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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醉和醒之间


很郁闷,怎么租房会和他们成邻居。我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蜷缩坐着,“妈,要不我们搬走吧。”

  “搬?我们为什么搬?这房子又不是他们家的,他们能住我们也能住。这次不搬!要搬也是他们搬!他们尽管放幺蛾子过来,我好好收拾收拾他们。”我妈看见厨房窗台上有块磨刀石,拿起菜刀嚯嚯磨起来。

  我惊得站起身,“妈,你这是要干嘛?”

  “万一打起架来用得着。”我妈脱口而出,几乎不用经过大脑过滤。

  我又实实在在给吓了一大跳。

  我妈抬着眼皮侠女一样看我一眼,笑笑,“给你做点排骨汤,菜刀有点锈了。”

  我心才放下来。

  过了好几天,始终相安无事,买菜啊出门啊回家啊都没碰见过,可能大家都有意无意的避开对方。

  小区的别墅区有个代驾中心,我在那临时找了个代驾的工作。一开始代驾公司怎么都不愿意用我,因为我是个女的,一般都是喝醉酒的找代驾,怕我不安全。后来我说我在工作的时候可以打扮成男的,又好说歹说一大顿,聊到他的媳妇跟我是校友,是我师姐,这样套近乎,才同意录用我,填写了个人信息表,交了身份证复印件。

  像这种小的代驾公司是不会签什么用人合同的,只留个人信息表和身份证复印件,它里面人员的流动性也比较频繁。

  还好吧,代驾也不需要出多大苦力,就是开车,也比较适合我。白天的话,我就会猫在家里的沙发上绣绣十字绣,绣完了放在当当的网店里卖,有买家下订单,我会出去邮寄。生活就是这样,一步一步来吧,也不能着急。

  有天晚上接到代驾公司的电话,给了我对方的姓名地址和电话,让我过去。

  等我过去的时候才知道,是张开和一个陌生男人。虽然我打扮成男人的样子,还戴了帽子,但张开在把那个男人交到我手里的时候还是认出了我。那个男人在东城那边住,是张开以前接触过的一个客户。此时此刻,这位客户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你就是代驾?”张开帮我把醉醺醺的客人扶上车,扶着车门问我。

  我点点头,“你自己回去吧,我现在得赶紧把客人送回家。”话没说完,我已经钻进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佩珊,你大晚上出来做这个不安全,别做了。”张开趴在车窗上说。

  “我自己的事儿不用你管。”我开了车就走。

  从后视镜上我看见张开摇摇晃晃的在原地站了会儿,拦了辆出租车,把自己扔了进去。

  客人的老婆把客人接进门,给了我代驾钱,我在街上打了辆出租车回家。

  没想到,张开在小区的花池边等我,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缩成一团。

  “佩珊,别再做代驾了,代驾一般晚上比较多,而且都是喝得醉醺醺的男人,你身体还在恢复期,肯定吃不消,最重要的是不安全,你妈也会担心。”张开关心的说。

  我脑袋里冒了个莫名其妙的问号,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我经过他身边,脚步没停下来,还是那句话,“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人不是我,是钱珍妮,她才是你老婆,我只是你前妻。”

  忽然,张开抓住我的胳膊,“你现在就话也不喜欢和我说了吗?”口气里满带憋屈。

  “我们两个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吗?”我斜眼看了他一下,挣开他的手。“对不起,我妈还在家等我。”

  “就五分钟。”张开的口气开始变得可怜兮兮。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佩珊,我发现珍妮还和那个男人有联系。”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说。

  “是,是和你没有关系,你知道吗?我爸病了的那段时间,我陪我爸去输液,我爸给我讲了许多事情,聊了许多过去的事情。我爸走了以后,我也静下来想了很多,我觉得我做错了许多事情。或许,第一件错事,就是辜负了你,稀里糊涂选择了钱珍妮那种不安分的女人。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真的。”

  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我妈还在家等我,我先回去了。”

  回到家许久之后,才听到张开打开他那边的防盗门。看来,张开妈是真不和他们住一块,也许住在老房子那边。

  我妈热了一碗八宝粥端出来放在茶几上,关心的问我,“累不累?”

  我摇摇头,双手捧起碗,一边喝一边看电视,“妈,您这看的是什么呀?”

  “我这就是瞎看,不是等你回来嘛,没事干。”

  “以后不用等我了,你困了就先睡。”

  “珊珊啊,妈觉得代驾这事儿不好,都是晚上出去,一是不安全,二是你这身子别累垮了,要不,咱别干了,干点别的。”

  “妈,现在这工作挺不好找的,你看您闺女这身体恢复的挺好的,再说,就是帮别人开开车,也不累。活也不是一直有,偶尔才有。白天大部分时间能在家休息。不碍事的。”我说。

  “不行,妈总觉得这工作不好,还是重找一个吧,清闲点的,最起码不用大半夜往出跑的,不用和醉醺醺的男人打交道。”

  “妈,您看我这打扮,您能看出我是个女人吗?没事儿的,等找着别的工作再说,暂时先干着呗。”

  又一个晚上,我接到代驾公司的电话,对方摇摇晃晃的从酒/吧/里出来,被服务生扶着,是个戴着眼镜的高个子的中年男人。

  服务生看我不魁梧,扶这个高个子男人有困难,就帮我把他扶上车,把他车钥匙递给我。

  在车上,我问客人他家地址。

  他耻笑一声,醉里醉气的嘟囔:“你这个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怎么跟个女人一样?”

