊多了。”
男人道:“听说钟少主有一位不太着调的好友,对此道颇有研究,保证在十几万年后,钟少主还是如此时一般好看。”
“但人与神都会衰老,陨落或死去——但人生不过几十年,你可以先试试。”
试试看,真心的质量与存期;
试试看,自己能否与身边人一起携手走过将来的岁月。
姑娘站着没动,突然感到上一片雪花飘落的地方此刻一股温热袭来。
有人吻了她的眉间。
姑娘看向对方的眼睛,里面的期待与情意多得让她差点溺毙其中。
她终于忍不住拥向他。
在漫天的寒意与梅香中,她在他胸膛中最暖和,最怦然的地方闷闷地开口:“。。。你说的对,我可以试试。”
在期待落实的欢喜中,在紧张泵发的血管收缩中,在突如其来却令人眼眶发热的消息里。。。
男人的情绪在经历一系列起伏后,终于落入一片柔软又火热的地方。
就像某一片他用最后的灵力召来的雪花,落到了开得最艳丽的梅花蕊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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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胥引之境。
钟家那位少主的书房被祸害得厉害,此刻‘战场’终于波及到了他的正堂。
山宜慈翘着二郎腿窝在锦榻上,将眼睛上的两片黄瓜揭开,喊道:“关山?关淮?。。。关山山?。。。关淮淮?”
关淮没好气地进来道:“你又想干什么?能不能好好说话?”
山宜慈道:“怎么就你?关山呢?”
关淮瞪着他,“你忘了?不是你让关山去后山的玄鸟那里偷蛋?人还没回来呢!”
山宜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道:“对哦,我忘了这茬了,那玄鸟蛋的蛋清护肤最好了!”
“可惜平日里一个都不给我,见到我就啄我。”
他又看了一眼关淮,“让你打的神泉水打好了吗?水温要八分烫哦!”
“别忘了再去万花园那里给我摘点花瓣,我要泡花瓣澡。”
关淮咬牙切齿了半天才重重将门关上。
只留山宜慈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话本子,只觉阳光真好,神生真好!
“哎呀,钟渡远那厮将你们两个人留给我才是最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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