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意外收获（两章合一）
1399年5月18日，7时。
林奇被窗外的阳光晒醒了。
从第一晚开始，他就养成了每晚沐浴着月光入睡的习惯，那会让他沉浸在踏实的安全感之中，当然也会让他第二天早晨被阳光晒醒。
昨夜在享用过麦琪太太精心烹饪的煎肉饼和蔬菜浓汤之后，林奇去查尔斯广场挥霍光了刚刚恢复一点的精力，时隐时现的身形在广场上留下了无数刺耳的尖叫，以及耸人听闻的诡异传说。
心满意足返回221公寓，林奇很早就上了床，把自己浸泡在绯红的月光中，拿着邀请函陷入了深思。
敌友难辨，而且方式相当诡异，林奇其实并不想去，即便那只黑猫异常漂亮，对林奇很有吸引力，但林奇还是不放心。
“可恶的女人，实在太能藏了，连画框里的那位都跟丢了。”另一位黑风衣愤愤的扔掉了手里的文件。
这只是数字而已，数字而已。
这种礼数十足的贵族风格，大多不至于一开始就布置死亡陷阱，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不如去看看这位神秘的海瑟薇女伯爵想做什么。
食尸鬼特有的腐臭气。
之前林奇还没什么概念，直到警官女士交付的时候给他解释过，他才明白老公爵为了调查给他提供了多大便利。
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十点多了，一会先去皇冠广场的暗夜大教堂把会费报了把钱领出来，顺便……嗯？
林奇很没有自觉性的嘀咕了几句，便转向了几百米外秩序之厅一侧的一片低矮建筑。
然而此时腐臭正从那个游骑兵身上发出，味道很淡但挥之不去，即便在露天环境下林奇也能清晰的辨识出来。
这个气味太有标志性了，在玛雅的小木屋里闻了许久，想忘都忘不掉。
叹了口气，按照日程表今天是射击训练时间，不管心里怎么心痛，林奇还是拍出了四个先令的硬币，连带请了一位射击教练，射击技巧倒是次要的，先请教了完整的枪械保养操作，还给林奇推荐了全套保养工具，之后才简单的介绍了射击技巧。
异化灵魂强化过的腕力，刚好能举得起沉甸甸的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却给了他带来了强烈的安全感。
“和那位阁下说的一样，这群邪神的眷属目标就是那个女记者。”
林奇手中点四零的左轮属于比较常见的口径，弹药相对便宜，一盒二十四发，刚好两个先令。
沃克正冷笑着，办公室里一个红色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越来越急，越来越响亮。
但经过一夜的思考，他改主意了。
昨天他和娜塔莉警官在玛雅的小木屋里待了许久，本来已经做好了浑身沾满腐臭气的准备，然而离开之后两人互相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
想了想今天的计划，林奇换上了宽松的休闲服饰，把最后六张一镑的钞票塞进了鸭舌帽里，再带上了手枪和戒指，这才提起手杖下了楼梯。
腐臭气。
回家以后也请房东太太帮忙测试过，一切正常。
对方毫无察觉。
这应该和我吸引神秘的副作用无关吧，当时我还没走上这条路呢，一定是她自己也倒霉的缘故，怪可怜的，不过到底是专家，估计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吧，希望她能早日恢复，也希望另一位专家能表现得比她更可靠，尽快将神秘文件解读出来。
一栋百米宽的二层维多利亚式小楼，门口站着四个姿势标准的守卫，一看就是蓝制服出身。
林奇心里恶狠狠的瞪了多嘴的教练一眼，再次对着靶子举起了枪。
“现在没感觉了，估计是太敏感了。”黑风衣说道，“我接触到那群山民了，果然是一群食尸鬼。”
“呵，那就要看我们的老朋友了。”沃克一点没有之前的张狂，阴冷的笑着说道，“只要盯紧了那些守望者，不时刺激一下他们，他们自然会帮我们找到女记者，我们放心的等着就可以，唯一棘手的就是那个林奇，查到了吗，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太碍事就清理掉他。”
“当然，那个女人听到了莫尔迪基安的呢喃，对他们可是很重要的。”沃克冷笑着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个人，这样那位阁下就不用再考虑这些山民捣乱了。”
呃，你的问题太多了，这种禁忌知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下回子弹就该找上你了。
