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诛心 化为材料
问：“让一个生灵彻底失去希望，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答：“否定他的道途。”
夜小渊缓缓的开口说道：你认为真正的大同社会存在吗？或者换一个问题，你认为的大同社会是什么？
夜小渊见这个树皮没有反应，就主动开口说道：“在你看来所谓的大同社会就是绝对的公平，这里的绝对公平包括着无阶级，无争端，无欲望，无你我，无差异，无区别，无社会，无国家……”
为了实现这些就必须需要有一个绝对理智，绝对武力，超脱这个世界的旁观者维持着这一切，以绝对的操控来维持着一虚假的大同。
你充当了这一个角色，而你认为这一个角色是成功的，也是失败的，在你设定之下的村民，成功实现了公平，无争端，他们所有人都安分守己的生活着，所有人都幸福快乐……
世界树听到这里，忍不住的骂道：“你个孽畜！你都知道这样的世界美好！那你凭什么要毁掉！凭什么要阻止我！”
夜小渊无动于衷继续说着自己的话语：“但是这些村民仍然拥有着伦理观念！仍然拥有着自己的欲望！个体之间仍然拥有着区别。”
“当然要拥有区别！没有区别那还是人吗？没有区别的人就是一个空洞的躯壳，就是一个随意受人摆布的傀儡！如果是这样的大同，那这个大同就不必要存在了！”
“你认可我对你大同的理念的定义吗？”
“认可。”
“对啊，你都认可了绝对公平，那存在这些差异的就不是大同了，有了伦理观念，就会分化出人与人的区别，有了欲望就造就了争端，有了阶级就会造就矛盾……你的那种给予的虚假的设定，维持的虚假安定，将在出现任意一个不公的点就会瞬间的分崩离析。”
“这一点，你已经看到了，所以说，你想要实现的大同就必须要消除个体的概念！消除一切的自我意志。”
“你所谓的大同社会是靠着生灵个体的崇高道德所保证的，而这种极端道德品质的最终就是同化。“
“这样的大同社会不需要其他人的看法。”
“这样的大同社会不需要其他人；这样的大同社会不需要看法。”
“大同社会不需要社会。”
“甚至大同社会不需要大同社会。”
“只要拥有了大同社会这一概念，那么你所谓的大同就根本不可能实现！”
“你就应该更加粗暴的抹除所有个体的自我意志！“
“让他们彻底沦为工具，所有的号令都将在你一个人的指挥下行动！那这样才会出现真正的绝对公平！“
“是不是很熟悉？这就是诸天万界另一大灾难——虫族！“
“这样的大同又有什么意义，我追求的道路虽然是绝对的公平，但是绝对不会承认这种手段，抹除自我意志根本就是歪门邪道！“
“你也知道歪门邪道？那你设定人格的手段不就是在抹除自我意志吗？“
那是我没有办法，我只是在复刻我的世界没有毁灭之前的样“子！我的所有子民是真真正正的，在我的引导教化下成为了这样的生灵！“
“我所认可的大同社会就是要凭借着生灵的自身实现绝对公平，只要我的教化在持续几个纪元，那我世界中所有生灵就可以通过自我的道德来实现大同！“
“你不是看到了吗？那些虚假的村民就是我世界原本的样子！每一个人都用着强大的实力，每一个人都不计较个人的得失，每一个都为了一个整体的同时，而不伤害自身“
所有人民不都幸福美满吗？这不就是大同吗？“
“对啊，不就是我这一个点就瞬间摧毁了一切！教化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意外的出现无法避免，每一个生灵最初的时候都是纯粹的，就是可以随意涂抹的白纸，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将让其染上颜色！所以说，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就要把这张纸撕了！彻底抹除自我意志！“
“闭嘴！不要跟我提什么抹除所有人的意志！我可以凭借着我的存在来，遏制这样一个点的存在！只要这个点出现就将他抹除！“
“那这样大同就失败了，你的道途是不能存在任何的瑕疵的，对于这个被抹除的生灵这个世界就是不公的！这个世界就是失败的！“
“那我这是为了大的利益……“说道一半，世界树不说了，他也知道自己无法反驳下去了，这个可恶的与劫渊关系不亲不出的家伙说的是对的，自己的教化确实近乎完美，也让自身的道途走到了无上仙王的层次，可就是这么一个点，就会让他的道途成为一个死路……
“呵，你也看出来了吧？这就是一个死路！”
说到底，他从一开始走的道路，就是一条死路，就是一条没有结果的路……
“……呵呵……“无数纪元的坚持，换来的就是一个死路的结果……
“呵……呵……“世界树的心死了。
树皮的道心正在崩溃，夜小渊问出了他心中最后的疑问：“你为什么知道桃花源这一个场景？它明明就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即使存在，也不应该这么巧合的被我遇到。”
我心已死，再无任何念想，你没有任何的手段来威胁我。
