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石老
传闻贤武门门主卫宗之女出生之时，根基有缺，身体孱弱无比，有早夭之兆。
那时卫宗还不是贤武门的门主，但为了自己的女儿，外出三年，寻找救治之法。
三年之后，卫宗回到贤武门，并且已然突破到神念境界的顶峰只差一步就凝炼出神识！
除此之外，他还寻得一本凤星诀功法，此法与贤武门本身的明河战技极为契合，并且在修成之后，还拥有涅盘之机！
九天涅盘，凤星诀独有的秘法，取凤凰涅盘，九天凌云之意。
施展出此秘法，便可以短期获得实力的极大提升，有九招之力，并且一招更比一招强！
但结束之后，要么就陨落，要么就涅盘，获得实力上的突破！
卫鸾正是在十三岁时施展此法，一举弥补了自己本身根基上的缺陷，并且还提升了自己的资质，这才能在如此年纪就已经突破到了化元境四转。
但这法子也不是必须就要选择到陨落的那一步，九招结束就必须选择涅盘，并且成功的概率极低。
但若没有施展完毕，成功的概率就更大，只不过获得的收获也更小。
当初卫鸾仅仅运行到第六招，紧接着选择涅盘，也是经历了极大的痛苦才迎来成功。
因此看见卫鸾用出这九天涅盘，贤武门之人都为其捏了一把汗！
洪志所说的九招仅仅只是最大限度的说法，以卫鸾现在的状态，一旦超过三招，涅盘成功的概率极低！
......
一招斩碎了一团天河气，顾林还来不及有过多的欣喜，便看见金红色的身影再次冲了过来。
浮光掠影，比上一招又快出了几分！
这到底是什么招数？
顾林心中讶然，这种状态鸿楼中并没有记载。
毕竟这是属于凤星诀独有的秘法，并且还关乎着习练之人的生死之密，哪里是会轻易外传的东西。
轰！
卫鸾一拳打出，顾林调动浑身真元，携着刀意之威，斩出云龙翻浪！
身体止不住的后退，顾林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心中震惊。
卫鸾这一拳的威力，已经达到了化元境五转的境界，距离化元六转也不远了！
何等秘法，能将自己的实力短时间提升到这个地步？
以卫鸾刚刚那一拳的力量，除了唐文锋与何继阳，不下于在场任何一位门派大师兄或首席弟子！
必须在下一招结束！
顾林心中下定决心。
因为卫鸾的嘴角同样开始溢血，看得出来，对方受伤也不轻！
但是她浑身的气势，已经初步踏入了化元境六转！
下一招，又该是怎样的威力？
......
“一招，如果一招之后卫师妹没能击败对方，就算她不愿，也要下场去阻止她！”
阁楼之上，姚俊拳头微微握紧，随后从窗口一跃而下：“朱动师弟，你与我一起，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听到这话，朱动阴沉的脸色不断变换，随后紧跟着姚俊跃了出去。
他们当然清楚自己这边的长老肯定也在关注着这场战斗，但他们不敢保证，身为二长老的杜开会不会出手。
贤武门之中，两脉势同水火，主要原因都是前几代的遗留问题。
而现任门主和大长老虽然属于不同的两脉，但都主张内斗不出门，文武为一派的理念。
这也是为何他们会看重同样有此想法并且实力冠绝贤武门年轻一辈的姚俊。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都能接受对方一脉的理念，而是因为他们清楚，现在的贤武门，只能合，不能分！
一旦分开，所谓的一阁三派将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可其他的长老、执事和弟子，却想法各不相同，水火不容的态势虽没有愈演愈烈，却无法短期内解决。
厅堂之中，何介猛然站起，浑身真元躁动，神念时刻关注着演武场，眼神却直直的盯着杜开。
“你这是何意？”杜开淡淡开口，目光瞥向何介。
“杜开，若是小鸾出了什么事情，你知道门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何介声音微寒的盯着对方。
眉头一皱，杜开像是想到了什么。
就算卫鸾出事乃是因为比斗，与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仅仅见死不救，就足够让卫宗这个疯子迁怒到自己身上了。
而大长老远在州城，不一定能保得住自己！
“何长老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杜开摆了摆手，表明自己不会再阻拦：“卫鸾毕竟是尚武一脉，还是由你出手吧！”
神色放缓，何介身形一闪，消失在厅堂内。
......
