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长处不在此

程雅翻着书在山谷里转了半日，也没认识几种草药，拧着眉头发愁，难道还要找个大夫拜师学艺，这什么时候能认全呢？

  周源拿过书本，翻看了几页，倒是为程雅找到了几种，程雅看周源的眼光越来越亮，书读的好难道也包括医书，说白了还是她读书不行，真是气人。

  程雅寻了块大些的石头躺着睡觉，留下周源在山谷里忙活。

  天快黑的时候，周源已经在山谷里找到了近二十种药草，大多还是比较珍贵的，看来这处山谷的确适合药草生长。

  程雅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周源已经烧开了一壶热水晾在旁边。

  睡得迷糊的程雅走到溪边，掬起一捧水洗了个脸才清醒过来，看着周源放在溪边一排的草药，心中佩服，安慰自己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我的长处不在此。”

  “程姑娘所言甚是，以后这种事情都交给在下就行，乐意为姑娘效劳！”周源说着话从后边走来。

  周源这是打通了奇经八脉了吗？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程雅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想着是不是让芽芽姑娘出来逛逛，想了想还是算了，免得吓到他。

  晚上，两人吃光了最后的包子肉饼，程雅又从背篓里掏出一个水囊，水囊打开，浓烈的酒香溢出，周源皱了皱眉问道:“你居然还带了酒？”

  程雅对着他晃了晃水囊，挑唇一笑，“十年的春水生，这可是好东西，尝尝？”

  周源对酒并不是很感兴趣，尝了一口酒把水囊还给程雅，还嘱咐她少喝点。

  一边喝着酒一边靠着大石头烤着火看星星，此处地势高，连天上的星星都觉得离的好近，倒真有了一种星垂平野阔的意境。

  水囊的酒慢慢见底，程雅有些微醺，头放在石头上，看着星空有些昏昏欲睡，听到周源的声音传来，“程雅，这两年多你去了哪里？”

  程雅一愣，没想到他还会问起这个，信州的事不能说，便捡着能说的说了，“在京城禹都。”

  “做什么呢？”

  “睡觉。”

  周源翻身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程雅半眯着眼正看着漫天的星星逐渐变得模糊，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她一把推开，“阿谦，你挡着我的星星了！”

  周源看着程雅，眉头紧锁，又是阿谦，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旁敲侧击了程霈多次，程霈好像压根没听过这个名字。

  看着程雅喝下了水囊里的最后一口酒，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他才拉了拉程雅的胳膊又问道:“阿谦是谁？”

  猛然听到阿谦的名字，程雅有些晃神，她摇了摇昏昏然的脑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周源见他不回答，便不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拍了拍程雅的肩膀问道:

  “你刚才说在京城做什么？”

  程雅被人扰了睡意，气的甩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不是都跟你说了吗？睡觉，就是在睡觉，睡了两年半！”

  周源懵了，什么叫睡了两年半，是睡了还是昏迷，猛然又想到程雅之前受伤在他院里整整睡了三天，那时程雅说过，她受伤会陷入沉睡，能睡两年半，她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会睡这么久。

  周源觉的自己的心堵的难受，心底里钝痛拉扯着他，他靠在石头上，捂着心口，喘着粗气，看着程雅的睡颜久久不能平静，他不敢想象，究竟是多重的伤能让她沉睡两年半来疗伤。

  看着睡得安静的程雅，周源坐在火堆旁添了一夜的柴，他一闭上眼睛，就看到程雅支离破碎浑身浴血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他甚至还几次怨恨她一去几年连个信都不给她，想到此，周源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恨自己无用，恨自己与程雅之间看不透触不到却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就像无边的黑暗。

  晨曦微露，阳光初升，山谷里万鸟齐鸣，程雅被刺眼的阳光和嘈杂的鸟鸣声唤醒，原来几只鸟叫，那是莺歌燕语，数以万只的鸟叫那就是沸反盈天。

  程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展了睡得浑身酸疼的身体，走到溪边捧起把水泼到自己脸上，提了提神，才看到周源已经洗干净了一把野菜准备煮到锅里。

  看着周源满身的疲惫，还有眼下的青黑，程雅不解的问道:“你昨夜没睡吗？”

  周源看向逆着阳光的程雅，整个人散发着光芒，好像随时能消散在天地之间，一阵恐慌袭来，周源一步抄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又觉得自己失礼，一下松开，咳嗽了一下看着程雅故作掩饰的说道:“你饿了吗，我去煮饭。”

  程雅摇了摇头，看着他的背影说:“你今天好奇怪。奥还有，一会儿吃点东西我们就下山去吧！”

  周源搅拌着锅里的汤随口答应了一声。

  用过早饭，两人沿着来路穿过山洞，来到悬崖下，周源回头望望高耸的山崖问道:“这儿如此隐蔽，你是怎么发现的？”

  “刚来桃花镇时来山里打猎发现的。”程雅背着背篓手里拿根木棍打断挡路的草木，周源静静地跟在程雅的身后，看着她为自己一路披荆斩棘，周源抢过程雅手里的木棍走在了前面。

  看着周源笨拙的开路，走了没多久就已经气喘吁吁，程雅拉住他的胳膊说道:“还是我来吧，你还想在山里过夜吗？”

  周源气恼的跟在程雅身后，程雅心中觉得好笑，这不还是小孩心性吗，便充当一会儿大姐姐开导他，“都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的长处在读书，开路这是我的长处，你是打算连这点用处都不给我留了吗？那样得显得我多无用？你呢就好好看书，把那本草药书看完，下次再来山谷里帮我找草药，当然，主要是记好那些值钱的！”

  “你很缺钱？”

  “不缺，但是值钱的草药就算不用拿来换钱，也可以拿来换人情，有备无患吗？”程雅对自己的算计毫无保留。

  周源在身后听的开心，这也算是一种信任吗？

  到山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人在河边桥上分开，周源还要送程雅回去，看着他累的都快瘫倒在地的样子程雅笑着拍了拍他，

  “你确定还能从镇子西到镇子东再走个来回，周公子该不会是想让我送你回家吧！得了，我们还是各回各家吧！”程雅摆着手沿着桃花溪向镇子东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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