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春节见初雪

夜里几乎没怎么休息，又早起拜年。

  虽然家人和亲戚都不在此处，不用到处去别家拜年，但是在梅城，谢云做为此处级别最高的官员却是免不了下属来此拜访。

  所以一早谢云就收拾好，郑氏上下打量一番：头戴刘氏长冠，身着四喜如意云纹锦衣，脚蹬白底黑帮皂靴，加上身量修长愈发显得富贵又不失儒雅。

  看见郑氏满意的眼神，谢云也是含笑点头，临走又轻声嘱咐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谢云走后，孩子们又还没起床，一时倒是难得的清闲，随带了韩妈妈，又跟了春梅和夏雨服侍，一行四人在内院散步。

  今日绣坊和洗衣房都关闭着，平日热热闹闹的两个院子，此刻有些冷清。这两个院子的基本都是带来梅城伺候惯了的，一般全家都签了卖身契的，家人也都分管不同的事务，反正初五之前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即便有事喊一声来处理也很快。郑氏就放了他们假，让他们也团圆，算是带薪休假了，这样他们还很感动，既落了好名声，也没耽误事务，这就是郑氏管家的妙处了。

  不知不觉来到了厨房，这几日的食材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天冷也不怕会坏，鸡鸭猪肉和羊肉都是收拾好的摆着在木桶和木盆里，墙角的水缸里还养了一缸的活鱼，天冷鱼也有点懈怠，动的不厉害，水面还结了一层薄冰。冬日的蔬菜还是有点少，除了白菜萝卜，还有提前发好的豆芽菜，就只剩下蒜苗菠菜，所以厨房还是以肉为主。所以一进厨房味道确实有些不太好闻，郑氏更是有点反胃。看见厨房以冯管事为首的都在忙着准备包饺子，便带着夏雨先出去了，只剩下韩妈妈和春梅又大概检查了一下看食材是否新鲜。

  等到二人检查完也没见有异常的，俩人不由得相互摇头，倒是韩妈妈忽然想起什么低声询问春梅：“夫人小日子可正常？”

  春梅不解“上个月还来的，这个月还没来呢，许是过年累着了？”

  韩妈妈也不能确定，只说有可能，等过些日子看看再说。

  这边四人聚齐，便散步回去了。

  正院，孩子已经起床，等到郑氏回来便看见二人俱是红色衣衫包裹镶了白色兔毛在领口袖口，脚踩小鹿皮靴，一派的喜洋洋。阿欢头上扎了两个小揪揪，都拿红绳绑了，还栓了小铃铛走动起来便叮叮当当的响动；阿乐的脑门留了一撮头发，其余的都剃光了冬天太冷，便戴了一顶虎头帽御寒。远远看着二人便如画上菩萨身边的俩童子。

  郑氏走进来，众人问好，阿乐兄妹踉跄着跑过去。郑氏摸着阿欢的头发，“天冷，怎么不带帽子？”

  秋菊低头回答：“小姐不喜欢戴帽子，戴上自己够不着就左边摇一下右边摇一下，一会就掉了……”

  郑氏想着那画面就感觉有喜感，再看秋菊的手上可不就是一顶女孩的花帽，上面还沾了一点点灰尘。

  “阿欢不冷，”阿欢开口，还故意的摇摇头，一串串铃铛响“母亲听，好听，喜欢！”

  赵氏不好意思回话：“他们找姐姐的就在院子里等着，姐姐再不来估计我们就寻你去了”。

  郑氏好笑，赶紧带着几人回屋。

  等用过午饭，天气愈发冷了，又过了一会儿丫鬟来报“外面下雪了！”

  一冬都没见雪，前些日子谢云和郑氏说的时候还颇担心不下雪，来年小麦虫害会多，农夫光景会不好，结果新年第一天竟然就下起来了！郑氏不由想起“瑞雪兆丰年”，不由得双手合十“希望来年风调雨顺！”

  郑氏等人先是开了一扇窗户看景，一会儿两兄妹坐不住，便央了郑氏到廊下看雪。结果没一会就听见阿欢的笑声“姐姐，我的脚印”！

  郑氏他们看过去时，兄妹二人又沿着廊的边缘，看见飘落在廊下的便去踩上一脚，留个属于自己的印记。

  郑氏忙唤了他们，换上厚披风，命令二人俱都带了帽子，又一人拿一个小巧的暖手炉，方给他们放行。阿乐乖巧听话，阿欢不愿，但又“不得不从”，这才由春梅等人跟着，结果玩着玩着就玩到院子中间去了！

  前院谢云正与宋县丞等人喝酒结束，正要送他们归家发现下雪，不由心里一阵轻松，终于不用担心来年虫灾了！

  送走客人，有些微醺的谢云回来，先卸了长冠，换了暖和的银皮鼠帽，又换了舒服的厚棉袍，方由长青虚虚搀着一路往后院去。

  不等到正院，远远的就听见阿欢和阿乐独有的笑声，加快脚步，等谢云进来的便是看见几个丫鬟旁边护着，一双儿女扭扭曲曲的脚印踩了好几个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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