静心凝神，抱元守一，顾林将神念紧紧的缠绕在刀身之上。
而在对面，金红色的身影已经再次冲了过来！
人还没到，带起的劲风就已经扬起了顾林的衣摆！
天河气附着于上，伴随着一声娇喝，金红光芒大放！
又是日照九天，九天涅盘状态下，结合着天河气施展出来的日照九天！
至刚至阳，气势磅礴！
体内火种急速震动，带着丹田内的真元奔腾而上。
途经经脉，藏匿的真元直接被压榨而出，涓滴不存！
顾林感觉自己的经脉胀痛至极，这是突破到化元三转后，第一次全力运转自己体内的火种以及全部的真元！
缠绕着神念的刀身扬起，恢弘中带着锋锐的刀意喷薄，顾林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一挥，狠狠斩下！
一条黑龙从刀身跃出，带着丝丝鲜红。
龙身模糊，这是因为顾林毕竟才化元境三转，还没有达到祝昌的境界。
隐隐的鲜红则是燎原诀的特性！
黑龙飞腾，直直的撞入了金红色的光辉之中！
轰！
与之前剑客之间的比斗不同，这一场双方都是以硬碰硬，以强对强的对轰状态，场上不断发出轰隆之声。
一声巨响之后，两道身影向着两边倒飞而出，口中皆是鲜血喷薄！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顾林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已经产生了移位，体内的真元耗尽，经脉也产生一阵阵的疼痛。
但紧接着，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脑海中散发而出，让他精神一震！
这是识海之中的天羽族圣陵！
第一层的灵气从识海中散发至全身，让顾林稍微好受了一点。
而圣陵独特的阴冷特质，也让经脉被烧灼的感觉有所减缓。
缓缓起身，顾林看向对面。
只见卫鸾被一个黑衣男子抱在怀中，手脚下垂，看起来像是已经晕了过去。
看见绯红的面容以及嘴角流下的鲜血，何介眉头紧皱，心中愤怒至极！
顾林心中一紧，这下怕是要出点意外情况了，这卫鸾太过认真，导致自己也不得不全力以对。
虽然嘴上说着让对方一只手，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自己擅长的是刀法，一只手不用对实力的影响有限。
但这也导致了自己不得不用出全力去应对，毕竟卫鸾后面爆发出来的攻击，基本上已经超过了在场年轻一辈的层次。
只希望贤武门的人不是一群疯子，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天心卫出手吧！
才刚想到这里，顾林就看到对面的黑衣人缓缓抬起了头。
“我不知道尚武一脉是如何得罪了天心卫，居然让你下如此毒手！”
何介寒声发问，情绪已然显得不太稳定！
卫鸾受了如此重伤，还陷入了涅盘的处境，如果挺不过去，卫宗必然会追究自己的责任，到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何介心中明白，到自己抉择的时候了，到底是得罪天心卫，还是得罪卫宗？
一个是神识境界的大高手，一个是化元境的小修士，傻子都知道应该怎么选！
“前辈，正常比斗而已，况且是卫鸾姑娘太过投入....”
