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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兄妹


郑氏不常生病,但是这一次却是断断续续持续半月。半月内,赵氏以照顾孩子为由并不曾进过室内,来看望郑氏先还是一天一次,后来说两个孩子太忙,只是遣小桃红来。

  每每听到小桃红说“夫人,姨娘那边忙,今日不便过来”时,郑氏嘴上说着“姨娘照顾孩子为主”,放在被子里的手心都被指甲扎得生疼。

  郑氏痊愈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阿乐接了回来。

  接的时候赵姨娘娇滴滴的阻拦“夫人,公子小姐兄妹二人感情极好,公子走了恐两人晚上哭闹~~”

  郑氏听罢,才慢悠悠的说:“哦,妹妹担心的极是”,漫不经心的看了赵氏一眼,才继续说“那这样吧,让阿乐和阿欢兄妹同去吧,正好一起做个伴儿~~”

  一句话让赵氏胆战心惊,咬碎了牙齿,只得强忍笑着说自己定会照顾好小姐,然后目送郑氏带着丫鬟婆子和常乐离开。

  离开姨娘的梨园没多久,韩妈妈忽然就呸了一声,想说话,被夫人斜瞪了一下,又咽回了肚子。

  从阿欢翻身之后,兄妹两人的人生技能在飞速提升。阿乐会翻身,两人会爬了,会站了,会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架,会走路了~~~当然,阿欢开口说话后更是增添了很多乐趣。

  天气寒冷的时候,郑氏、赵氏及两个孩子的房间都烧了地龙,任凭外面寒风肆虐,室内温暖如春。二人好似又回到了两个孩子出生没多久的情形,经常带两个孩子一起玩乐。

  已入深冬,时常没风的时候手都不想伸出来,更不用说有风的时候。小风里带了一丝丝的潮气,透过衣服能吹的骨头打颤。冬日的颜色到底单调了很多,花儿娇嫩,早早的缠了棉布,等着明年的春天。路边的树大部分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带着倔强直面天意。

  天寒地冻,不宜外出。

  阿欢一早睁眼,就乱着起床。穿好衣服拽着奶娘的袖子就往外走“乐乐~~,找乐~~”

  丫鬟奶娘不停劝阻,“小姐,外面太冷了~~~”

  “乐乐~~,找乐~~”阿欢不懂,手指着外面,不耐烦的要找乐乐。

  最后还是被抱着先去找了姨娘。赵氏穿好衣服正在对镜描眉。看见丫鬟婆子带着小姐过来,也没动身,只是吹了吹手指,“一群人看不好小姐嘛,大早上的大呼小叫,真是废物!"

  下人们都不低头不敢应声,只有阿欢不怵“娘娘~~乐乐”,歪歪扭扭走至赵氏身边,指着外面一通乱唤。赵氏低头对着阿欢解释”哥哥还没睡醒起床呢,“抽出袖子又呵斥下人”还不赶紧抱着。“

  阿欢不依,手打脚踢,甚至嘴巴都用上咬人,奶娘一人抱不住,小桃红赶紧上前帮着。

  赵姨娘无奈,一边说着”上辈子欠你的“,一边还是让人拿了谢云新送的披风系上,带上手炉,才带着阿欢和婆子们出门。

  阿欢见出门,才不闹腾,想下地,没有姨娘发话,奶娘不敢放人。阿欢折腾一番还是不行,只能老实抱紧奶娘,嘴里不停的说这话”娘娘~~,下下~~“

  赵姨娘听见,脚步顿了一下,眼睛眯起,剜了一下奶娘才又不紧不慢的走着。

  快到正房,赵姨娘才让阿欢下地,奶娘也好似松了一口气,赵姨娘嘴角牵了一下”怎么,很累嘛?“

  声音很低,那声调语气,却是让奶娘慌忙低下头”不不,小姐好带的。“

  赵姨娘哼了一下,也不追究,牵起阿欢大步走。

  阿欢一落地,早就不耐烦,“乐乐~乐乐~”。

  室内郑氏听见阿欢的声音,也是展开笑颜,恍了谢云的眼,好似初见时:"许久不见你笑这么开心了,阿颜"。

  郑氏听见,笑嗔了一下,坐着吩咐丫鬟婆子赶紧接阿欢。

  阿乐此时睡眼惺忪,不过听见阿欢的声音后,衣服也没穿好就指着门口要找阿欢。

  赵姨娘见到郑氏,膝盖稍弯,不等郑氏说话,已起身。郑氏要说的话没出口,遮下眼帘。谢云皱紧眉头,碍于孩子没有说话。

  孩子是矛盾的调节剂。

  阿欢看见谢云,大眼睛眯成弯弯的线“爹爹~~”,露出长了六颗牙的嘴巴,取悦了谢云和郑氏。谢云抱起阿欢,正对郑氏,阿欢立马不要谢云,伸着胳膊要郑氏,郑氏接过之后立马就“叭”的被亲了一口。郑氏更是欢喜。

  阿乐来了,看见此幕也是抢着要妹妹和郑氏,郑氏成了香饽饽。谢云看见,眉头也放开了,连日公务上的压力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只有赵姨娘颇有点尴尬的陪笑“公子小姐都喜欢夫人呢,小姐一早就要找公子和夫人玩”。

  听见赵姨娘声音,谢云好似才发现赵氏,咳嗽了一下,坐正饮茶。

  丫鬟婆子摆上饭,众人落座,郑氏看见赵氏稳坐不动时,拿手帕抿了下嘴角,说“一家人吃饭,姨娘不用服侍,好好用餐。“

  赵氏一时不晓得是站起来服侍郑氏,还是不站起来继续吃饭。

  倒是谢云不悦的看了下赵氏。

  三人的暗流两小只不懂,兄妹二人看见好吃的已经闹开,丫鬟们拿过来,等不及喂,伸手抓起往嘴里放,一时弄得丫鬟婆子连连的惊呼。

  刚才的尴尬却也消融。

  阿欢吃东西更是逗乐了众人。先是舌尖轻轻舔下,喜欢吃的,再一口含到嘴里,头和身子都会摇起来,眼睛眯起,十分享受,不喜欢吃的,调羹到嘴边,怎么都不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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