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他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
“贱人!”
忽地,杨灵发出咬牙切齿的一声。
身后的宫女吓了一跳。
而她长长的护甲套,已经狠狠地抓进了白鸽的身体内。
白鸽扑闪挣扎,却被她抓的紧紧的。
再松开时,鸽子已是飞不起来了。
杨灵的目光越过高高的宫墙,看着远处的天空,秀气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愤怒。
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此地,为何,还要与这里牵扯不清!
她自己想死,为什么还要拉上旁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能轻易得到?
为什么?!!
天边的鸽子飞来飞去,这个一身华服的女子立在门边,站成了一株绝望的树。
他们,终于还是在一起了。
……
乾清门,众多官~员鱼贯而出。
程超英正阔步走着,却被一个宫人唤住:“程左史留步。“
“杨昭仪有请。“
程超英一愣,问道:“杨昭仪?昭仪娘娘找下官何事?“
“这个小的就不得而知了,左史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白隐山庄的后山,树木森森。
白逸天拎着淌血的兔子转了两圈,驻足听了听,一片寂静。
他大着胆子往后山深处走去。
半年前,他听山庄下人说后山有野兽。
庄里有两个小厮去山上取柴,只回来一个,另一个被拖走了。
他就带着两个侍从上了山,想要抓住那野兽。
哪知,山上的根本不是怪兽,而是一个全身长满毛发的怪人,那怪人一见有人来,就出掌袭击。
白逸天身手不错,但却根本不是这怪人的对手。
幸亏他的两个侍从拼死相护,他才捡回一命。
在他逃生时,远远看到那怪人伤两个侍从时的掌法变幻莫测,威力无穷,不禁暗自心惊,这世上竟还有此等精妙的武功!
那两个侍从自是命丧那怪人之手,他回去后对众人说,野兽已被打跑,但严禁人再去后山。
他悄悄的观察数日,发现这怪人并不轻易下山,山中本有众多飞禽走兽,几乎被他茹毛饮血,杀光吃净。
白逸天在他追击走兽时暗自偷学他的一招一式,到了后来,山中已无野兽供这怪人饮血。
他就试着将山庄的活物运来,丢给怪人。
一来二往,这怪人竟不再为难于他,容他跟在自己身边。
他的招式虽然颠三倒四,并无章法,但白逸天仍是悟出许多,短短半年,武功精进许多。
说来,那怪人也算他半个师父。
奇怪!白逸天纳闷,若是往日,那怪人师父早该出来,今日怎么始终不见动静?
他已是来到了那个森天古树下。
粗大的枝干往上延伸,枝繁叶茂,下端却赫然是一个大大的树洞。
他知道,这是怪人师父在后山的住处,但他从未靠近过。
此时,他轻喊着:“老前辈?您在么?“
没人回应。
白逸天走进了树洞,眼睛瞬间睁大:他的怪人师父,死了。
黑白相间的毛发覆盖着他的躯体,那胸口上有一个很大的刀口,血凝在他的长毛上,脸上,地上。
那双眼,还圆睁着。
却是早已僵直了。
白逸天吞咽下唾液,朝四周望去,那里有几具庄上人的尸首,全是他为了学这怪人的武功带来的。
他让仆人拼命的跑,拿着火把反击,然后看那怪人如何出掌伤了他们。
他还有很多精妙招数没有学,怪人师父怎么就死了呢?
看怪人的伤势似乎是剑伤,是谁杀了他?
他抬头往上看,看到树洞上端仿佛有一个小平台,上面铺着杂草,应该是怪人休息的地方。
白逸天飞身上去,看到一些已腐烂的野果,他忍着恶心翻找着,他总觉得这怪人看似疯癫,但绝不简单。
他的手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忙扒开上面的杂草,露出一个古铜色的令牌。
上面污迹斑斑,看起来历年日久,已是看不清雕刻着何字。
而这令牌下面,却是一本经书。
天诵经!
白逸天的手,缓缓的,颤抖着拿起了那本书。
翻开两页后,他的眼中发出兴奋异常的光,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西南之境本就荒芜,先前的战事又旷日持久,程诺和郑乾一路行来,竟是许久不见人烟。
两人都是闯荡江湖之人,倒也并不着急,携手同行。
路上风光秀美,其中快活,自不必提。
算起来,他们皆是初体验男女恋情,这人世间还有什么能美好过恋爱初期?两个人仅仅是牵着手就深觉幸福美妙。
这日,他们在一处山谷中歇息,程诺白皙的脸上落了一点灰尘,郑乾用手指轻轻帮她擦去。
她嘴唇微歙,晶莹的红唇像花朵般柔软饱满,实在诱人。
郑乾脑子一热,一低头,用力吻了一下。
自程诺认了两人的关系,他就总是不知满足,一有空闲就想对她做点什么。
之前她以为郑老大做了将军后,持重许多,不似当强盗时那般狂妄霸道,对她亦兄亦友,此时才发觉他的刻意克制有多可怕。
许是压抑日久,那目光看过来都是灼烫的。
他曾轻咬着她的耳垂,嗓音深沉暗哑地道:“诺儿,真想这一刻就让你做我的娘子。但我须要与你有一个像样的新婚之夜。“
程诺不禁动容,她虽做过皇后,名义上是朱皓佑的女人,但她还不曾经历人事,一时慌了神,站起来,脸颊滚烫,却故作蛮横地道:“我、我我饿了,你快去找些吃的来。”
郑乾看她的反应,一怔,思索片刻,俊秀分明的脸上,表情嚣张,眼神直接,缓缓起身,立刻挡住了她身前的日光。
他俯下身,嘴角含笑,目光清亮:“你不会还没有上过龙~床吧?”