顾林话还没有说完，便眉头一皱。
无声无息，一股神念如迅雷袭向顾林，不过还未触及，便被另一股神念阻挡！
无形的风暴展开，何介转头怒视许成：“许成，你什么意思？”
“对小辈出手，不太合适吧？”许成微微皱眉。
“呵！等何继阳被打成这样你再说话吧！”何介怒极反笑一声，进而追问：“还是说，你想帮天心卫？”
此话一出，许成面色微变。
在场的宗门世家，谁都是对天心卫客客气气，但谁也不敢说有胆子与天心卫沆瀣一气。
各大宗门会有争端，宗门与世家也隐隐对峙，但面对天心卫，二者联合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
“哼！”冷哼一声，何介转头喊道：“朱动，来把小鸾带下去！”
“喂！你这家伙，莫非还真要以大欺小不成？”看台边，梁青大喊一声，一跃而下！
“小子，你若敢阻拦，同样是死！”对于没有任何背景显露的梁青，何介却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只是刚才注意到许成与唐道远的神色想着还是给这二人一个面子。
“梁青小友，不可！”许成身形一闪，右手按在梁青的肩膀上。
左肩微抬，梁青让开了许成的手：“这位前辈，刚刚顾林误以为你对我出手时毫无惧色面对你一个神炼境的高手，难不成我梁青是抛弃兄弟的忘恩负义之徒？”
说这话时，梁青神色正经，仓啷一声拔出斩风剑。
“梁青，你别过来，我自己能处理！”顾林抿了抿嘴唇。
刚刚一小会儿，自己的真元差不多恢复了一成，只是伤势依然还在。
不下于对方的神念加上出其不意，自己或许还有机会能逃走，只要能逃到天心卫所就行。
但顾林自己也清楚，现在这状态，逃走的概率应当不超过一成，又何必将梁青牵扯进来呢？
“嘿，小爷我出手可轮不到你小子来磨磨唧唧！”梁青一咧嘴，一副管定了的架势。
“梁青，你听我说。”刚准备踏前一步，梁青脑海中忽然响起了顾林的声音。
这是.....传音入密？不对!
“我其实机缘巧合之下已经有了神念，你不插手，我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走，如果加上你，我逃走的几率就更小了！”
神念？梁青神色一变，看向顾林，只见对方轻轻点了点头。
暴露神念给梁青实属无奈之举，否则自己传音入密给他，必然能被其他人的神念探听，此时场上到处都是关注此事的神念，自己的神念反倒不那么明显了。
再说，自己与梁青都是能互相交出性命的友谊，也相信对方不会出卖自己。
听见顾林的神念传音，梁青的神色犹豫了起来。
很明显，顾林就算有了神念，怕也不是那何介的对手。
只是自己若真的出手，连累顾林的话，岂不是葬送了他的逃生之机？
......
右手一挥，何介手中出现一条红黑相间的玄铁长棍。
“等我先废了你这臭小子，再带回贤武门让门主发落！”
话音一落，何介的身形便接近了顾林！
什么？
眼眸一缩，顾林完全没把握到对方出手的轨迹！
长刀抬起，顾林只能期望这一招之下自己能留有余力！
当！
一声脆响传出，顾林忍不住后退了三步！
而反观何介，却被击退了十余步！
年轻一辈都面露骇然的看着顾林，这小子，居然能击退神炼境？
而场中的几名神念境却是齐齐看向了顾林身后的房顶之上。
破败的褐色衣袍随风飘舞，配合上他的面容，仿佛一名垂垂老矣的乞丐。
顾林也是瞬间转身，看向了身后房顶上之人。
“石老？”
顾林惊讶出声，房顶之上，贯穿脸颊的疤痕，浑浊的左眼，那出手相助之人，居然是天心卫所鸿楼的石老！
“呵呵呵！石卓，我一直怀疑你是不是早就到了神炼境，只是没想到，你这老东西居然比我还快一步！”何介嘴角缓缓流下了一丝鲜血，神色变得狰狞。
而其余年轻一辈也终于看到，在何介的身后，一柄银色长枪插在地上，枪头已经全部没入了石板之中！
“石老？”伍云看着这人，缓缓回忆道：“莫非是天心卫中的那个石老？”
“竟然是他，不是盛传他虽然突破到化元巅峰，但是年老体衰时日无多了吗？”
场中议论纷纷，石老从房顶上缓缓落下。
“我在卫所待了近四十年，第一次听到有人要在郡城之中带走一名天心卫！”
伴随着石老沙哑的嗓音，银色长枪化为一道电光，落回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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