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为敌为友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不自觉看向在石雨图面前表现老实的“卫明致”。
视线中心的主角却仍旧保持面对上司时略带谄媚的笑容，眼中欣喜变得浓厚。
“果然还是阿钟最讨我喜欢。”
被拆穿身份的江限仗着距离不长就要往石雨图身上扑去，却在将要触碰到的一瞬间被吊到了半空。
江限：？？？
早有预料的石雨图仗着距离不长按下把手上的按钮，早就准备好的机械大手从天花板猛然降落将人抓住。
石雨图：就知道这东西总能派上用场！
突然发生的变故除了面面相觑的两人，其他人也有点懵然。
其中年纪最大的李婉月眯起眼睛，不确定道：“这就是……现在年轻人打招呼的方式？”
众人：他们也是第一次见。
“喂喂，这就有点过分了吧阿钟。”被抓住的江限声音嘹亮，“这么防备我，我可是会伤心死掉的！”
石雨图没有搭理这个明明可以挣脱却硬要啰嗦他的家伙，他重新按下按钮，任由机械手把人带远。
抓着江限的大手被操控驶向距离石雨图除朱修文以外最远的座位，这才将人放了下来。
属于江限的位置是石雨图特意往远处安排的结果，如果不是朱修文自带电流在这种正经场合更不合适，他巴不得把这人调到最远。
在移动的过程中，薄瑶等人也是隐约有些嫌弃。
大家之所以都对江限的靠近避之如讳，是因为这家伙的异能有一个很危险的特点。
皮肤接触即可通过血肉作为媒介暂时剥夺对方的自我意识，将身体变成江限可替换的新皮囊。
一旦和江限这人有了肢体接触，轻则被影响神志，重则丢失意识，沦为他的傀儡或是“衣装”。
要是还被他得到自己的血液和皮肉，就会被以此作为引子吞噬意识，失去自我，成为“江限”。
用石雨图之前得知时的话总结，就是江限会随着从目标上得到的身体组织越多就越有机会取代那人的存在。
这和黎明言的精神侵占可不同，人家还能为自己保留点意识，江限的能力就霸道得多。
他的侵蚀从不可逆，一旦开始就无法中断。
这也是江限当初被推上坚木之主的原因之一。
不过如今在场的人虽对此略微忌惮，却也谈不上有多恐惧。
因为江限的能力无法获取被侵吞之人的记忆，除了得到一具肉身其余只能靠自己来扮演。
因此即便江限喜欢演戏也善于扮演，在他们这种层次的人的眼中，露出的破绽也是不少。
当然这种情况仅限防备身边人。
等人被甩到位置后，石雨图强硬问他：“你对卫明致用了‘利己取身’还是‘模拟’？”
实际上，江限除去拥有的“利己取身”，还有另一个类似分支的功能——“模拟”。
这个功能是江限在研究自己时挖掘出的用法，比起残暴的前者，“模拟”的代价就小了许多。
吞服一点细小的皮屑就能让他按照里面的基因重新塑造外貌，改变身型，成为另一个人。
“呜。”被无情丢掉的江限顶着卫明致的脸朝石雨图瘪起嘴，生气地转过头去没有理他。
这时候闹别扭明显不是好办法，被故意忽视的石雨图没有愤怒，只是语气轻淡道。
“卫明致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我下了渗透式剧毒，你要是不想死最好尽快告诉我，免得这场聚会变成你的葬礼。”
这话明显比石雨图当场捉住“罪咎祸主”的消息更劲爆，包括江限本人都十分震惊。
“你居然在你自己的心腹身上下毒？”还下剧毒？！
即使是来自罪恶之国的江限都看不懂这种操作，哪怕是他也会对忠心自己的手下额外放纵一点，虽然后面肯定会收回更多代价。
可他也是听说过在丧钟手下工作有多么的劳苦功高。
功劳还好，左右人家不会少，但劳动量就不一定只有苦了。
除非是个天生痴傻的呆子，否则就连一个疯子都能在丧钟手下过一遍后变成传统意义上从内到外的精英人士。
从开车到打架，从精通家务到教书育人，文武双全都无法形容丧钟手底下的人。
再说这些手下有一个是一个都对丧钟忠心耿耿，你还有脸给人家下毒药？！
于是其余众人包括江限都对石雨图默默投出鄙视的目光，无声谴责他。
没想到你居然也是一个糟心的冷血老板？!
