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和解吧
江月潮找的脑科专家已经抵达,江月汐这几天天天待在医院里,陪同医生一起会诊。
纪云淮选择的这家私立医院,虽然并非公立,但内部设备无一不是尖端科技,这无疑为楚宁的诊疗工作提供了巨大的便利。
数位专家经过详尽的检查和深入的病情探讨,得出了严峻的结论:楚宁的病情不容乐观。
“江小姐,患者的大脑半球受损极为严重,保守治疗恐怕也没有多少的益处,但手术风险也极大,并且要进行多次手术,也可能会对患者的生命安全构成威胁。”
楚家父母听到这些话,眼里的希望像是烛光一样瞬间就熄灭。
只有吴行,还在坚持地问道:“是做什么手术?”
“脑深部电刺激、脊髓电刺激以及近年来兴起的迷走神经刺激,都是通过精准地将电极植入特定区域,利用电流激发脑干网状区域的活性。然而,这些疗法背后所伴随的风险不容忽视。”
“手术有多大的把握?”
“不足三成。”
吴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楚家父母,仿佛在寻找着一丝希望的曙光。
江月汐见状,轻声对几位专家示意,随后引领他们离开了病房,为吴行和楚家父母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在花园的静谧中,江月汐耐心等待,直到看到吴行眼眶湿润地走出来。
他失魂落魄地在她身旁坐下,而江月汐选择沉默,只是静静地抬头望向天空,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
“楚宁那性子不会愿意就这么无知无觉地躺一辈子的,手术要是成功,皆大欢喜,要是失败……我陪着她。”
“可是,他们告诉我,”吴行声音哽咽,停顿了片刻,才艰难地继续。
“如果楚宁永远无法醒来,他们会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无法再守护的那一天,然后……捐赠她的遗体。我连陪她都不能。”
江月汐的心如被重锤击中,泪水如泉涌。她哽咽着说:“我也可以照顾阿宁的啊,不只是你们。”
吴行低垂着头,整个人仿佛被悲伤笼罩,浑身被一张无形的黑色大网紧紧束缚。
他低声自语:“如果我能早点和她领证就好了,或许现在我就不会是如此无能为力的状态了……一切或许都会不同。”
早一点,或许他真的能够为她做更多,但命运的捉弄让他此刻只能承受无尽的绝望与无助。
那两个曾经深爱的人,只因为缺少了那份必要的证明,如今却连最简单的签字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这无疑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
江月汐独自坐在花园中,她登陆网盘,打开曾经的照片,一帧一帧的查看她们以前那些快乐的时光。
余娇和阮安梦这段时间也来了不少次,可楚宁的状态,来再多的人也是无意义。
照片里的楚宁,像是一只无忧无虑的精灵,她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认真的她,做鬼脸的她,每一个表情都仿佛是一幅生动的画卷,充满了色彩和生命力。
她静静地凝视着前方,内心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动。泪水再次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疑问和迷茫。
楚宁的命运,难道真的要被束缚在她父母所安排的轨迹中吗?这样的安排是否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他们真的决定放弃了吗?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声突然传来。
江月汐转过头,只见旁边的树丛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他的身影在树丛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高大挺拔。
那人一步步走近,蹲下身来,与她平视。
他伸出手,手中握着一张纸巾,递到她的面前。
江月汐没有立刻伸手去接,只是呆呆地望着他,想不通,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怜惜,仿佛能够看穿她内心的迷茫和痛苦。
纪云淮微微顿了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怔然。
他伸出手,轻柔地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痕。动作如此细腻温柔,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瓷器。
他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磁性,轻声说道:“别哭了,我已经在这里陪了你很久了,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你吗?”