程诺的眉一拧,右手随之朝他劈来,郑乾抬臂一挡,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腕,爽朗地笑道:“饿了就省点力气,等着,我去打只兔子来。”
火焰吞噬着柴木,“噼啪“作响。
郑乾将一只野兔收拾妥当,用一根粗大的树枝串起来,插在火上烤。
须臾,兔子肉变得金黄,一粒粒的油脂也凝成圆珠,滴了下来。
山谷之中,一股喷香袭来,随风四溢。
程诺早已饿了,吞了口口水,肚子也咕咕叫了一声,入在郑乾耳中,他微微一笑,大声说了一声:“成了!“
一只金灿灿、香喷喷的兔子就在程诺眼前,她眉开眼笑,道:“乾哥哥,你怎得如此厉害?“
一阵微风拂来,吹起他玄青色的衣角,他清俊的容颜笼着一层阳光,麦色的肌肤更添魅力。
他目光轻柔下来,伸手将她脸畔的秀发拨了拨,低低的,带着一丝微笑道:“你跟着我,即使身在山野,也绝不会受委屈的,快吃吧。”
程诺接过一个兔子腿,刚才还肆意的食欲忽然退了潮似的,另一股说不清的情感爬上心岸,让她眼眶发涩,嗓子微涨。
她轻轻张开口,背对着郑乾,这才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她才被那肉香吸引,稍平稳心绪,背后却悄无声息。
她转过头去看,郑乾正一脸温和地看着自己微笑,阳光照在他的身后,围着他转了一圈,又打在地上,几点光落在他的脸上,竟是那么爽朗。
郑乾怔怔地望着她,缓缓地道:“你眼中为什么有泪水?”
程诺用手背擦了擦,吸了吸鼻子,道:“我……我不知道,须是太好吃了吧。”
她自诩是坚强的,从不信可以靠别人活下去,事事留后路,时时往前看,凡事要在自己掌控之中才好。
她这一生中,依赖过两个人。
第一个,就是张爷爷,可惜他弃她,骗她,想要杀了她。
第二个,便是段师兄。
八岁那年,她在大理城大街上,他朝她伸出手,丰神俊逸的脸温和,阳光照在他的身后,围着他转了一圈,又打在地上,对她说:“施主,地上的糍粑脏了,不要吃,我这有干净的……”
对她说:“程师弟,你是我救回来的,我无论如何也会护你到底,你放心住在天音寺吧。”
可是,可是啊,后来,他却那么那么爱的,爱上了别人。
她在洒脱的外表下,夜深人静的孤寂之情,也是真的吧?
“郑老大,你为何一直对我这么好?”她低头吃着兔子肉,声音异样地问。
郑乾用拇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擦着,拭去那滴湿润的眼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见到你以后,你就留在了我的心里,你不在时,你站在别人身边时,我想起你,这里,”
他用拳头捶了捶胸口,“就疼的厉害。”
“在青天寨那个山洞里,你以为我昏睡着,那般伤心地提起那个人,那一刻,我就发誓,永远不叫你伤心难过,若不是后来你做了皇后,我郑乾定要与你重逢的一刻就要与你在一起。”
“后来,你皇后说不做就不做,才让我见识到你做事的坚决泼辣,我只有等啊,等啊,终是抱得美人归,你说,我岂能不对你好?”
程诺抬起头来,突然泪如泉涌,扑到他的怀里,抽抽噎噎地道:“乾哥哥,待我们去南海替白庄主除了那恶人,我们就去江南寻一处好地方过日子。”
郑乾不觉莞尔:“我买一个宅子,种满桃树,到时十里桃花盛开,我酿桃花醉让你喝!“
“好啊,你不提我竟忘了,我已是好久未畅饮了。“
程诺从他怀中起来,眼中晶晶亮,仿佛已是闻到了那花香、酒香。
……
白啸隐返回山庄后,就召集一众英雄启程远赴南海。
一行人疾驱南驰,半月后抵达南海外围。
但见海天一线,蓝天碧海,朗声不息,海风清爽,当真有别于中原陆地。
中原英雄许多是头一回见到大海,皆是心旷神怡,仿佛此行只是游历一番而已。
白啸隐未让众人停歇,买下一艘大船,朝大海中一个无人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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