但林奇没有马上开始训练，他心里已经做好了规划，以后只要有时间，每周一三五练习剑术和体能，至于二四六……当然是练习枪法了。
林奇已经麻木了，脑海里只剩下了这一句话，他现在愈发意识到，钱实在太不禁花了，必须多赚一点，不然连练射击的钱都快不够了。
半个小时，林奇在国王区绕了一大圈，最后才跨过横跨兰德河的莱茵大桥到了王冠区，中途还刚好遇到了莱茵大桥断路。
难度还挺高，林奇今天练了十二发子弹手腕就已经痛的厉害，而且只有两发上了靶，虽然另外几条射道的靶子多有损毁，但至少没有打到身后的教练，实在值得庆祝。
两辆矿车的车斗沿着小型轨道，从黑乎乎的库房被一路推到桥头，一群工人赤膊着上身，挥舞铁锹把矿车里的燃煤飞快的铲进桥头的锅炉房里。
不用做闹钟奴隶的生活真不错。
一下楼就看到厨房里探出的温柔笑脸，系着围裙举着烤夹的样子让林奇心中一暖，听说林奇要顺便晨练不吃早餐了，麦琪夫人有些失望，但还是把两片抹了厚厚黄油的烤面包包好装进了林奇的口袋里，这才目送他离开公寓。
就这么决定了。
视野相当开阔，墙壁上嵌着火炬粗的煤气灯喷嘴，明亮的火焰让靶场亮如白昼。
“就是一个废物一样的侦探，不过画框里的阁下说这人还有用，最好不要动他，等他把自己的意义都发挥完了，随便我们怎么处理他。“
看了一眼，冷汗就冒出来了，林奇只觉得有些地方正隐隐作痛，趁着没人发现，赶快离开了搏击俱乐部。
“停！你为什么要闭上眼睛，你为什么要打屋顶的煤气管道，你到底在瞄什么？”
真是好用的能力，林奇心中感叹，不过知道对方实力很可能比自己强，林奇没敢跟的太近，始终保持着三米的距离坠在身后。
“长官，您……”刚想开口询问，发现埃里克已经走了，蓝制服也只能疑惑的挠了挠头，全当自己看花了眼。
黑风衣进屋的脚步又退了出去，让开办公室门口，在背后的楼道里看了一圈，但楼道和楼梯井里空无一人，黑风衣什么人都没看到，只能当成自己听错了，骂了几声便悻悻的走进了办公室。
这里就比较便宜了，一条射道一小时收费一先令，如果需要射击指导就再加一个先令，明码标价，按次收费。但问题是，练习射击除了场地之外，弹药才是重点。
这里就是射击俱乐部，也是一个大型的靶场。
林奇在人群里叹了口气，所以说，铁路计划不受阻才奇怪。这么大的吞吐量，沿途多少人会因此而受益，不说别的，每天几十次开合大桥，会消耗巨量的燃煤，光是燃料就会带来庞大的利益。一旦铁路建成，这些人不知会有多大的损失，他们不捣乱谁捣乱？
默默的记下了这条信息，林奇饶有兴致的看着大桥再次合拢的壮观场面，他确实没想到，明明只是蒸汽科技而已，却能在十八世纪的技术水平下实现这么精准的桥梁升降技术。
嗯？
刚要进入东侧建筑，黑风衣突然停下脚步，疑惑的回头看了看，自嘲的摇了摇头，回身走进秩序之厅东楼。
味道传来的方向，是……嘶，怎么是他们？
林奇皱了皱眉，那是游骑兵的三个黑风衣之一，但不是为首的沃克。
作为一个兰德绅士，这样坦诚相见太有失体面了，嗯，没错，我绝不是害怕，这么不体面的事，还是过后找娜塔莉警官私下亲身指导吧，还能稍微体面一点。
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被煤烟味和马粪味呛的直咳嗽之后，林奇沿着主干道开始快步急行，这个时代的生活还没闲到产生晨跑的需求，但为了将来的战斗做准备，锻炼体能还是必须的。
揉着酸痛的手腕，揣着新买的枪支保养工具，林奇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地下靶场。
“现在呢？”
顺着楼梯一路向下爬了三层，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块巨大的地下空间。
闭上眼睛扣动扳机，耳边是巨大的爆鸣，冲击力从手腕传入手臂，没有想象中的沉重，似乎是这个世界火药威力比较小的原因。不过即便如此，打死一个普通人还是足够了。
“嗯？”
嗯，要不我再去隔壁看看？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林奇还是交了一年的会费，反正暗夜教会还有十五镑的报销额度呢，当时说的是用来提升自己的实力，这笔支出完全符合的要求。
“不知道谁叫我，奇怪了，而且我这一路上总觉得有人盯着我。”
这个部门现在没人，只有门口的女侍者百无聊赖的在补妆，问过林奇才确定，这里还是比较适合自己的。
靠在路边拉低鸭舌帽挡住面容，低头装作给怀表上发条的样子，目光却在帽檐的遮掩下搜索着气味飘来的方向。
“怎么了？”沃克远远地瞟了他一眼。
真是个美好的世界。
可以进行搏击的基础训练，主要是单手剑，但鉴于兰德绅士装束盛行，也有很多人用手杖代替刺剑，刚好符合林奇的要求。唯一的问题就是……年会费两镑，如果请专人指导需要按次收费，一小时一个先令。