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江月汐的内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回过神,微微侧开脸,伸手把纸巾接过来,“谢谢。”
纪云淮在她旁边坐下,扭头看着她说:“嗯,最近说了太多次谢谢了吧,怎么,YG的七公主感谢人都是用嘴的?”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江月汐把纸巾扔到旁边的垃圾桶,起身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纪云淮身子后仰,双手撑在身侧,仰着头和她对视。
江月汐面对着这个男人,脑子里走马观花地浮现了他们的纠葛。
从曾经的相爱,到分手的反目,再到后来的纠缠,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伤害了谁。
经历了这么多,她忽然对生命有了些许的感悟。
生命中充满了起起伏伏,没有永恒的稳定,也没有绝对的对错。
她曾经以为他们之间的纠葛是黑白分明的,如今看来,那只是生命色彩中的一部分,是他们共同走过的道路,塑造了今天的她。
她轻轻地笑了,笑中带着一丝苦涩和释然。
她以为对于过去她早就不在意,可一直以来无意识中的确是戴着有色眼镜对他。
“和解吧。”江月汐的声音轻柔如风。
纪云淮一怔,仿佛被这句话触动到了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你说什么?”他的声音略显颤抖。
江月汐微微垂下眼帘,轻声重复道:“和过去和解吧。”
纪云淮凝视着她,身子慢慢坐直,他沉默了很久,才一字一字,神态虔诚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子忽然一暖,被纪云淮紧紧抱住。
他的头抵在她的肩窝上,声音有些颤抖:“七七,你知道这一天,我走了多久吗?”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和激动。
江月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抱着。
她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也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情绪波动。
纪云淮继续说道:“一共是1345天……每一天我都在想,如果我们能够和解,该有多好。现在,你终于愿意了,我真的……”他的声音渐渐哽咽,无法再说下去。
是啊,一千多个日夜,他自离开的那一刻起,内心便充满了无尽的悔意。
那天,他其实错过了原订的航班,他在候机室的角落里静静地等了很久,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够出现。
只要江月汐出现,他会跟她走的。
但遗憾的是,他的伤害太过深重,她没来……
江月汐轻轻地用指尖戳了戳他的侧腰,纪云淮随即把人放开。
他耳畔响起了她清晰的声音:“纪云淮,我想你可能有所误解,我所说的和解,并不意味着我们要重新开始。”
纪云淮以温和的笑容回应道:“不,我没有误解。和解,意味着我们将共同掀开新的一页,这页白纸等待着去书写属于我们的新篇章。”
“江月汐,我会重新追你,用我的真心去换取你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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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汐在京市静静守候至元旦之日,然而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她的心中却难以泛起节日的欢愉。
楚宁依旧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缺乏生气。
吴行则开始忙碌新的征程,每日辗转于寻找和说服受害者的道路上,肩负着重任。
纪云淮深知他们的困境,于是伸出援手,为他们寻觅了两位极为专业的护工。
他更是动用了自己在医院的影响力,确保楚宁得到无微不至的照料。
然而,这段艰难时光中唯一的遗憾是,楚家父母始终坚守着保守治疗的信念,对于风险较高的手术,他们选择避而不谈,内心的忧虑与恐惧难以言表。
可生活总会在某个时刻要求我们告别,即便心中充满了不舍和牵挂。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此停滞不前,因为每个人的人生都承载着梦想与责任。
江月汐深知这一点,她明白自己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学业尚未完成,未来的道路还在等待着她去探索。
尽管放心不下,但生活不会因为她的留恋而停下脚步。她必须收拾行囊,继续前行。
这日,江月汐刚从医院返回家中,朱妙就紧随其后,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七小姐,我发现这两天有人跟踪你。”朱妙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江月汐听后一愣,眉头紧锁:“跟着我?是什么人?”
