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养鱼

柳一将自己的浑身技艺向龙飞倾囊相授，二人亲如父子，同住一室，相处融洽。柳一教导起来毫无保留，对龙飞的要求十分严格，让他反复练习，还不断传授江湖经验和注意事项，可谓谆谆教诲。龙飞对这些知识和经验虽已心知肚明，但他仍无比珍视这份师徒情谊，全神贯注地聆听柳一的教导，不愿错过只言片语。

  因为在前世，龙飞就曾失去过这样的温馨时光，所以此生他倍感珍惜。他深知，自己若不用心学习，即使柳一不曾明说，内心也必然会感到失望和痛苦。于是，龙飞力求让师父满意和欣慰。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三日已逝。

  清晨，龙飞踏出房门，望着那雾气弥漫的景象，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空气，眼神中流露出丝丝眷恋。今日，他即将告别这片熟悉的土地，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归来，甚至是否还能归来都未可知。

  昨夜的暴雨如同一股清泉，将紫竹园冲洗得焕然一新。清晨，柳一便如飞鸟般离去采药，其行踪飘忽不定，难以寻觅。龙飞心中明白，这是师父不忍离别，故而选择了回避。此时，茅厕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如晴空霹雳。紧接着，昙谈如受惊的野兔般，满身污秽、气喘吁吁地跑出茅厕，手中竟然紧握着那条吸灵圣鱼。龙飞见状，惊讶得目瞪口呆。

  昙谈满脸尴尬与郁闷，如战败的公鸡般从他身旁掠过，匆匆跑进房间，将吸灵圣鱼扔进鱼缸，砰的一声关上缸盖。紧接着，他像个光溜溜的泥鳅一样跑出来，拎了一个木桶在水池边打了水，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头上浇去。一桶接一桶，直到身上的臭味淡去了一些，他才停下来。

  龙飞见状，不禁哑然失笑。他深知，昙谈虽然平日里调皮捣蛋，但心地善良，此次定然是有难言之隐。于是，他满脸关切地询问昙谈究竟发生了何事。昙谈瞪大眼睛，如受了天大的委屈，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昙谈在夜间独自一人在茅厕，那条吸灵圣鱼如有灵智般，竟然自己跑进了茅厕。他生怕圣鱼逃脱，便不顾一切地去捉住它，结果在追逐过程中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听到这里，龙飞和柳一不禁相视而笑，为这份深厚的师徒情谊感到欣慰。

  此时，柳一回到紫竹园，与大家共进早餐。餐桌上，师徒三人谈论着江湖趣事，欢声笑语不断。

  龙飞原本沉浸在深思之中，却被昙谈这一系列奇怪行为所困扰。昙谈的行为犹如疯癫一般，龙飞不禁心生疑惑，他究竟想干什么？难道是清晨时不小心跌入了粪坑？然而，昙谈很快洗净了自己，匆匆进入房间，迅速穿上衣物，然后将脏衣服揉成一团，像扔垃圾一样随手扔出。

  他走出房间时，脸上带着无奈而又苦涩的笑容，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他还没开口，就已经深深地叹息起来。龙飞眯着眼睛，询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昙谈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开始讲述他的遭遇。

  原来，自从昙谈得到那条吸灵圣鱼后，便将它视为稀世珍宝，养在鱼缸里，还常常给它喂食和放置水草。然而，仅仅过了一天，那鱼就翻过肚皮，白色的肚皮朝上，无论昙谈怎样引诱，它都毫无反应，就像死了一样。

  昙谈今日将鱼捞出，发现其身体已僵硬，心中惋惜，打算丢弃。他正好要去茅厕，便顺手将鱼带上，心想既然已死，便扔进茅厕吧。然而，就在他将鱼投入粪坑之际，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条鱼在污水中活泼游动，宛如重获新生。

  昙谈无奈至极，只好跳入茅厕将鱼捞出。更糟糕的是，昨晚刚下过大雨，茅厕积水使得昙谈几乎等同于在茅厕中游泳。

  听完这个故事，龙飞笑得前仰后合，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万万没有想到，昙谈会遭遇如此荒唐之事。而昙谈则是满脸愁苦，叫苦不迭，抱怨道：“我哪里晓得这条鱼如此怪异？在鱼缸中静若处子，宛如死鱼，扔进茅坑却生龙活虎。

  难道这鱼非得在腌臜之地才能存活？”龙飞揉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这个榆木疙瘩，吸灵圣鱼吸收天地灵气，它自己也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的。一旦吸收足够，便会静止不动，等消化完毕后再采取下一步行动。所以，在它消化天地灵气的这段时间里，正是武者借助它吸收的天地灵气修炼的绝妙时机！而你……你竟然将它丢进了茅坑！”

  “啊？”昙谈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鹅蛋：“你为何不早说？”

  “你啊，真是个傻瓜。”龙飞气得直跺脚：“这吸灵圣鱼哪怕深埋地下都能顽强生存，你把它养在鱼缸里反而会害了它！你就不能动动你那榆木脑袋好好想想！还有……它以天地灵气为食，你喂它什么都是徒劳！扔进茅坑……也只有你能干得出来。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你有一条吸灵圣鱼却扔进了茅坑，这天下的武者怕是都会跟你拼命！”

  昙谈连连叹息，说道：“我也是好不容易啊，衣物都尽数被毁了，你看看我的这双手……”他伸出双手，甚至放在鼻端轻轻一闻，随即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我等会还要用这双手进食，这可如何是好。”“你这是自食恶果！”龙飞忍俊不禁。

  走进屋子里，只见鱼缸中的吸灵圣鱼躁动不安，上蹿下跳，一片狼藉不堪……“快换水！”龙飞命令道。昙谈赶忙照做。连续换了七八次水，吸灵圣鱼才慢慢安静下来，有气无力地躺在水底，肚皮一起一伏，竟然显得有些哀怨……这次事件后，吸灵圣鱼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

  龙飞离开时，不禁笑出了眼泪。他走出一段距离后，还能听到昙谈沙哑的呼喊声传来：“龙飞，一路保重！我会去找你，助你一臂之力！”声音渐行渐弱，直至消失。龙飞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身影一转，消失在了昙谈的视线之中。

  “你一定不能出事啊！”昙谈失控般地嘶吼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他瞬间蹲在地上痛哭失声。他虽然不知道龙飞此去的目的，但他深知这次任务是无比艰险！要不然，师父也不会如此紧张。昙谈忧心忡忡，悲痛欲绝。

  龙飞心中一阵酸楚，但他强忍着没有回头。他一步步坚定地离去。山顶之上，柳一沐浴在晨光之中，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龙飞离去的方向，拳头紧握。他的右手紧握着龙飞留下的纸张，上面写着：“惊鸿云雪步；需躺卧，逆运内息，自最后一步向前推导，逆练步法，即可练成。”龙飞背着小小的行囊，悠然地行走在山间小道上。他独自一人走出了天外楼，孤独地踏上了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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