我可以不用劫渊腐化你。
……
“好吧，这方世界是我与葬地之主共同创造的，说来我到现在都有些不可置信，葬主漂浮于劫渊之上，竟然没有任何被同化的痕迹，他的道行还在我之上。”
“当初他说帮助我创造这一个空间，是要还上因果的，可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这样也好，不用换了。”
世界树残骸好似在回想着什么，将死之际他放下自己的执念，话语中的生气彻底消逝，浓烈的迟暮气息释放而出
夜小渊听到葬地之主这一个词后，对着树皮确认着什么，也是为了却彻底抹杀仙王所带来的业力：“你有没有见过逆生？或者说葬地的一个守墓人？”
“知道，那段时间逆生的名气还挺大的，只是被葬地之主压了一头而已，我当初还想把逆生杀了换来一些功德，虽然后来坠入葬地寻不见了……等等！”
树皮看清楚了萧水寒的面容以后，有些惊骇的说不出话来，这个面容怎么和葬地的守墓人一模一样，逆生是守墓人？那这样就说得通了……
思考了好一段时间，树皮用着僵硬的话语说道：“你是葬……”
夜小渊确认之后，就把这个树的真灵彻底抹除了，侵染在树皮上的劫渊也被彻底除去，这样完美的铸器材料让夜小渊十分的满意。
而且对方的死亡也不用自己背负业力，凡道生灵伤害仙王残魂可是九族要当场暴毙的，虽然自己重修前可能比对方还要厉害，但是这个世界的业力针对的是准确的个体存在，不针对真灵，所以就需要用自己重修前的身份化解，不然业力就会施加在夜小渊这一个身份上……
不仅是业力，功德，香火，信仰，甚至连果位都是准确的个体存在，这些加护只能在对应的身份上成立。
……
萧水寒看到这一切忍不住说道：“渊，你可真能忽悠人家，竟然把别人的无上道心都给忽悠崩溃了。”
其实前面那一段对大同一道的论道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当夜小渊说出死路的时候，萧水寒就明白了，这就是夜小渊在把这个树往沟里面带。
“那是因为他自己真灵残缺不好使，我靠着劫渊的力量逐渐让这个家伙偏激混乱，不断的否定让他产生了自我的怀疑，再加上他刚刚失败过的打击，自身的危险处境等等重要的条件下，才让他道心崩毁的。”
“其实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我的诱导全部失败。”
“哪句？”
“求道无涯！任何一条道其实都不是死路，而是一条没有边境的路，所谓的死路，就是在无尽的求道过程中，自身的道心产生了动摇。”
萧水寒好似是若有所思一般的点了点头，她将自己怀里的希交还给了夜小渊，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感到有些好奇：“你们两人算是什么关系？父女？兄妹？你们应该是有血缘的吧？”
夜小渊知道萧水寒的念头，直接将其念头击毙：“我们两这不属于血缘，而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真灵经过不同事情所产生出来的两个可以共存的人格。”
“从不同的理解上可以将我们的关系分成很多种，
“可以是工具，因为我就是这么使用她的；可以是父女，因为她是我的衍生物；可以是兄妹，因为我们两人有些相同的血液；可以是造物与造物主，因为她就是我创造的；可以是师徒，她引导着我前行的方向；她可以是我的化身……
但是我就认可一种，不管如何，她和我就是一体的！”
对于希，她必须是自己的，这是夜小渊的占有欲与精神洁癖的底线，他不允许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和自己本质一样的人，爱上了别人！
她就是他的，她是他的东西，她陪着他数百万年，她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萧水寒听到这话之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渊~希的情况特殊我不和你争论，毕竟说到底，希就是依托你而存在的，可要是再出现第三个人的话！我可是会不由分说的将那个人给碎尸万端哦~！”
夜小渊看向了萧水寒，逐渐将希融入了自己的身体，血肉交融的恶心场面让萧水寒的病态表情凝固，夜小渊随后看向萧水寒，脸上的露出了比萧水寒更加病态的表情：“没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我就把你给吃掉，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萧水寒听到要吃掉自己，没有丝毫的不开心：“我也会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当以凡人之身接受上百万记忆的那一刻，两人都早已疯了，万古无一的心性让两人的人格没有崩溃，可伴随着两人上百万年而来的，是对孤独的恐惧，恐惧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形成了心中最为病态的执念。
