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惊无险
三月出头。
树木抽出嫩绿枝芽，青草探出脑袋。
山阴处还堆着坚硬的积雪。
远远望去，山上融化的雪水，顺着一条小溪缓缓流下，清水与晶莹的冰块碰撞，发出一种清脆的声响。
仿佛一切都在变得美好。
离开宝灵城后。
烟雨三人加快了步伐，体内真气流转，比一月前进步不少。
经过烟雨不断地修炼，他体内的真气，已经完全可以分成三条支流，彼此互不干扰，各自游行于经脉之中。
自从烟雨突破到通灵二阶，体内真气变得更加浓厚，运行烟雨诀的时候，吸收天地真气速度飞快，而且自己力气便大了不少，轻轻一步，便能越出七八丈。
先前自己跟不上小林和小璐，现如今将二人远远甩在身后。
小璐和小林也不甘落后，无时无刻不在努力修炼，这不，隐隐有突破的趋势。
李孝也甚是欢喜，一个月便能突破通灵二阶，放在陈国，也是稀罕事。
离开宝灵城大约五六天。
这天夜里，李孝像往常一样出去“打猎”，带回来了一尾三丈长的龙须鲶鱼。
龙须鲶鱼，以嘴边十八条长须出名，此鱼自孵化而出，嘴角便有四根长须，十天之内，便能长五尺，身怀通灵四阶的实力。此鱼的长须极其有力，就连百年神龟的龟甲，也能轻松捅破，而且长须之上含有剧毒，只有鲶鱼体表身上的黏液才能解毒，此鱼有个特点，就是每晋升一阶，可长出一条长须。
龙须鲶鱼，若是自由生长，不出五十年，便能跨越浩劫桎梏，冲破束缚，晋升通天一阶！那时便不再叫做龙须鲶鱼，而是龙须蛟。晋升通天之后，龙须蛟至少每一百年才可晋升一阶，但最高不过十八阶，即通天八阶，据史料记载，通天八阶的龙须蛟，体长不下五十丈，身躯宛如一条大江，实力可比肩至尊！
此龙须鲶鱼体长三丈，通灵七阶修为。
李孝身上衣服还是被打湿了，就让徒弟自己处理，自己换了衣服。
小林从脖子上挂着的白玉环里，唤出自己的“玄铁龙渊”，五十多斤的长剑掂在手上已经轻若无物，自从离开宝灵城，小林手上时时刻刻都掂这这柄长剑，毕竟自己体会过那种绝望痛苦，只有自己实力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不拖累小雨哥。
小林瞪大双眼，将剑锋抵在鲶鱼脑门上，轻轻地来回拉动，头骨被分开，小林用剑一挑，头骨飞去，露出一片脑仁，中间正有个小巧的血囊，已经硬化成一个小球了。
小璐双手捧着，缓缓取出那散发着橙色光芒的血囊，三个孩子脸上充满喜悦。
“师傅，这个血囊如何？”烟雨抿了抿嘴，用剑剖开鲶鱼腹部，开始掏内脏。
“还行吧，能做个二字下品兵器。”李孝看到孩子们手足舞蹈的样子，心里也跟着开心。
“这血囊，分为四个等级，不同等级会有显眼的颜色，自低到高依次是，白色，橙色，绿色，黑色。分别可以打造一字、二字、三字、四字兵器。
“师傅，这个能值多少钱？”小林开心问道。经过三人商讨，现在每个人手里都有一百八十两银子，多余的十两银子给了师傅，路上买酒。
“不知，不过放在先前，至少能卖上三千两。”李孝轻声说道，并不把三千两放在心里。
三个孩子心里炸开了花，“三千两！”
四日后。
三个孩子在这天的中午，跑到了这座山脚下。
正是姑姑每三年都要带着烟雨前来祭拜的那座山。
不过一炷香时间，三个孩子顺利爬上顶峰。
顶峰之上，生长着一棵百年苍松，松针细长碧绿，树皮之上遍布沟壑，苍松虽然年老，但主干依旧挺拔，无论刮风下雨，雷劈雪压，轻松都不曾被摧毁。
山崖之上，青松旁边，竖着一块无字石碑。
李孝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喝酒欣赏风景。
烟雨小步走去，低着头。
他看到石碑就想起自己儿时随姑姑一同前来的场景，那时姑姑还在身边，与姑姑一起说笑，一起吃饭赶路，一起安营生火，一起捕鱼打猎。
只是，遭遇三国通天强者全力围攻，让自己失去了至亲，这世界上唯一的至亲！
此刻的石碑，仿佛就是姑姑的坟墓，这种悲痛，深深扎根在烟雨心中，生根发芽，结出的只有仇恨，组织截杀姑姑的人，定然位高权重，身份尊贵。烟雨只有努力修炼，解决体内毒丹，方才有命活下去，才能为姑姑报仇雪恨！
“小雨哥哥，你怎么哭了。”小璐抱着烟雨的胳膊，用袖子给小雨哥哥抹去眼泪。
“哦，风太大了，沙子迷眼睛。”烟雨在找了个借口，嘴唇却忍不住颤抖。
烟雨轻轻放开小璐拉着的手臂，走去石碑。
先前，不管烟雨如何询问姑姑，姑姑总是不愿说出这石碑的秘密。
而今，小雨死死看着石碑，仿佛眼前的石碑上刻着“姑姑之墓”四个大字。眼泪再也把持不住，如同大江一般奔涌而下。
烟雨扑通一下跪在无字碑前的青石板上，膝盖传来剧烈疼痛。
烟雨三拜九叩，额头已经磕破了皮，青砖之上留下血迹。
突然，玉簪里的“烟雨八荒”颤颤发抖，自觉跑出来，悬在石碑上空，闪烁着强大的蓝色光芒。剑鞘脱去。
