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回忆
夏至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此时的他依旧沉浸在幻境当中。
年轻人带着婴儿时期的老家伙逃走之后，回到家族宣布了老家伙的遗言。
将“洋务运动”办起来！
然后年轻人就将全部的精力用来培养这个婴儿“人皇”。
如此大的转变甚至让一众世家人都猝不及防。
以前的年轻人除了实力强大，基本没什么可夸赞的，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风流成性不说，还抽大烟，事事都和自己老爹对着干，不称呼老爹为父亲，还天天“老东西老东西”的叫。
在一众世家人看来几乎就是不忠不孝的混账东西。
但是泰山的大败过后，年轻人似乎一夜之间就成熟了。
不再沾花惹草，也再没有抽过大烟，只是认真的抚养着一个婴儿。
然而，这个婴儿实在是太优秀了，优秀到年轻人觉得可怕。
在他六岁的那年，年轻人已经三十多岁。
年轻人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他的了。
这个孩子学的太好太快，仅仅六年时间，他三十年来积累下来的一切知识都被这个孩子学完了。
夏至六岁生日那天，已经不算是年轻人的男人兴意阑珊的将他丢出了家门。
“我已经没什么好教你的了。”男人说道，“你该自己出去闯荡了，学不到东西了再回来。”
于是，年仅六岁的他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夏至并不愁吃穿用度，身为“人皇”的他各大世家基本都认识，走到哪里都有人送钱。
但是夏至并不快乐，而且很孤独。
因为“血之哀”。
夏至的血统实在是太强大了，这让他已经妖孽超前到了一个地步。
领先一步，可以称得上优秀，领先十步，可以算得上是天才，但是领先一百步，那就只能算是疯子。
对于同龄人来说，夏至就是那个疯子。
对于大人来说，他们也不想和这个会让他们感到自卑的孩子待在一起。
只是一个小孩的他已经到了抚养他的男人都到达不了的高度。
要知道那个男人也是他那一辈最耀眼的天才。
但是那样的天才在夏至面前都不够看。
夏至和世家混血种们的差距，甚至比这些混血种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这些年，一件件大事接连发生。
先是大夏在一场海战上败给了霓虹，“洋务运动”基本算是彻底破裂。
这件事还真怪不到“洋务派”头上，甚至“洋务派”的领袖之一驾驶战舰向敌舰冲锋，最终壮烈殉国。
世家混血种，从来都是最骄傲的那一批人，因为他们永远顶在最前列。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他们混血种就是“天子”，就是“君王”！
他们身体里流的血就已经让他们领先普通人太多，比普通人更健康的身体，更悠久的生命和更智慧的大脑让他们能达到普通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高度。
他们身为混血种，可以不要世俗权力，但是这一份职责是他们必须承担的！
只能怪那个该死的太后！拼命地挖空军饷贪图享乐。
那句“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已经让世家人愤怒过一次，这一次世家人不想再忍了。
原本世家人是不管世俗皇权的，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世家人的“洋务派”震怒，几个首领凑到一起一合计，觉得封建王朝差不多到头了，决定建立新的体制。
但是在新体制的建设上出现了分歧。
一部分人认为应该学习西洲已经趋于成熟的资本主义体系，但是另一部分人觉得这样不可行。
他们早早地就看透了资本主义的本质，最终只不过是将骑在人民头上作福作威的从皇帝官员变成了资本家而已。
但是当时的大夏急需变革，最终还是决定先推行资本主义制度，顺便寻找更加光明的道路。
于是，一支名为“国民党”的队伍在世家的扶持下建立了起来。
在这段时间，夏至也找到了一个勉强能合得来的同伴。
他的名字叫做路山彦。
路山彦并不是世家的血脉，世家中并没有“路”姓。
但是这个孩子确实有着非常优秀的血脉。
路山彦比夏至要小一点，但是却能和夏至聊上一两句。
然而这一段友情并没有维持多久，路山彦后来出国留学去了。
出国那一天，在码头，路山彦已经是一个翩翩少年郎了。
他笑着跟夏至说道：“夏至兄，不瞒你说，你平时说的许多话我都听不懂，但是我知道你很厉害。”
“这一次留洋回来，希望我能懂得多一些，到时候再和你讨教！”
路山彦大笑着登船离开了。
那时他们都不知道这就是永别，
后来夏至收到了秘党“夏之哀悼”的发生，但是那时候已经尘埃落定，夏至什么也做不了。
他在阵亡名单中看到了路山彦的名字，但是却感觉不到悲伤。
这些年过去，夏至已经成年，国内的大事一件接着一件，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
夏至成年之后接替了以前男人父亲的位置，成为了世家的领袖。
每一天夏至都能看到自己桌上出现长长的一列阵亡名单。
有普通人的，也有混血种的。
夏至甚至已经对死亡麻木了。
路山彦死后，夏至再没有尝试交朋友，也没有尝试找婆娘。
他确定了一件事，相较于他来说，不管是混血种还是普通人都太脆弱了，像是一点烛火，一阵风就能吹灭。
他夏至就是水，这些烛火遇到他就会灭。
听说有一种命格叫天煞孤星，夏至不信命，但是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天煞孤星。
无关于玄学，因为他夏至太耀眼了，别人只是想要接近他就可能被烧死，想要跟上他就要以生命为代价。
夏至此后一生中认识了很多人，也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
他就像是在时间长河中的一块石头，身边人一个个顺流而下，滑入轮回的深渊，只有夏至一直留在原地。
当然，也不是夏至认识的所有人都死了。
比如说那个老东西。
夏至管抚养他到六岁的那个男人叫老东西，夏至第一次回家看男人的时候这么叫他，男人不但不恼，反而露出恍惚的神色。
（二十万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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