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过往
关上房门，原本还听话跟着沐城烟走的秦艽再也绷不住了，从背后将沐城烟抱住。
“木头，你说的真好。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说着，眼泪就夺眶而出，强颜欢笑的样子让见者心疼。
沐城烟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假的，不知道飞雪山庄是天下第一庄？我和百里锦聿谈条件，就是想把你多卖些价钱！”
"不然怎么还让他留在沐府。"
好好的新时代女青年为了一个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全然忘了自己前不久才埋在景傲逍的怀里掉金豆豆。
“讨厌！坏木头，你欺负我！我要跟小米和乔乔告状。”秦艽知道沐城烟是开玩笑，破涕为笑，捶着她的后背。
“好呀，你要是能找到她们，随便你怎么告状。”说着一手将秦艽揽住，轻拍着她的背部。
沐城烟知道秦艽听到了她和百里锦聿的对话，也因为百里锦聿的沉默而伤心。
看着秦艽耸动的肩膀，沐城烟不知道该该怎么安慰自己这个心如明镜一般的同伴，只能像往常一样，自然的和人相处。
如果秦艽需要，她会第一个站出来，与飞雪山庄为敌都无所谓，一定会让百里锦聿付出代价。
同伴的意义就是，遇事不问原因，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愿相随，因为同伴是能把身后交给对方的战友。
屋内这些问话其实是景傲逍对沐城烟提出的，以沐城烟的性格，是不愿意用这种迂回的办法，去试探一个男人对自己同伴得真心。
无论百里锦聿的心陷进去几分，欺负了秦艽就是和她沐城烟过不去，定是不死不休。
景傲逍站在秦艽的角度，分析了这件事，才打消了沐城烟嗜血的念头。
当然，当时景傲逍原本的意思是如果百里锦聿是真心，对于他如今的困境，战狼谷和凤凰阁也可以适当提供一些帮助。
如果是假意，作为秦艽的姐姐姐夫，就一个小姨子，以他俩的能力，就是作出天了，也自然是养得起发。
那些话沐城烟只当他在放屁，但想着男人或许更了解男人一些，她自然接受了景傲逍的建议。
只是结果不如人意，百里锦聿的顾虑大过他对秦艽的兴趣。
在百里锦聿的心中，秦艽只是一只被娇宠的金丝雀，绝对不是可以并肩作战的爱人。
沐城烟知道，这不是秦艽所期待的爱情，才会在负气离开的同时，给百里锦聿思考的时间。
秦艽不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为了不让沐城烟担心，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原本有些愤怒的沐城烟看着她这样子，有些想笑，同时也笑出声来，那嘲笑的意味怎么都压不下去。
气得秦艽也顾不得悲春伤秋，对着沐城烟一顿穷追猛打：“打死你个烂木头！居然嘲笑我！”
沐城烟也不反驳，提气不紧不慢的在秦艽面前一步的距离，任由她追在身后。
一阵打闹之后，秦艽累坏了，和衣躺到床上。
沐城烟也沉默着，上床以一个守护者的姿态，将秦艽抱在怀里，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许久之后，从沐城烟的胸口处传来沙哑的声音：“我不会对你说谢谢的，木头。这是你欠我的，你要用你一辈子的宠爱来还我。”
沐城烟无声的摸摸她的头，秦艽一直就是个嘴硬心酸的小东西，明明是几人中最小的，非要因为自己是医者，装出一副成熟的模样。
只有在几人面前能没有个正形，表现出自己最无忧无虑的样子。
“你说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快，记得那时候，在那个组织，原本只有我和小米在计划离开，好在那时候过年前夕，有大任务。"
"基地里面就没剩多少人，作为内勤人员的我和小米好不容易突破之前的重重关卡，谁知道却在那个拐角，遇上了暗组第一的你。"
"你都不知道，当时我们俩有多害怕，我们已经走到基地的外围，属于内勤人员的禁地，还正巧碰上了暗组血魔。"
"组织的禁令里，如果遇到踏入禁区的人，无论是谁都要格杀勿论，当时我们以为就要死在那里了。"
沐城烟没有说话，血魔是沐城烟在暗组时候的代号，因为那时的她只是组织中一台无情的杀人机器，利刃出鞘，必要见血。
