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杀猪

看着肖大山的背影，几个妇人撇撇嘴，有些不高兴。但是都知道肖大山的性子，和村里人不怎么搭话，也就和肖三爷他们几家关系近些，其他的也就点头之交。

  “嘁，不就是一只野猪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一个妇人轻蔑的说道。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没有附和，山林的野猪可不好打。猎户一般都是结伴而行才会去招惹野猪。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老话，可不是说笑的。猪的攻击力排名第一，熊排第二，老虎排第三。

  而且在野外的野猪也经常是成群结队的出行。再不济也是一家几口一起出门觅食，这肖大山也真是不要命了，敢一个人招惹野猪。

  不过也是，肖家现在可是有四口人，就那三亩地，不靠着肖大山拼命，可咋活。

  想到这里，刚刚还有些不高兴的几个妇人，顿时也平衡了。

  不过回去，还是要说说家里的男人，这都四月了，也是该出门打猎了。

  .......

  肖大山刚把野猪放下，春娘就从屋里出来了。看到肖大山的第一时间，春娘有些呆愣，但是很快冲了上去。

  “大山，你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怎么不说话呀？你有没有受伤呀？”

  肖大山享受着春娘的担忧，很快还是开口说道。

  “春娘，你就放心吧。我呀，一点事都没有.....你瞧，这是我弄回来的野猪，我估摸着有三百多斤......”

  “唉呀，你怎么敢一个人去打野猪的？这也太危险了......真的没有受伤吗？我总觉得不放心......野猪还是先放放，我烧些热水给你洗洗，仔细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到......”春娘还是不放心，说完，转身就去烧水。以前在村里，人家杀猪，都是要三五个大汉，才能勉强捆住家养的猪。这肖大山现在一个人就打了一头野猪，这样春娘怎么放心嘛？

  肖大山本来是打算，回来和春娘说一下，就连夜进城，把这野猪给卖了换钱。但是，现在肖大山改变主意。这野猪还是家里吃吧。

  “春娘，这澡我就先不急着洗，我真的没事，有事啊，我会和你说的。我去找下三爷他们，先把这野猪给收拾出来，等全部弄完了，我再洗，难到时候又是弄得一身荤腥味......”

  “那也成.....”春娘应着，手下烧水的动作不停，这杀猪也是要热水烫的嘛。

  肖大山很快请来了肖大石和肖三爷。其他的人，要么出门了，要么就有事。三个人杀个死猪也没问题。

  等肖大山到家的时候，春娘和肖大娘已经烧好了热水。

  杀猪的工具，靠山村家家户户都有，除了肖大山家。就从肖大石家拿了一套过来。

  也就是就是扒膛的木架，宰杀的桌案，煺毛的锅灶，有一个类似套马杆的套杆，只不过杆短而粗，既可套猪，又可在吹猪时捶打，还有挺猪的挺条，刮毛的刮刨，和杀猪的尖刀，俗称“锓条子”也叫攮刀子。

  至于大砍刀，就从肖三爷家拿了。这大砍刀要用以卸猪头、膀蹄和劈猪可必不可少呢。大砍刀身厚、背厚，份量重，两头齐。

  还有一把小砍刀（剔刀），份量轻而有尖，能割肉，能剔骨，俗称“二路子”。

  有这些也就齐了。

  三人合力把野猪洗了个干净。之前肖大山可是又是泥巴又是草的糊在野猪身上。

  “大山，你小子现在越来越厉害了，这头野猪得有300多斤，这七口八口的，估计能有个300斤的肉.....”肖三爷越说越兴奋。自己以前也是做猎户的，看这些一看一个准。可惜，自家的几个儿子都不是这块料，自打前几年进山的时候，伤了腿，现在一个个死活都不肯去打猎。唉，山民不打猎，吃什么？想到这里，肖三爷，又有些头疼。

  “还行，到底还是比不上三爷......”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开始了杀猪。

  将捆着四条腿的猪抬上条案，肖大山一条腿跪在猪身上，一只手搬住猪下巴，用力向后搬直突显出咽喉部位，另一只手握尖刀顺向直捅进去扎到猪心脏，然后将刀翻转一下再拔出来，血立即随刀喷流而出。