他们两人都不怕死，他们怕的是失去，是分离，是永世的孤寂。
第九十四章 重临 再看玄城
“话说，希是怎么融入渊你的身体之中的？而且一个这个样子算是男人还是女人？”萧水寒看着这一个从短发变成了长发的夜小渊不知道说些什么，样子倒是没变，只是此时渊给人的感觉更加的……美。
这种美是契合天地大道的美，无关于性别，无关于颜值，就是让天地间生灵自然而然感受到发自心灵深处，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神圣存在。
换句话说就是魅力值拉满……
“本为一体，血肉交融，天人之相，阴阳合一。”夜小渊可以将希融入身体的原因就是因为两人本来就是一体，而此时希属于不完整的虚化状态，缺失了大量的生命力，当其身体遇到了同源的生命力之时，属于半虚化状态的希自然可以融入夜小渊的身体。
这个状态不需要太久，只要稳定了存在的状态，希这个生命就可以独立出去了，对夜小渊这个主体也不会又任何的影响。
至于两人会不会完全独立就不好说了……先不说希不愿意独立出去，反正夜小渊是不绝对会让其完全独立出去的。
至于天道雷劫规则？完美符合了啊，你看啊，希和渊的状态是不是每人一个肉身？是不是每人一个神识？是不是每人一个真灵？天道一点毛病都找不到。
“哦。”萧水寒自然是知道的，所有的证道者都会化为天人之相，到了那时就没有阴阳之分，没有了阴阳之分就自然没有了肉体欲望的存在……
这样在一定的情况下就可以防止修炼魅惑一道的证道者的控制。
当然了，绝大部分的证道者还是会保留自身的性别的，但是想要更换也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外在的性别形象就是让阴阳之一作为主导显化而出。
虽然不知道其他的修道者是怎么想的，但是萧水寒就觉得天人之相很好用，不仅可以加快对大道的感悟，还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渊，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希的问题已经提前结束了，接下来去哪里？是直接返回道计划吗？”
夜小渊摇了摇头：“林青山没有来救我们，就说明我们经过的时间不多，离我向着李日月的请假期限还有好长的时间，接下来，我们要去解决一下你的心结。”
夜小渊在和萧水寒当凡人的时候两人交流了更多的事情，这其中就包括了萧水寒随意提到过的，她被萧家赶出了家门，被姐姐迫害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可以算得上是萧水寒的遗憾了，虽然她自己可能没有意识到。
“我有什么心结？标准的呆毛变问号再次出现，对于萧水寒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跟在夜小渊的身边，其他的事情要么被遗忘了，要么就是被完全掩埋在了心底……”
“萧家。”
当夜小渊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在萧水寒心中深埋了许久的记忆开始开始逐渐浮现起来，最初的一幕幕开始浮现，萧家主对待萧水寒的不公第一时间被萧水寒给想了起来。
她的眼神依旧没有变化，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之后看向了夜小渊，脸上难得带着正常的微笑，用着冷漠的声音诉说着：
“你是说我被萧家赶出去的这件事吗？我不在意的，随手灭了都可以。”
“不，你在意的。”夜小渊十分地理解萧水寒，笑容对于萧水寒来说就是反应内心最好的工具，对于漠不关心的事情，即使这件事对其他人再怎么重要，事情中的人物再怎么凄惨都无法引动她的情绪。
而遇到在意的事情的时候，根据笑容的扭曲程度来反映萧水寒内心的重视程度，一般能让她露出微笑的事情，就是说明她在意了。
至于露出扭曲的表情，那就只有在夜小渊的面前了。
“不，我不在意。”萧水寒摇头，她的内心早已把这些无聊的事情给舍弃了，此时在她的主观上的确是不在意的。
“不，你就在意。”夜小渊绝世俊美的面庞上露出了独属于他的恶趣味笑容。
“……理由？”
“你自己亲自下场布局的第一次人生，你对你自己的设定就是一个被迫害的可怜小女孩，而第二次人生的时候，你也是因为萧家被蠕虫灭了，无法亲自报仇这件事情作为了你认为人生无意义的导火索。“
“这的确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这也很可能是你深埋在内心的一根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真正的第一世的时候，应该有着这样的经历，你被感出萧家，被我所救，独自修炼，之后复仇这个流程。“
