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礼部失职


徐星隐抬手免去了虚礼,开门见山地询问。

  “先蚕礼上所用的桑叶是何处采摘的?又是由何人保管?从采摘到最后呈于御前,都有哪些人接触过?”

  一连几个问题,叫礼部尚书一时有些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怔愣之间,徐星隐的目光便已落在了他身上,冷冰冰的,带着审视的意味看得他脖子一凉,连忙躬身答话。

  “启禀太子妃,先蚕礼上所用的桑叶都是咱们礼部派专人从郊外桑园采摘的,采摘后直接送入宫中,途中没有任何人接触。保管桑叶的长匣也是由礼部工匠特制的,密封性极好,外人无法轻易打开,唯有一把钥匙是由微臣亲自保管的。”

  徐星隐眸光一暗,淡声吩咐。“劳烦尚书大人,所有接触过桑叶、长匣的人,本宫都要一见。”

  尚书大人不敢不从,连忙叫来了所有相关人员。

  徐星隐特意叫了崔德涛一道,一一见了他们,询问了些问题,仔细观察了每个人的神情反应。

  这些人是礼部精心挑选出来办事的,都是经过严格考察的可靠之人,对于先蚕礼的流程早已烂熟于心,是以徐星隐问什么,他们便答什么,条理清晰,并无差错。

  徐星隐问了一圈,也没有看出什么来,不由得眉头紧锁。

  徐星隐沉默片刻后再次梳理思绪,最终将目光落在了一直异常沉默的礼部尚书身上。

  礼部这位尚书大人,虽然全程表现得都十分恭敬配合,但眼神却总会下意识闪烁。

  “尚书大人,本宫还有一事不明,那桑叶匣子的钥匙,一直是由你亲自保管的吗?”

  “回禀太子妃娘娘,那钥匙一直由微臣贴身保管,从未离身。”

  徐星隐点了点头,又问。

  “那么,近几日你可有丢失过钥匙,或者有过什么异常的情况?”

  礼部尚书闻言,心中一紧,额头上不禁渗出了一丝冷汗,支支吾吾回道。

  “未……未曾。”

  徐星隐见状美眸微眯,猛地一掌落在茶几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言语中更是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本宫再问你一次,你确定吗?”

  陡然拉高的声音吓得礼部尚书心中一颤,脸色惨白,脚下一软便跪了下去,惶恐地磕头道。

  “太子妃恕罪啊!前几日微臣曾遗失过一次钥匙,不过很快便找回来了,所以微臣并未在意。”

  徐星隐眼神一凛,“钥匙是如何遗失的?又是在哪里找回来的?”

  礼部尚书颤颤巍巍道,“那日微臣在天坛准备先蚕礼诸事,返回府邸时,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起身时钥匙便丢了。”

  徐星隐追问,“何时发现的?”

  “快出宫门时。”礼部尚书答了又详细说明道,“微臣发现后心中惊慌,连忙沿着原路返回寻找,最后在路边草丛中找到了钥匙。”

  “你在何处摔的?”

  “御花园附近,那日下了雨,路面很是湿滑。”

  徐星隐看了崔德涛一眼,崔德涛立马会意分析道。

  “按成年男子的脚程,从御花园到宫门处,加上雨天疾行,至少需得半个时辰。”

  徐星隐沉思片刻,“半个时辰,以钥匙丢失地御花园、长匣存放地天坛两地的脚程距离来算,能在半个小时内完成此事并不被值守官兵发现,说明对方的藏身之地并不远。那便从周遭的宫宇查起来,崔德涛你负责筛查大致的区域范围,确定范围后我们再做细查。”

  崔德涛颔首称是,领命退了下去。

  而徐星隐也实在没有旁的精力再处置礼部尚书,只道。

  “尚书大人,欺瞒失职之罪,本宫暂且记下不作追究,但本宫也会如实启禀给父皇。今日你回去后自己再好好想想,若有任何线索,立刻向本宫禀报。”

  礼部尚书闻言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起身时腿都有些发软,颤颤巍巍地退出了殿外。

  徐星隐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思绪万千。

  这件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复杂许多,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甚至连钥匙遗失这样的小细节都考虑到了。

  而且,对方似乎对皇宫的地形十分熟悉,否则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找到桑叶匣子并偷走其中的东西。

  但无论事情再复杂,为了景止尘她也会一查到底!

  趁着崔德涛去查此事,她也有旁的事儿要办。

  思及于此,徐星隐缓缓起身,吩咐道。

  “回东宫。”

  ……

  徐星隐回到东宫后,延宁帝还守在景止尘的寝殿内,整个人神色恹恹的,毫无往日的帝王之威。

  瞧见徐星隐入内,延宁帝抬手率先制止了她行礼,哑声道。

  “没有外人在,这些虚礼便莫要守了。今日你查案之事,朕都已知晓了,辛苦。”

  徐星隐并不居功,只摇头道。

  “都是儿臣应当做的。”

  延宁帝“嗯”了一声,便没再开过口。

  两相沉默间,徐星隐主动开了口。

  “父皇,崔德涛眼下虽在查探先蚕礼上中毒一事,但儿臣以为,此毒本就罕见,事发节点又这般巧合,只怕与多年前那桩案子脱不了干系。”

  延宁帝怔愣片刻,方才回过神来,斟酌回应。

  “你想知道什么?”

  “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殿下当时中毒,谁是得利者?”

  延宁帝沉思了许久,才缓声说起了这段尘封了多年的故事。

  景止尘决定前往边关的那一年,算起来也才十二岁的年纪,若放在寻常人家,正该是被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年纪。

  可那一年,于景止尘而言,却是他失去母后的第三年,饱受毒药折磨的第一年。

  “自打明贞去后,尘儿的脾气便日益古怪。当时他年纪也小,收不住自己的性子,多的时候我们父子一天就能吵好几遭。朕念及他年幼丧母,百般迁就,可这孩子却半步不退,闹得咱们父子之间关系也越发紧张起来。”

  徐星隐有些不解,“这么多年了,父皇您就没想过以殿下这般的性格,怎会与您闹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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