表面风平浪静，纹丝不动的石雨图完完全全感受到了大家的唾弃。
自己都觉得自己成了无良老板的石雨图在内心流泪不止，却还要表情平静地继续威胁江限。
“我向来不喜欢不受控制的东西，是我的心腹又如何？”
他身体前倾，讥诮道：“我只相信自己。”
随即他慵懒地躺在椅背，头部微斜，重复道：“所以你用的是哪一种能力呢，或者试试给你估一下时间，看看能不能赶上收尸？”
从始至终，桌上所有人都能看见石雨图嘴边的笑意自拆穿江限时未降下丝毫。
他早已看透一切，势在必得。
脑子里的系统倒是知道宿主这一场表演背后依靠的是什么。
这些人都不知道，实则不止卫明致身上有毒，其它手下的身体也被涂上了毒素。
和石雨图开口就来的剧毒不一样，这毒涂在外面是不被察觉，毫无作用的护肤品，吞到体内就会从内开始发痒，直到抓掉一层皮才会停止，不会死亡。
因为石雨图在看到江限的能力后就启动了求生最高机制，在确定无法分辨这人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
他不仅偷偷将自己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严禁他人接触，还把身边所有人的资料都收集起来熬了几个通宵背熟。
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识破江限的伪装很简单，卫明致出于曾经另一段人生的原因对能接触到眼睛的纯金色物品非常排斥。
那是他许久未见的母亲的眸色。
所以想让他戴上纯金色边框的眼镜完全不可能，但同属金色类的玫瑰金和哑金色等却完全没问题，不用在眼睛附近的纯金色物品也可以忍受。
可以说这点雷区也是相当苛刻了。
就连石雨图也是专门跑去问公司的“述叙客”才发现这点，平常卫明致都不会暴露一星半点。
恐怕除这个消息不外显以外，也包括江限没有在卫明致那泛滥成灾的眼镜品种里发现这个特殊之处。
从公司出发前宿主还特意让卫明致不要带上其他收藏，只用一副和纯金色最相像的即可，还把镜片边缘刮花了一点。
然后他在这栋大楼上下每个房间里以关心下属的名义都放上了纯金色边框眼镜。
直到在宴会厅门口碰上报告工作的“卫明致”，那颜色细微不同的镜框成为了最有力的证据。
“算你狠！”
回到现实，还不想就地去世的江限最后还是退了一步，他没有钢筋铁骨的能力，已经开始感受到皮下的血肉在痒痛得翻涌不止。
“是‘模拟’，没动你那小下属。”感觉输了一筹的江限无精打采地说道。
服软的江限显然很合石雨图的心意，他将口袋里准备好的药剂丢向他，待人吞下后才开始这场宴会的主题。
“今日诸位能受我所邀齐聚于此，我深感荣幸。”
“需要先吃上一顿晚饭吗？”他还是没忘记自己的“吃饱饭好做事”原则。
被刚刚一场闹剧惹得有些不耐烦的众人自是拒绝了他。
薄瑶吼道：“要说什么就快点，啰啰嗦嗦地可真不像你！”
应众人要求，石雨图只好话题一转，在打开圆桌大得离奇的中心部位的同时开口道。
“这是我为大家能更好了解我的用意而提前准备的屏幕，还请各位看过之后再同我细聊，到那时候……”
缓缓上升的360度无死角的方型屏幕在众人面前逐渐一一亮起。
被打开的屏幕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的薄瑶等人没有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每块大屏的画面中心都有着各式各样的主角，还不止一人。
那是跟随他们一起来到雪山的同伴，可画面深处却是惊险万分的场景。
那是奇亚雪岸和月渊之海的交接处，是那块至今未解的危险之地。
此时此刻，众人眼前的不是闲情逸致的游玩项目，而是正面临爬上岸的诡异生物的求生处境。
他们脸上的惊恐也在宴厅的老油条眼中暴露了一些事。
他们好像无法使用异能……
“就让我看看，在场之人究竟是同我为敌，还是……与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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