  我再问他他家地址,他就吐车里了。吐吧,反正是他自己的车子。其实我特反感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满口胡话,臭哄哄的,跟一滩烂泥一样令人恶心。

  不知道地址,我不知道送他去哪里。正好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我把车靠路边停下,打开后座门,拿出他的手机。打来电话的是个老女人的声音,一问才知是他母亲。我说了他现在的情况,问了老人家他家地址。

  这时,一辆交警巡逻车开过来,边策从车上走下,朝我走过来,“同志,出什么事了?这里不准停车的。”他没认出我来。真好。

  “我是代驾的,他是我的客人,他喝得太多了,我停下车帮他接了一个电话,问问他家地址,好把他送回家。”我从容的说。

  “看看你的驾照。”边策走近我。

  我从口袋掏出驾照递给他,车里的客人在哇哇的吐,嘴里不知道还在嘟囔着什么。

  “李佩珊?”他惊讶的念出我的名字,接着,再抬起头仔细的看看我,“果然是你,你打扮成这样,声音压那么低沉,我都没认出你来。”

  “我这不是刚找的工作嘛。”

  他把驾照递给我,“他家在哪边?我帮你去送一趟,看人醉得不清,你待会儿到了弄不回去。”

  “我行,没问题,你继续去巡逻吧。”

  他已经和车里的同事说了几句话,走过来,钻进驾驶座里。警车开走了,他朝里打开副驾的门,“上车啊,早完事你就能早回家了。”

  “怎么想起做代驾了?”边策问我。

  “咳,就我的情况吧,不好找工作,现在能找着个,就先干着呗。”我说。

  “怎么会呢?”

  “你看,首先我这个年龄有点大了。其次,现在人家都是研究生啊博士啊,我这个文凭也落后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我这个病。而且前段时间,就我这个事情网上报纸上闹得那么凶,确实挺不好弄的现在。一般用人单位不愿意用我这样的人,可能会觉得我是麻烦制造者。”

  “什么话,我觉得你挺好的,干工作敬业,人品也好,哪个单位用你是哪个单位的福气。”

  “可别这么说,我感觉我已经被这个社会淘汰了,看了两年病出来,已经跟不上这个社会的节奏了。”

  “先别这么悲观,我有个兄弟自己开了个服装店,是个有名的运动品牌专卖店,最近正在招导购,活儿也不累,要不你先去看看?比这个代驾要强吧我觉得,最起码不用大晚上跑出来工作,时间长了你身体吃不消。怎么样?回去想想?”边策说。

  “好的,我回去想想。”

  平安把客人送到之后,我和边策打一辆车回家。

  “这样吧,我觉得那个导购的事儿也不太好,导购也挺辛苦的,经常站着。不好,不好,我再帮你留意着好点的事儿,有消息了马上给你打电话。不过这代驾就先别干了。”

  回来之后,代驾还是干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管做什么工作,发现自己还有赚钱的能力,是一种心里忽然有底的感觉。家里没油了,我便放下十字绣,跑到楼下的小区超市,买了一壶油。上一次蒸大米就发现大米只剩下了一点,便一并提了一中袋的大米。

  大米和油的重量还在我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但走到楼下,就感觉有些吃力了。原地喘了几口气,继续提着往楼上走。身后一个人二话没说,拎上我的东西就往楼上健步如飞。

  是谁?张开。

  这要是让钱珍妮看见还了得?都帮我家干起家务活了。

  不想无事生非,大家相安无事的就挺好。我赶紧追几步,从张开手里夺下大米和油。“不用你管。”

  “哎呀,没事,这就是捎带的事儿。”张开又抢过去。

  我再追上去,“谢谢,不过不用了,希望我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我没精力折腾。”

  幸好,钱珍妮没在家,张开妈也没过来,要不然这一幕被她们撞见,还不得弄出怎样的文章。

  “佩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受到了惩罚,你就这么恨我?”张开说得声音并不大,但我听得清清楚楚。是啊,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老死不相往来吧,疼过挣扎过无望过死过,都挺过来了。

  “不恨你,就是不想跟你再有什么交集。”我说。

  从内心来说,大概我也有一种畏惧,害怕触碰某些东西。受过伤的人,要不敏感脆弱,要不强大冷漠。我可能属于前者。我的心里住着一个可怜的胆小鬼。

  回到家,我妈问我在楼道和谁说话呢,我说邻居。我妈耳朵灵,听到对门开防盗门的声音,就猜到是张开。“还对他心存幻想?”一边接下我手里的油和大米,安置到厨柜里。

  “怎么可能。他就是那种变化无常的人,今天这样,过几天那样,不用理他。他可能这几天就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我认为,和钱珍妮有关。钱珍妮是一个习惯大手大脚的人,而他现在的生活状况根本满足不了钱珍妮的虚荣心。

  这个晚上出代驾,进一家酒店接/客人,客人是个女的,看穿戴,应该是个女老板之类的,反正是个有钱人。出手也阔绰,给了我好几张小费。

  把她送到楼下后,她说她这样走不到家,让我送她上楼。我把她送到楼上,帮她开了防盗门,把她扶到沙发上。她又提要求,“哎?你等等,能帮我倒杯热水吗?”

  举手之劳,我便倒了杯热水放到茶几上。“您早点休息,希望以后有需要再为您服务,晚安,再见。”一套非常客套的和客人的告别语。

  “你别老这么着急着走呀,假如我现在就需要服务呢?钱不是问题,你说个数。”她醉醺醺的半睁着眼睛,拍拍沙发。“过来,坐这儿,姐姐又不吃人。”

  看她的模样,听她的声音,我似乎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对不起,太晚了,您该休息了。”

  “喂,你回来,你别走,你等等……”

  出了这栋高档豪华的小区,站在路口的夜风里,我的心还突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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