“烟雨八荒”剑柄处有一颗蓝色宝石，此刻的宝石宛如一轮明月，十分耀眼。剑身激发出前所未有的真气，顺着剑柄，剑身，直达剑尖。
真气暴涌而出，形成一道光柱，砸在石碑之上。整座大山开始晃动，山崖下的江水，如同汤水一般沸腾。
光洁的石碑之上显现出密密麻麻的纹路，如同裂痕一般遍布石碑全身。
一种极其霸道的威压，笼罩在李孝心头。
李孝瞬间起身，闪身来到烟雨身前查看是什么动静，而后让烟雨从玉簪中取出一把剑，李孝接过，警惕着周围情况，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比岳月的还要厉害。
李孝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怎么回事！”李孝沉声问道，他用真气护住自己三个徒弟。
烟雨也被山脉的动静给吓到了：“师傅，我就磕了几个头！”
片刻后，山脉不再震动，石碑上的繁杂纹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河水也重归宁静。
李孝心头的霸道威压也消失殆尽。
而后“烟雨八荒”重回玉簪。
李孝领着三位徒弟快速下山了，这山，这石碑太邪门了。
入夜。
四人围在火堆边上。
“师傅，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小璐问道，历经一个多月，目标就这么一个，今日有惊无险地达成，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小璐心里没有底，甚至开始想念家乡，今天手里也算是富裕，不禁想让爹娘都过上好生活。
不仅小璐这么想，小林也是如此。
小雨心里思念着姑姑，打不起精神。
突然之间，小雨只觉得小腹有一股灼烧感觉，而后越来越剧烈，烟雨栽倒在地上咬牙忍受，满地打滚。
小林和小璐慌忙围上来，“雨哥儿，你怎么啦！”
李孝前来把脉，原来是毒丹爆发，毒丹外的第一层封印破裂，毒气钻入四肢百骸，强烈的痛感片刻之间让他生不如死。
“小雨，运动真气，护住心脉，切莫让毒气钻入心脏！”说罢，李孝将烟雨扶起，自己端坐烟雨身后，将真气悄悄灌入烟雨体内，帮助他驱散毒气。
刚刚探入血脉，李孝的真气刚刚接触毒气，真气便被消耗殆尽，“这毒气果真霸道！难怪岳月拼尽全力也除不掉！”毕竟是集合三十位通天强者真气的最强一击。
李孝无奈摇头，只好将烟雨的心脉护住，尽力抵御毒气的冲撞。
烟雨竭力惨叫着，七巧流血，眼角的血顺着脸庞滑落到下巴，滴在裤腿上，嘴里只觉得腥甜哽咽。
他终是忍不住，气血在体内翻涌，如同脱缰猛兽一般横冲直撞，经气力竭，经脉大损。
烟雨吐出一口黑血，只是一点点毒气，就让烟雨遭受如此痛苦。
他突然发现，先前以底层封印破裂后，脱落的封印残骸，化作一缕缕浓纯厚重的真气，将毒气包裹，像是蚕食一般，慢慢将毒气净化。
二者接触时候，产生热量，烟雨的全身如同装满了热炭煤球，就连李孝的真气遇到毒气也有些许畏惧。
李孝一时间帮不上什么忙，丝毫不能减轻烟雨身体内的痛苦。
“小雨，毒气太猛，我若插手，怕会伤了你的本体，只能先用真气护住你的命脉，剩下的全靠你自己了。”李孝额头已经密布汗珠，只是抵御一丝毒气，便消耗了自己大量真气。
难怪岳月会拼上自己全部真气。
毒丹，恐怖如斯！
小林和小璐咬着牙来回踱步，着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只好在心底祈求上天，“小雨哥哥，千万不能有事啊。”
一个时辰过后，毒气才被消耗殆尽。
李孝也松了一口气，抹去额头汗水，探看这烟雨体内状况。
不看不知道。
烟雨的现在经脉，薄如蝉翼，些许脉段已是千疮百孔，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仿佛旦夕之间，便能断气西去。
“小雨，你体内已是一团糟，只有全身运转真气，才能修复经脉，若不如此做，你的全身经脉怕是保不住了。”李孝一脸担心，低声道。
“......多谢师傅。”烟雨气息细若游丝，若非离得近，根本听不清说的什么。
烟雨自丹田引出真气，下意识的将真气分开而来，彼此运转。
真气游经每一寸受伤经脉，都令烟雨浑身颤抖。
这就好比，皮肤溃烂，血肉外露，只手抚摸！
烟雨瞬间精神了起来，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咬紧牙关，身体颤抖，忍受着非常人能忍受的疼痛。
【就这样了么？就这样死去么？】
这样的感觉，就像倾盆大雨一遍一遍冲刷着烟雨的身体与心灵。
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死去。
【姑姑，小雨真的好疼。】