仔细想想，对方的行为始终保持着礼貌，而且有意避免惊吓到麦琪太太，连信都是塞进门缝里的。就是这个细节表现，让林奇最终下定决心，去看看这位海瑟薇女伯爵到底是什么人。
他对林奇的外表本来就不熟，擦身而过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林奇，更不知道林奇悄悄跟了上来，一路大摇大摆的走回了秩序之厅。
不过，感觉确实很爽啊，前世的宅男从没碰过真枪，现在可算是有机会过瘾了。
没几分钟，锅炉里就冒出滚滚黑烟，随后桥边桥下就传来咔哒咔哒的齿轮转动碰撞声，或大或小的金属连杆自慢而快，飞速的上下移动，平坦的桥面慢慢抬起，在河心露出一条通道。
路过贝西夫人的道具屋时，还朝里看了看，这个无辜红发女人先是被唐尼牵连进去把家炸了，又差点被邪神一个眼神逼疯。
时间还很早，但里面已经有人在训练了，林奇趴在门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几个浑身肌肉的壮汉在木地板上纠缠在一起滚来滚去。
因此昨晚林奇估计，这股腐臭味是食尸鬼的气味，可以沾染到环境中，但不能从环境沾染到其他人身上。
黑风衣刚要进屋关门，就听来时的楼道里传来急促的喊声：“长官，长官。”
林奇心中一动，后退两步朝建筑的阴影里一靠，光影变幻间，身形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消失，却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莱茵市警察俱乐部，专供特殊从业人员交流的半官方机构。
正常来说，普通私家侦探是没资格进入的，除非每次都有娜塔莉警官带路。但总督府的特别顾问就不同了，门口站岗警察还想阻拦，直到林奇对他摘下了帽子，露出藏在帽子里的小徽章。
那是前天随着两页神秘文件一起送到手里的，总督府特别顾问的标志。其实没那么具体，只是代表着总督府所属的特勤人员，有点像守望者，不是警察，但完全有资格使用一切警方的设施，如果在必要时刻，他甚至也可以凭着这枚徽章调动警务资源，只是不能像守望者那样大规模调动而已。
看来其他人身上还是能沾染味道的，只是我不知道方法而已，问题是这些游骑兵在哪里沾上的？
难道他们找到玛雅或者那些山民了？
打定主意，林奇也不再纠结，直接早早睡下养足精神，直到阳光晒在脸上，把他从沉睡中叫醒。
只是个小插曲而已，一过河，林奇就沿河而上，直奔秩序之厅。
林奇正一边琢磨上午剩下的安排，一边走出走警察俱乐部，鼻子里突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
这让林奇有些疑惑，因为这种气味很奇怪。
“那我们就再忍忍，看看他和那个疯女人一起能闹出什么动静来，我们……嗯？”
林奇今天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参加一些训练课程，他首先去的就是搏击俱乐部。
有蓝制服迎面走下了楼梯，一看见黑风衣，立刻肃立在楼梯一侧，目送他从面前经过，径直爬上二楼。不过，敬礼的蓝制服疑惑的看着黑风衣的背影，有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影紧跟着长官，但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林奇精神一紧，但动作和神情丝毫没有变化。
三艘三桅帆船拖着黑乎乎的烟柱沿河驶来，看样子要驶向下游双塔区的内河码头，据路边等桥的人说，这些都是从首都诺林驶来的货船，由于卡尔洛斯山脉的阻隔，火车无法直通，兰德河就是最便捷的货运方式，每天都有几十艘货船往来。
心惊胆战的逃离了这里，唯恐里面伸出几只手把他拉进去，林奇转头就去了隔壁的剑术俱乐部。
推开二楼一侧的两扇对开大门。里面是一间挺大的开放性办公室，游骑兵的另外两人就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正拿着一摞文件隔着办公桌低声议论着，房间里还放着很多缴获来的文件和家具。
而隔壁搏击俱乐部只要一镑十先令。
“紧急任务，走。”
三个游骑兵脸色一变，顾不上再说什么，抄起各自的武器，就冲出了办公室，只能听到三人的脚步越来越远，又过了片刻之后，林奇的身影才从游骑兵办公室的一处角落里浮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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