  流在春娘预先接在下边的血盆里。春娘打算做血豆腐和血旺。血豆腐嘛，就是在血盆里放些盐，做血旺用就不放盐，简单的很。搬住猪下巴的一只手摇动猪头，压腹部使膛内的猪血流净。

  “这猪血不多啊！”春娘还是有些失望的。

  “能有这么多不错了。”肖大山安慰道。

  “那也成吧，三爷，大石哥，等会留家里吃晚饭哈.....”春娘笑呵呵的叮嘱完，就准备处理这血豆腐和血旺了。

  肖大山解开捆绑的绳索，在猪上侧的后腿蹄寸子处割开寸余长的口子，然后，用“梃条”从这个口子捅进去。

  第一下，直挺到耳根处，然后抽回一半再挺背部和腹部，挺完上面将挺条抽回沿后裆皮下挺至下边那条腿。将猪翻过身来挺另一半身，将猪的皮下梃活，抽出梃条。

  肖大石就从挺猪的口子里向猪的体内吹气，肖大山和肖大山两个人边吹边用木棒在猪身上敲打，猪像气球一样滚胖溜圆方便刮毛，用麻绳扎紧吹气口，将猪抬上灶台。

  带“接口”的锅里烧满热水，将猪放进热水锅，迅速地翻转，全身烫遍、烫透，趁热分别将猪鬃、猪毛采下单放，剩余就用“刮刨”刮干净。刮干净的猪被倒挂在木架上，准备开膛。

  开膛前，肖大山先用清水将猪身清洗一遍，边洗边用刀刮干净，从肛门处开刀，剖开猪腹，小心不能割破猪肠、肚（胃）儿，开至胸腔隔膜处暂停，迅速地从直肠处割下所有的“白下水”，即大肠、小肠、肚儿。然后，剖开胸腔拿出“红下水”，即心、肝、肺等，再用清水将整个猪腔冲洗干净。

  “红下水”择下后，挂在一边不作处理，立即处理“白下水”。

  肖三爷就接过了这个活，这可是技术活。先将猪肚儿割下，将猪粪倒净翻过来，洗干净；猪小肠，割下来从一头撸一下，边撸边将其网（盘）起来。

  关键是择大肠，大肠的肠衣很薄，附在肠子外的“挂油”（脂肪）很厚，择“挂油”要十分小心，不能将薄薄的肠子弄破，不然洁白的脂油沾上粪便就不好清洗。择下挂油，再将大肠翻过来，倒掉粪便冲洗干净。

  这时候春娘将猪血灌入尿泡里，挂在阴凉处，专门用以“血网”，之后啊可以炸成血豆腐来吃。

  等到全部弄完，天都黑透了。王翠花和肖三爷家的几个儿媳妇也来了肖大山家帮忙做杀猪菜。

  蒜泥白肉，大块的猪肉烀熟后切成大片，蘸着盐面或蒜酱吃，解腻增味，最是原汁原味的鲜香。

  蒜泥护心肉，就是猪心脏和肝脏之间的那部分肉，口感筋道，同样要蘸蒜酱吃才好。

  柴骨肉也作拆骨肉：是从大骨头上剔下来的纯瘦肉。说“拆”，是指大块的瘦肉要用手撕开；说“柴”，是因为这肉烀熟后肉丝分明卖相好看。蘸料由酱油、醋、蒜泥简单的调制而成。

  酸菜是王翠花带来的，色泽微黄透亮儿。白肉是带皮的大片儿五花肉。血肠是用新鲜的猪血，加入葱花、盐等料调味后灌入肠衣，煮时掌锅的要拿根长针，不时地在血肠在扎一下，待到针眼不冒血时立即出锅才能保证血肠的鲜嫩。这三味共入一锅咕嘟咕嘟的炖出来，猪肉中的肥油已经被酸菜拿净。

  这四道杀猪菜端上桌，天已经黑透了，但是谁也没觉得黑。肖大娘让王翠花和肖三爷家各自端了两盆肉回去，这家里坐不下那么多人，也没那么多桌子和凳子。

  肖大山在肖三爷的意思下，有去叫上明叔茂叔他们几家。

  现在肖大山家的八仙桌坐的都是当家的大男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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