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选择
距离育才总部极其遥远的某个山谷。
自从丧钟离开后，孙浩波就像一匹挣脱了缰绳的野马……或者说是野狗一样，把在晨瀚受到的气统统朝着底下的人发泄。
除了避之不及的研究所，山谷几乎所有人都被他霍霍了一遍。
彻底撒了一通气后，重新感受到自己该有的待遇和地位，孙浩波已经忘记自己在丧钟面前总是吃瘪的经历。
此时的他依旧是那个嚣张肆意的“苦痛修者”，谁也不怕！
但美梦终究会醒，至于噩梦和现实哪个来得更快，无人知晓。
但对于今天看到老板消息的孙浩波来说，两者都一样让他心痛。
……
“什么！让我去给丧钟打下手，想都别……嗷呜！”
基地领导者专配的会议室中，坐在上方的孙浩波突然一声惨叫。
“啧！”侧下方的窦五嫌弃地从他身上收回特制的针头，留下一个几厘米深的血洞。
“你就不能安静地听我说完话？”他擦拭针尖上难得取到的血肉，小心转移到桌上的容器。
等东西彻底安置好后，孙浩波也从猝不及防的袭击中清醒了过来。
他来不及追究突如其来的一针，着急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老板让我们配合丧钟向世界各国发动战争？！”
“你是没有接收器还是怎么，不会亲自去看？”刚拿到好处的窦五不改对孙浩波的埋汰。
“大老板这次跟丧钟单独约见，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可能老板觉得时机应该已经到了吧。”
窦五是个聪明人，他不掺和公司的权势之争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在他们这些内部人看来，传出去的所谓育才因为权利不合而分派争斗的消息简直天方夜谭。
明明就是丧钟那家伙有时候无聊，像逗狗一样哄着眼前这大块头团团转。
可怜这家伙啥也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和人家一半一半呢。
这个想法让毫无怜悯心的窦五都忍不住有点同情眼前这人。
还在自我发疯找仪器的孙浩波难得敏锐一回，皱眉看向窦五，奇怪道：“你怎么也对我露出这种表情？和丧钟一样让人恶心。”
那是你活该。
窦五流畅地把同情化作白眼，放任孙浩波继续发癫。
这段时间一直疯玩的孙浩波最终让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翻出了早不知丢往何方的通讯器。
在他堆积了几天的垃圾桶里。
手下把东西送上来的时候，那股隐约飘散在空中的臭味让窦五对孙浩波的嫌弃之意再也忍不住，迅速站起后退。
“既然你都知道消息了我就不多留了，你好自为之吧。”
窦五捏着鼻子，拖着小身板艰难地逃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只留下一个黑脸的孙浩波和不知所措的属下。
好在孙浩波现在也没有精力对他们发火，大手一挥让人都撤下后，随即打开通讯器。
看见了上面刚接收到的上司邮件。
公司为他配备的专属通讯仪是一个由深红玉石镶嵌的手镯，表面缓缓流转的红纹就像他使用能力时皮肤上的血色纹路。
孙浩波的本职就是处理公司复杂的文书整理，尤其是关于科研项目的批准和行动前的情报勘察，有时还要负责公司外交的工作内容。
当然，是公司已经在交易里占据绝对上风，然后他去吓吓人家，增加筹码的那种外交。
所以孙浩波其实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笨蛋，只是性格有些冲动而已。
他很清醒，公司里能人众多，谁也不是好相处的老实人，所以有时候暴露一些缺点不失为一种和平相处之道。
毕竟他也看得清楚，这个公司里面喜欢权势的人恐怕就他一个，其他有资格和他争抢的人都志不在此。
既然如此，表现得笨一点、贪心一点、暴躁一点、那又如何呢？
他想得到的最后还不是会回到他手中，虽然有时候也会因为这些家伙的戏弄感到一点生气。
但总而言之，差别不大，也没损失，爱咋咋地。
室内的气氛分外安静，窗外的斜阳照映在房间里，给里面唯一剩下的人添上更深的阴影。
的确如窦五所说，这份才出现不久的信息里，明确要求了他们接下来的行动都以丧钟的指令为准，尤其是在针对“世界之心”的行动上。
而大老板自己则会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继续进行他们共同的大业——消除这个世界的异能。
除非丧钟能够带领他们成功完成这个目标，要不然他们恐怕不会再有相见的一天了。
这是一条毫无退路的必选之道。
“唉，但为什么会是丧钟呢？”孙浩波露出难言的表情。
这种大事让那个小孩来做是不是太随便了……哎，说起来丧钟那家伙今年成年了吗？
不断摩挲下巴，孙浩波依旧觉得自己才是统领公司完成大业的最佳人选，不过……
“算了。”最后他耸了耸肩，浑身放松下来，无所谓道，“既然老板已经有了选择，大不了就是一起去死。”
两脚抬到无人的桌上，斜靠在椅子上的孙浩波伸展躯体，打了个哈欠，“只是可惜……看不到之后了……”
他轻轻晃动靠椅，昏昏欲睡，最后趁着仅剩的暖阳缓缓进入梦乡。
嘴角残余淡淡的笑意，似是想起什么美好的回忆。
比如，那个让他和公司从此结下不解之缘的无月之夜，犹如现在，令他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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