“而你复仇的这个流程被中断了，至此带着不甘心的你以找到我，很在我身旁这件事情化为了自己的执念，成为了你活下去的意义，也是你百万年孤独的开端。”
“如果没有无法复仇这件事情，你会不会就不会用带着不甘的心情去达成你的执念，而是带着豁达的心态去追寻我的存在，最终即使失败了，也只会是带着坦然的心态慢慢老去，结束自己虽有遗憾，但是美好的一生……”
“不用去经历百万年的孤独……”
夜小渊就这样么诉说着他的猜测，只要有所预料的夜小渊都习惯性的会说出来，这样的预测很容易达成抛砖引玉的作用，刺刻夜小渊的目的就是引动萧水寒最深刻的记忆。
引动这些记忆就是为了，了解萧水寒为了追寻自己而深埋下的遗憾，这些遗憾全部需要解决，这样才能在道途上消除一切入魔的可能性，毕竟在夜小渊看来，他们三人都是入魔的高危人群……
熟悉夜小渊的萧水寒，直接将话题换到了另一一个方面，他看出来了夜小渊话语中的真正意思，他只是在借萧家的覆灭来诉说着内心之中对萧水寒百万年守候的愧疚，于是劝慰道：
“这些都是你的臆想罢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就无法真正的站在你的身旁了，无法与你共同经历这样美好的经历，无法真正的登临这一真正的世界，无法与你一同去寻求道途，那样的我不是我，我这一生所经历的，我从未后悔过。”
“萧家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命运的转折点之一，但这样的转折点有很多，像你来救我这件事，就是我们缘的开始。”
“我此生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在为了寻求分。”
“我成功了！”
“这一切都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缘分，由我的执念让命运亲自签订下的缘分……“
夜小渊有点觉得萧水寒的发言有点危险，这怎么越来越像是奉献型的病娇了？病娇可是精神问题，这是要是不制止以后问题可能会很大……
自我奉献就是将自己全身心的奉献出去，以求得对方的一切，说到底就是一个孤寂太久，封闭太久的缺爱女孩儿，夜小渊情商不低，他会回应对方的。
（某一个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精神病更加严重，还想着帮别人治病的镇渊大帝如是想到。）
“所以， 你为了求得这缘分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就让我来巩固这一缘分，我会弥补你为了让命运签订下这一缘分的付出，让你凡尘的道心再一次完善一遍，由我来，为你这一世的完美道途铺路。”
“好，我也会与你一同走出完美的道途，在漫漫求道之路上，共同经历我们两人本该失去的一切。”
……
此时两人正在空间乱流之中，如果随意进入空间很有可能进入许多奇奇怪怪的地方，例如进入什么禁地，什么奇怪的异空间，运气不好的话还有可能直接进入大地之中，直接把自己埋了……
但是好在夜小渊是有着空间坐标的，空间传送门构成，进入，当两人再次睁眼之时已经来到了玄城御灵师中心的传送大厅。
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刻，李日月出现在了那里，看着重新归于平静的空间，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里之前的空间波动不是也别明显吗？怎么此时啥都没了？有问题！”
……
因为不知道桃花源之间具体的时间比例，为了知晓准确的时间，萧水寒当场来了一次天机测算，动静还有些大，搞得工作人员以为有什么大事情……
确认了具体时间后，发现自两人出发已经有了两个月的时间，经历两个多月重建的玄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至少御灵师中心修伞完毕了。
两人的目的明确，先去找到御灵师中心的局长，然后与其打声招呼，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很有可能会至少死上一个六重的御灵师，这对于正在重建的玄城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保不齐李局长会出来阻止呢。顺便再告诉李局长一下他徒弟的遭遇，虽然林轩和道计划的负责人很有可能告知了这件事，但是夜小渊也是要亲自确认一下李局长的态度的。
夜小渊牵起了萧水寒的手，一同去往了局长办公室的所在之地。
夜小渊和萧水寒重新戴起了面具，没什么原因，就是夜小渊不希望有人看到他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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