朱妙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确定对方的身份和目的。明天我暗中跟随,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你注意安全。”
在医院的不远处,一栋居民楼静静地矗立着。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身影逐渐显现,缓缓地从远处走来,一步步地接近那栋居民楼,最终消失在楼内。
朱妙隐匿于暗影之中,她已经默默尾随这名男子两日之久。
她目睹他跟在江月汐身后,从医院门口一路到停车场,再到小区门口。若非小区门禁严谨,恐怕他还会一路跟踪到家中。
江月汐原计划在近日返回大马,朱妙担心再生变故,决定今夜就解决此人。
夜色如墨,她轻轻翻入男人的家里,这里似乎只有他独自居住,卧室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朱妙轻巧地走进房间,卧室亮着昏暗的灯光,浴室中传来潺潺水声,她在屋内仔细搜寻一番,却并未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正当此时,水声骤停,她迅速躲到窗帘背后。
没一会就看到男人穿着裤衩从卫生间走出。
朱妙静静等待他靠近,然后突然从窗帘后闪身而出,手中的匕首紧紧贴在他的脖颈上,声音冰冷:“别动。”
男子惊恐地想要呼喊,但朱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砸在他的面门上,鲜血瞬间涌出。
她毫不留情地将他甩入一旁的椅子中,而他颈部的匕首却始终稳稳地抵在那里。
“你是谁?”朱妙的话语,仿佛严冬中的疾风,冷酷而逼人。
男子紧紧捂住那血流不止的伤口,眼中的恐慌如潮水般翻涌。
“我...我叫林翔,求你别杀我,钱,我可以给你钱。”男人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的落叶,随即他的目光不自主地瞥向一侧。
朱妙迅速捕捉到他的视线,伸手拿起旁边的外套,从中搜出了一个钱包。
钱包内,一张身份证和几张零散的纸币静静躺着,身份证上的名字与男子所说的一致。
朱妙冷漠地将钱包扔在一旁,手中的匕首又逼近了几分。
男人惊恐的连忙解释道:“银行卡里真的没钱,我绝不骗你。”
朱妙冷冷地笑出声来,“你这两天一直尾随着一个女子,究竟想干什么?”
林翔身形一颤,眼神中流露出慌乱,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并非有意——啊!”
朱妙手中的匕首轻轻一滑,林翔的脖颈处立即涌出血珠,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说!”
“我,我,我只是觉得她长得太好看了,心里生出了些……些……”林翔没说完,但朱妙从他闪烁的眼神中已经洞悉了他的心思。
她愤怒地又是一个耳光扇过去,厉声喝道:“她也是你这种人能肖想的!”
林翔连忙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有这样的念头了!”
朱妙取过他身旁的手机,逐一翻阅通讯录,细致地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
她全面地检查了所有的通讯软件,并深入探索了删除记录,确保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在确认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她立刻拨打了江月汐的电话,详细汇报了情况。
江月汐听完后,沉思片刻,反正快走了,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因此,她让朱妙教训一下,把人放了就行。
朱妙把人狠狠揍了一顿,在确定对方已经变得顺从后,才满意地离开。
然而,就在她刚离开不久,林翔的家中突然闯入一位陌生人,他二话不说,迅速抓着林翔便匆忙离去。
纪云淮睥睨着跪伏在地的男子,耳中听着周信的汇报。
“你尾随江月汐要干什么?”纪云淮的声音冷淡而有力。
林翔紧张地环顾四周,眼神不自觉地落在了那些身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的保镖身上。他们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威严气息。
一股深深的恐惧感瞬间淹没了林翔的内心,仿佛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无法阻挡。
在此之前,面对那个女人时,尽管心中充满畏惧,但尚存一线希望。然而此刻,置身于纪云淮的掌控之中,他深知自己已陷入绝境。
对于这些豪门贵族背后所使用的手段,林翔也曾耳闻目睹过一些。
越是外表光鲜亮丽之人,其私下可能隐藏着越发黑暗与阴险的一面。这种认知让他感到无助和绝望,仿佛被卷入了一场无尽的噩梦之中。
他颤抖着声音回答:“我,我只是觉得江小姐容貌出众,想要——想要——”
纪云淮嗤笑一声,蹲下身子,审视着林翔那张已经被殴打得几乎变形的脸。
他紧紧捏住对方的下巴,眼中冷意闪烁:“你以为这种理由就能敷衍我吗?”
“我,我说的是实话。”林翔颤声辩解。
“哦?那么,更该死了。”纪云淮的语气中透露出丝丝冷酷。
他站起身,接过周信递来的纸巾,细心地擦拭着指尖的血迹。随后,他挑挑眉,向周信示意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充满警告:“处理得干净利落些。”
“明白。”周信点头应承,随即招呼两人上前,准备将林翔拖走。
见到这阵势,林翔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挣扎着爬向纪云淮,哭喊道:“小纪总,小纪总,我说,我说——”
“是温家大公子让我跟踪江小姐的,他只让我汇报她每天的行程,具体要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林翔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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