可自从遇到同伴之后，沐城烟已经开始转变，特别是来到这个时代，知道了没有暗夜的存在之后，便对他们没有多大的感触。
"我并没有动手，甚至是你们先提出带我一起离开的。"沐城烟点了一下秦艽的额头，"胆子倒挺大。"
说到这里，秦艽眼神中难得露出一抹喜悦的光:"那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当初我们看到双眼无神，浑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你，甚至隐隐还能闻到令人眩晕的血腥味，当时只剩下绝望了。"
"谁知道你只是看了我们一眼，就转开了目光，直接转身离开了原地。"
"我和小米都没有错过你看向我时，眼中仅剩的一丝摇曳的微光，或许你还没有被黑暗吞噬，还有自己的情感。"
"犹豫了片刻，我和小米还是邀请你和我们一起离开，你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在行动上，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一开始我们还是很忐忑，直到你带小米摧毁了控制室，打开了基地的自毁程序，一片警报声的混乱中，你带着我们杀出去一条血路。"
"中途还捡到了乔乔，我们俩才放下心来。"
沐城烟歪头，当时她只是想着弄出点动静好带人离开，可没想开自毁程序，是小米黑进电脑打开的，和她可没有多大关系。
"后面就是组织的追杀，如果不是你护着我们三个，没有人可以享受到以后得美满生活，也是那种厮杀，才让我们有了真的从组织里离开的真实感。"
"直到小米联系上了联邦，离开组织半个月的我们才得以喘息，谈判之后，我们四个都有了新的身份。"
想到了什么，秦艽打了一个寒噤，确认一般摸着沐城烟的脸颊，口中喃喃道:"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笑，笑起来真的好美。"
沐城烟也想到了当时的状况，轻笑一声，脸上只有释然:"所以我的命是小艽的，你很厉害。"
得到自己新得身份之后，沐城烟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乌黑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口中溢出。
组织为了控制他们这群杀人分机器，早就给他们服食了毒药，每隔半个月会分发一次解药。
如果没有解药压制，药性发作，中毒的人会被腐蚀神经，那种精神上的疼痛常人是难以想象的，恨不得挠开皮肉，将经脉揪出来，受尽折磨后，痛苦的死去。
离开组织之后，沐城烟就没有服用过解药，还一直和追杀的人拼命，高强的负荷下，沐城烟的身体早就垮掉了，一直在忍受着痛苦。
或许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果，沐城烟最后的愿望就是离开那个肮脏的地方，作为一个普通人离开这个世界。
有了新的身份，也送三人离开了魔窟，最后的任务已经完成，沐城烟没有了求生的信念。
但是秦艽不许沐城烟就这么离开，和沐城烟在实验室里泡了大半个月，硬是将人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沐城烟的身体逐渐开始恢复，四个人一起迎接新的生活。
"你的命是我的，新生是艾米给的，身体是李乔养好的，小米和乔乔都是大姐，属于照顾人的，只有我最小，所以你们要把所有的宠爱都给我。"
秦艽抱着沐城烟，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前襟。
好像只有这个样子，秦艽才能感觉的，这个世界除了虚无缥缈的爱情，还有三个人毫无条件的爱着她。
后面的话秦艽说得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的说着沐城烟当初有多么的木讷，甚至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哑巴。
又开始怀念沐城烟养好身体，开始融入生活之后的变化。
艾米和李乔两个大姐，看到原本就活泼的她和开始变得鲜活的沐城烟，心中的那些感慨，明明年龄也不大，长期念叨吾家有女初长成。
