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死了九年
我死了九年，但是我却一直以另外的形式存在于这个世界，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
今年，女儿十二岁，很优秀，也很可爱漂亮，继承了我的全部优点。
今天，电视台在上京一小进行采访，女儿作为六年级全国作文大赛一等奖得主，是这次采访的重点。
只可惜，我这个父亲不能站在女儿身边。
我只能飘在空中，在女儿身边为她骄傲，多么优秀啊，只可惜，童年却从未有过父爱。
我欠她的！
“下面，请我们作文比赛全年第一的林梦瑶同学上来给大家分享她的作文《父亲》。”
女儿有些羞涩的跟着老师上台，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左顾右盼，怯生生的喃喃自语：“爸爸，你在吗？”
“在的宝贝，别怕，爸爸一直都在。”
女儿总算是露出一丝笑容，一时间自信心爆棚。
“林梦瑶同学，你跟大家说说你那篇得奖作品《父亲》的写作灵感吧？”
主持人在女儿身边蹲下来，温柔的问道。
女儿点了点头，接过话筒：“我三岁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其实，我那时候根本不懂去世是什么，后来奶奶告诉我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是奶奶照顾我长大，那时候我根本不了解爸爸，只是从奶奶的口中得知爸爸的过往……”
主持人一愣：“那妈妈一定很爱林梦瑶同学吧？毕竟你这么优秀……”
“妈妈？我从来没有见过妈妈……”
安静的现场，顿时嘈杂声四起。
“哈哈，原来林梦瑶是个孤儿！”
不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学生谁冒出来这么一句，一时间嘈杂声四起，乱作一团。
负责采访的主持人和老师都傻眼了，节目中断录制，老师们开始下场维持秩序。
而我飘在女儿身边，也不禁涌上来一股酸楚，就连灵魂颤抖起来，那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将我完全淹没。
我好想抱抱女儿，让他感受下父爱，可是我做不到，女儿也感受不到我身体的存在，除了我的声音。
“我不是！我爸爸一直都在我身边！”
女儿紧紧握着话筒，骨节泛白，身体也颤抖着，突然间吼了起来。
她倔强的咬着嘴唇，就连一旁的电视台主持人，也不禁潸然泪下。
她轻抚着女儿的脑袋，我想，她肯定是个有爱心，也很有情商的主持人吧。
……
好不容易，现场恢复安静，主持人在女儿身边重新蹲下来，温柔的问道：“林梦瑶同学，妈妈是不是也……”
刚刚我还夸这个主持人有情商，哎……
女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看过爸爸的日记，也看过妈妈的照片，妈妈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可是后来爸爸跟妈妈吵架了，妈妈走了，还拿走了爸爸的一些东西。”
一席话，让主持人再度语塞。
可能是信息量有点大，以至于主持人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她这才开口“那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找妈妈吗？你有妈妈的联系方式吗？”
女儿低下头，从兜里掏出我死后遗留下来的手机，怯生生说道：“这是爸爸去世之后留下来的手机，这里面有妈妈的电话号码，可是一直没有人接听。”
那个女人怎么会接听电话呢？
毕竟她那么无情。
“宝贝，对不起！”
我自言自语，女儿根本听不见，主持人接过女儿的手机：“要不然，我们现场打一下妈妈的电话，看看妈妈会不会接通？”
女儿嗯了一声，不悲不喜，毕竟这个号码，女儿拨打了无数次，可是一次都没有被接通过。
嘟嘟嘟……
“林凡，十二年了，我们再也没有瓜葛，我根本就不爱你……”
那一直没有人接听的号码，却传来熟悉的声音，言语森冷。
我人，不是，我的魂儿都傻了。
呵，她甚至连我已经死了多少年都不知道！
徐骁骁啊徐骁骁，你果真是个无情的女人，我已经死了啊！
“是……林梦瑶妈妈吗？”
主持人打断了徐骁骁的话，犹豫着问了出来。
电话那端的话语戛然而止，良久，徐骁骁才开口道：“你是哪位？”
“徐小姐你好，我是上京电视台的主持人，我们今天在上京一小做一组采访节目，采访的对象是你的女儿林梦瑶。”
徐骁骁笑了起来，近乎癫狂。
“你是林凡的朋友吧？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我是不是？你们无聊不无聊？麻烦你跟林凡说，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嘟嘟嘟……
徐骁骁说完话，便挂断了电话，一时间，现场就炸开了锅，就连老师们也都开始议论起来。
现场节目录制再一次被终止。
而我女儿反应过来之后，却兴奋的说道：“真的是妈妈吗？”
女儿将手机从主持人手中抢过来，再次拨通了那个号码。
“妈妈，你接电话，我是瑶瑶呀。”
“妈妈……”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瑶瑶？”
徐骁骁并没有接通电话，女儿一遍一遍的拨打，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根本收不住。
“宝贝，别打了，她不会接电话的，你也没有这个妈妈！”
“为什么？爸爸，为什么我没有这个妈妈？”
女儿收起手机，仰着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身边的主持人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顺着女儿的视线望向天空。
“张老师，瑶瑶同学的精神状态……”
女儿还在跟空气对话，主持人被吓得面色苍白，她拉着老师走到一旁，有些担忧的询问状况。
老师显然也被吓到了，咽了口口水：“从来没有发现林梦瑶同学有过这样的精神状态，甚至，我们学校都不知道林梦瑶同学是孤儿……”
“她一直以来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成绩在全年级排名也稳居前三，甚至还做出一些超过我们知识范畴的题，我们一直觉得她是个天才。”
主持人微微皱眉：“天才总有一些怪癖，不过我建议你们学校还是联系一下林梦瑶同学的家属，核实一下情况吧。”
节目并没有完美收官，老师给我老妈拨打了电话，老妈赶到了学校。
看见奶奶，女儿便扑到奶奶的怀里哭得声泪俱下：“奶奶，妈妈今天接电话了，真的接电话了，奶奶能不能带我去找妈妈？”
我老妈也湿了眼眶，她轻抚着女儿的后背：“瑶瑶听话，瑶瑶乖，那不是你妈妈，妈妈不是在这里吗？”
旁边的老师和主持人都傻了！
她们不知道，我老妈在我死亡之后就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她每天会给我留好晚饭等我从公司回家，他忘了我已经死亡，而她，也会把我女儿当做我去世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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