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初到海底
望为没想到，这鲛人竟然还藏了后手？
明明猎人是她，现在反倒是成了猎物。她不甘心，却也别无他法。
“阿弥，莫为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鲛人族的功臣，你要尊重她。”
邬鸾的声音从望为身后响起，望为略微察觉这个声音愈发陌生起来。
是分化所致？
望为回过身去，发觉身后站着一个人类模样的年轻男子。声音也不像之前的中性点的少年音，而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
“莫为，跟我一起回家罢。雨停了，我们回海底的那个家。”
他看了看窗外，外面阳光晴好，鲛人该回到海底了。
实际上是望为没有力气去操控天气了。
虽然伤口已经全然愈合了，但灵气空空如也，也没有见到封存很久的魔神之力的出现。
现在，她自保起来有些费劲了。
邬鸾的声音略带着些许磁性，刻意压低的声线，弯起的眉眼，似乎都在暗示着一件事——便是他口中所言的“结为连理”。
这是在撩拨她呢。
望为不是感情傻子，看不出这么明显的“暗示”。
但是，与她何干？
或许是分化了成了异性，望为总觉得比起先前的相处，有些莫名不自在起来。特别是在她无法使出力量离开后，她显得有些草木皆兵。
“我要回到凡界自己的家。”她突然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脑海里有画面，不是胡乱找的借口。
而那个地方正是青雨城的无舍。
她早已经把那里当成了家。
邬鸾显然没想到望为会拒绝自己，他也很少听过有人会拒绝鲛人的求婚。
就算不是为了美色或者那虚无缥缈的爱情，那也会为了永生而心动。
是的，他自己也不相信爱情。
但是邬鸾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特别是二人已经打下了一些基础，此后若是能在一起，感情定然会变好。
那个被称为阿弥的鲛人护卫，依旧堵在门口没动，只不过表情没有那么严肃了。
邬鸾朝着望为走近了几步，望为没有动，只是用冷漠的神情望着他。
“莫为，你不喜欢我吗？是不喜欢我的样子还是——”
“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要是想成亲，找别人去。”
望为说出了这句话，她从前没有直白承认过的。说出来之后，她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了几分，与往日不同了。
邬鸾满眼震惊，其中还夹杂着很多怀疑：“怎么可能？你不会是为了拒绝找的借口罢？完全看不出来。而且，你的性格在凡人中能混得开吗？我可了解很多凡人，他们和你的感觉很不一样。”
望为蹙眉品了品他的话，竟然一时听不出他的褒贬。
算了，何必与一条鱼计较。
“让开！”望为冲着门口的鲛人守卫道。
下一刻，阿弥一记手刀将望为打晕，邬鸾赶紧上前轻轻接住她。
他做梦也没想到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但是八竿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冷面守卫，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不打晕，她就会跑。”
邬鸾：“……”
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反驳道，“可我是找她结为连理的，是做夫妻，怎么可以对人这么粗鲁？”
阿弥回答：“是，殿下”，然后就准备从邬鸾怀里接过望为，却被制止了。“人家身上还有伤呢，还是我自己来罢！”
望为在海界已经两次“滑铁卢”了，虽然工于心计，但力量才是永恒的保障。如果此时她还醒着，她就会发现，自己过去尊崇的一切都是对的。
曾经很多人认为，她信奉力量，枉顾其他。然而，现实三番五次教她做人，她没办法不在意。
当望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水晶塌上。周围的一切都是以蓝灰调为主，这或许是沧溟海的真正颜色。
明明在水底，她却能够自由呼吸了，和陆地上没什么两样。不知是否和鲛珠有关。
望为坐起身，环顾四周，试图找一条逃离的出路。
这里像极了一个被燃亮灯光的大蚌壳内部，明珠熠熠生辉，却是处处是被封死的路。
她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主，所以先抽刀为敬。谁知道那些人不人、鱼不鱼的怪物到底要怎么处置她。
现在还没还债，还没见到霍逢，怎么能不明不白地被困在这儿？
据她的观察，墙壁上果然有一些不起眼的缝隙，和书上记载的蚌的模样一模一样。所以说，只要撬开，就能出去了。
“宝刀，既然你选择了我，就要帮我扫除一切障碍。现在我只有你了。”
望为目光凌厉，手一发力，刀直直插进了缝隙中。她双手交叠，按在刀柄上，往下使力。蚌壳似乎稍有松动迹象。
她心一横，将刀快速推向前方，裂隙似乎大了一些，乘胜追击，接着继续撬开蚌壳。
“轰隆”一声，蚌壳发出的连续不断的巨响。她感觉蚌壳的外部被撞击了一下，连带着手上突然费力起来。
望为连忙将刀抽了回来，随后惊讶地发现，刀上沾了血。
蚌壳被撬开的缝隙里开始向内流起粘稠的红色流体，没有和周围的海水直接融为一体。
她用刀尖沾了点，放在鼻尖一闻，虽然味道古怪，但她确定就是血。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望为一时不确定要不要出去了，她在这里才是安全的。
接着，整个蚌壳似乎被翻滚起来，望为只能用刀抵在地上，才能稳住自身。很快，外界一切动荡都熄灭了。
蚌壳内的明珠散落一地，里面的灵光倾泻而出，室内逐渐黯淡下去。
周围是一片死寂。
望为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暗室中。她缓缓蹲下身来，将自己蜷缩进一个不容易塌方的角落。
她难得感到恐惧。
就像当年一样。
她能听到水波微漾在自己周身，剩下的就只有自己深重的呼吸声。
如果现在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是不是就不会这般害怕了……但很快她就打消了所有想法，她感觉自己识海的一部分未知的领域正在翻涌。
先前，她在伏渊的树林里时，就发觉自身的这股力量。那呈现出海蓝色的光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倏地，她感到一阵强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莫为，你在……哦，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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