小雨眼角流下泪水，脸上的肉来回抖动，泪水被甩飞，落在烧着的柴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草木在哭泣。
【但是，小雨还没帮你报仇，小雨不能死！】
【......若我没有替姑姑挡下这一击，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种疼痛......】
烟雨的内心动摇了，害怕早已笼罩在心头，由此衍生出愤怒和悔恨。
【姑姑，我死了，会不会没那么痛......】
绝望，在烟雨心中，像是烟雾一样，蔓延开来。
烟雨体内真气运行速度越来越慢，而后直接停了下来。
李孝察觉不妙，大声喊叫道：“小雨，不要停啊，这样会死的！”
小璐和小林赶快跑回来，“小雨哥，坚持住啊！”
“你若是死了，你姑姑就白死了，谁还为她报仇杀敌！”李孝喊道。
【是啊，姑姑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不替姑姑报仇，还有谁替姑姑报仇！】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我要突破至尊，扫灭三国仇人，为姑姑洗清冤屈！】
想到此处，烟雨再次发动，疼痛再次传来，精神再次遭受煎熬。
“就是这样，不要停！”李孝严声说道。
半个时辰过去，真气终于运转了一周，烟雨吐出一口黑血，落在火中，燃烧殆尽。受损的经脉得到了些许修复。
“我还活着吗？”烟雨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经脉的疼痛已经不如先前那般要人命了。
“活着呢，雨哥儿！”小林端过来一瓢温水，贴在小雨嘴唇上，“喝点水吧，雨哥儿”
小林的话音刚落，烟雨直接昏了过去。
“师傅，师傅，小雨哥哥这是怎么了，不会有事吧？”小璐泪水在眼里打转，她已经盯着小雨哥哥煎熬了一个多时辰，没想到哥哥还是在眼前倒下了。
“无妨，只不过是筋疲力竭，歇息一晚就好了。”李孝站起身来，在满是胡渣的下巴上来回摩挲，随后接着说道：“我去找些草药，你们看好他。”
说完，李孝在营地周围布下结界，便闪身离开了。
小璐和小林守在烟雨身边，片刻都没离开。
直至师父回来。
李孝手里拿了三株人参，一株生灵草，一条常春果。
若是懂药的一定知道，人参补气生血；生灵草是帮助恢复真气，涵养灵识；常春果是由常春藤结下的，用于激发肾气，活血增春，也用作春药。
李孝手里还掂着一头铁锅，不知从哪里偷来的，没有储物灵器就是麻烦，看来以后要弄到一个。
李孝支起铁锅，用真气把控火候，放入药材先是微煎，激发药性，而后倒入些许清水，使药性融合。
李孝将药汁倒入瓢里，扶起烟雨的脖子就灌了下去。
烟雨脸上这才有了血色，气息也逐渐旺盛起来。
众人这才放心。
小璐整夜都守在烟雨身边，身边准备着水，想着小雨哥哥醒来可能会口渴。
半夜。
小璐终是把持不住了，贴在烟雨胸口睡了去。
此时，常春果药性激发。
烟雨大口大口喘着气，只觉得下体胀痛，他逐渐醒了过来，脑袋嗡嗡叫，脸颊红润。
伸手一摸，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立在那里，又捏了捏。
只觉得有什么不对，突然想到什么，这才顿悟。
只好轻轻把身上九岁半的小璐妹妹挪开，放到一旁，自己出去冷静冷静。
浑身发热，用力站起身，关节之处，劈啪作响。
烟雨用了全力才迈出小小一步，只是下体的不适让他不敢挺直身子，只好撅着屁股一点一点走。
到了帐外，烟雨坐在地上，除了四肢无力，下体胀痛，其他并没有其他毛病。
冷风吹在脸上，心中的燥热这才消散许多。
脑中突如其来的清爽。
烟雨索性开始修炼起来。
真气再次在体内流转，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静脉竟然比先前更为宽大，更为结实，真气在经脉之中畅通无阻，而且真气也比先前更为醇厚！
运行起来，真气就好像狂风一般，在经脉内四处游荡。
烟雨想起自己的“烟雨诀”，熟练地将一条真气分成两条，正要聚集精神，全神贯注分成三条的时候，两条真气竟然瞬间分成了三条！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他万分惊喜。
终于，离十条真气越来越近了。
烟雨尝试将三条真气支流，分成四条，奈何尝试多次都失败了，是要有一丝差池，两条真气便会趁机融合，仿佛就像是磁铁一般，这就需要更为强大的精神力，才能把控住四条真气！
下体隐隐胀痛。
“呵呵，好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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