沐城烟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慢慢的，秦艽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变成缓慢悠长的呼吸，哭累的她进入梦乡。
沐城烟回想过往种种，轻叹一声，幸好遇见了三个同伴，幸好当时脑袋抽了和她们走了。
那时候秦艽对外界的向往留恋的眼神让她想起心中那模糊的面容，已经放到武器上的手垂落，打算放任两人离开。
不知是不是心中一时的心软，或许是寻求一个解脱，沐城烟在接到秦艽的邀请后，只打算完成这一生最后一个任务，也算是一种别样的救赎。
结果还算不错，她也迎来了新生。
那时的沐城烟什么都没有，只有三个同伴，三人就是她的全部。
转换时空，突然间所有的东西唾手可得，就像是量身为她编织的一个梦，如今看到秦艽才有了真实感。
心里多了些人多了些物，感觉并不坏，还有些幸福感，只是同伴们依然是沐城烟最重要的人。
"现在我过得很好，很开心，也希望你们能像我一样，在这个时空，感到幸福。"
帮秦艽掖好被角，沐城烟轻叹一声，离开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
身后熟悉的味道将沐城烟环抱住，肩上抵着一颗脑袋，有些滚烫的液体浸湿肩头。
沐城烟再次叹气，胸口处还凉嗖嗖的，满是秦艽的眼泪鼻涕，这肩膀上景傲逍又来，这衣服是不能要了。
拍了拍，环在腰上的手背，示意人先离开这里，别把里面的秦艽吵醒了。
景傲逍会意，带着沐城烟飞身离开，直接到了他的小楼之中。
红雀等人早就布置好了，茶水点心一应俱全，如今还飘着热气，原本景傲逍想邀沐城烟商讨关于百里锦聿的事。
倒是方便如今的谈话，毕竟谁的事都不如沐城烟来得重要。
没有将人放下，刚才秦艽的那些话，景傲逍在门外听得一字不差，现在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一般，只能从沐城烟身上汲取暖意。
沐城烟也没有拒绝，将头靠在景傲逍的肩膀，慵懒的舒展了一下身上的筋骨。
候在一边，对沐城烟的事毫不知情的红雀几人面面相觑。
如今沐城烟的衣物还未换，两人拥抱的画面多少有些刺激了。
雄伟的汉子被高挑俊美的男人抱在怀里，汉子还一副依赖的模样，违和中透露着一丝别样的和谐。
可画面是那么美好，两人也意外的般配，让人生出就算两人是断袖也没有任何关系的感觉。
红雀两眼放光，只觉得脸颊微微的烫，晕乎乎的被景傲逍挥退。
见到人离开，景傲逍才说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但是我多么庆幸听到了她的话。”
景傲逍低沉沙哑的声音像一道细密的网，包裹沐城烟的心，一层一层，让她的心紧紧的揪着。
沐城烟表示无所谓，除了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一些，倒也不是什么不好说的事。
“烟儿你说的，我都信。”景傲逍的头和沐城烟的紧挨着。
“那好吧！"
沐城烟耸肩，拉开两人的距离，郑重的说道:"我和我的同伴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因为遇到一个老疯子，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想到景傲逍或许不知道穿越的意思，沐城烟解释了一番。
至于那个疯子，沐城烟也不知道是谁，只是象征性的提了两句关于天玄和令狐月的事。
景傲逍的好奇心很重，沐城烟准备避重就轻的讲两句他们那个时代，不过身旁的人显然不给她机会。
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态，幽深的眼中满是沐城烟的倒影:“我想听你们那个时代的故事。”
沐城烟挠挠头，有些牙疼:“也没那么好听…”
“我想听。”景傲逍知道，面对示弱的自己，沐城烟有太多退让，故意摆出一撒娇的模样。
骂自己卑鄙也好，小人也罢，他就是想知道沐城烟的全部。
想着秦艽说的那些，沐城烟做了一些补充，避开了很多信息，只说了和联邦合作时候的生活。
毕竟那些日子早已远去，她都不在意了，何必用那些过往来博取景傲逍的同情。
不知不觉，又是大半夜过去了，一夜无眠的人很多，顶着黑眼圈的人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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